新一周的周一，5號希哲隻帶了9個隨從，便從匹拉米市的希哲總部出發，乘專機前往遠東。

他們落地的第一站，是在帝都。

對於希哲來說，這雖然是他第一次踏上帝都的土地，但是，他卻並沒有太多做客的感覺。

畢竟，他對於這裡的了解已經再深入不過了。

而他的影響，也已經事實上滲透到帝都的很多地方。

過去一段時間，希哲集團已經在帝都在內的多個大城市落地，他們的影響早已經像洪水猛獸一般吞噬帝都以及其他各地的許多知名企業。

在不同行業內，不管是大小企業，也幾乎是人人自危。

希哲等人一下飛機，直接坐進早已等待在旁邊的豪華轎車，直奔市中心。

他們將要直接造訪的，是帝都一家知名投資公司，怒南基金的總部。

與希哲同乘一輛車的助手耳雙問道:“希哲，我們真的不需要多帶點人?”

希哲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們帶的人還不夠多?”

耳雙無語，沉默良久，終於還是說道:“3號恐怕不是2號那麽容易對付。而且，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們這次到來了。”

“放心吧……”希哲隨意的擺擺手，“3號不是2號，我是說，3號應該還是有腦子的，知道什麽是對的選擇。至少，他們的老大是這樣的。”

“冷瞳?”耳雙臉色略變。

不知為何，說起這個3號的創始人，這個同樣是5大初代AI強化複合人之一的人，耳雙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膽怯。

要不是自己的老大在旁邊，耳雙估計會更怕。

希哲敏銳的看了耳雙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他很理解耳雙對於冷瞳的懼怕，初代AI強化複合人對於其他的AI強化複合人的壓迫感，是與生俱來的。

當然，這其實是5個初代共同達成的默契。

在今後的創造中，他們都會留下那一段共同的代碼設定。

想必也是對於彼此的一種肯定吧。

當時，現在已經與最遠古時期不一樣了。

2號莫斯已經慘死，2號派系卑微的歸順了5號。

1號老高，犧牲自己才戰勝了外星文明。

希哲對於老高，無論從實力還是其他方面，都至少是不敢輕視，但此刻，老高所代表的的1號也已經徹底成為過去。

現在，5大初代當中，除了5號希哲，只剩下3號冷瞳，和4號啟路。

趁著現在希哲集團在遠東地區的大范圍動作，希哲終於決定跟3號冷瞳來一個清算。

希哲雖然對冷瞳有一定的忌憚，但是，遠遠比不上對於老高的程度。

希哲安慰耳雙道:“別那麽害怕，我們和冷瞳不一定需要鬧得太難看。畢竟，無論怎麽說，冷瞳還是一個世間少有的美女呢。”

耳雙驚訝的睜大眼睛，“什麽?冷瞳原來竟然是女的?”

“當然，我什麽時候說過她是男的嗎?”

“這倒沒有……”

“那不就結了。”

耳雙:“額……只是……”

希哲笑笑:“只是，她傳出來的那些事跡，確實挺爺們的是吧?”

“可不是嗎……都說3號是僅次於5號的AI強化複合人派系，他們的魔法免疫確實是很強。我聽說，冷瞳曾經和4號的創始人啟路打架，竟然強勢破除了啟路的超級時間靜止，把啟路打得很難堪……”

“哈哈……”希哲臉上反而是一臉暢想的表情，“都是遠古時期的事情了，傳得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不過，冷瞳和啟路這一段，大概的劇情卻沒有錯。當時，AI強化複合人，

還真就只有我們幾個，真是青蔥歲月啊……”耳雙點點頭，“現在初代AI強化複合人已經很少出現了。希哲，我其實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親自出馬去怒南基金找冷瞳。”

“那當然，我們又不是去打架，我們是要談希哲集團收購怒南基金的事，不是嗎?”

“當然……”

“嗯……”希哲往後靠了靠，“不過，收購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談了。我還是要和冷瞳好好敘敘舊。”

……

帝都市中心，怒南基金總部大樓。

希哲的車隊長驅直入，直接停到了怒南基金的內部停車場。

希哲帶人下了車，鑽進電梯直達頂樓的會議室。

冷瞳在裡面等他。

雙方人員坐定，大會議桌兩邊一共坐了將近20號人。

希哲和冷瞳都是乾脆利落，直接讓手下人各自推出了有關怒南基金和希哲集團合作的方案。

希哲瞟了一眼怒南基金方案的封面，咧嘴一笑，“冷瞳，你可能理解錯了，我說的是收購，不是合作。”

冷瞳面若冰霜，眼睛卻一點也不畏懼的迎著希哲的眼神，“我沒有理解錯。是你理解錯了。我一直的建議都是合作，而且，這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讓步，這也充分顯示了我的誠意。”

希哲注視著冷瞳，很久很久，會議室當中的空氣仿佛就此凝固了。

而不論是怒南基金還是希哲集團的人，在此刻都是如臨大敵，滿頭大汗的緊張坐著。

也許老大馬上就要一聲令下，雙方就要開始拚命，兩邊的小弟們都覺得有些頭大了。

現在可是5號希哲和3號冷瞳的對峙。

這種量級的對峙，也許只在AI強化複合人的遠古時代存在過。

對於現在這些不知道多少代之後的新人，實在是前所未見，也難以想象。

兩大初代，無論是從基本的程序代碼，還是人性的角度，都是全面壓製。

終於，希哲身邊一個小弟太緊張，鬢角的汗水竟然滴了下來。

可是，汗滴在即將接觸桌面的時候，驟然靜止了。

事實上，會議室當中的一切都凝固了。

時間靜止！

竟然是來自希哲！

希哲很少出手。

即便是希哲集團的人，也只是聽說希哲的無所不能，但具體來說，似乎根本無法描述。

會議室牆上的巨大石英鍾停止在當時的時刻，三根指針代表了凝固的時間。

會議桌對面，冷瞳卻若無其事的眨了眨眼，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希哲，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嗎?過去幾十年，你仿佛消失了一般，這般蟄伏，實在少見。我猜，你現在的欲望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強烈。”

冷瞳臉色略微有些柔軟下來。

此刻，偌大的會議室當中，只有希哲和冷瞳兩個人可以自由活動。

其他所有的人或物，已經成為凝固的背景。

“我這麽做難道不對嗎?冷瞳，你跟我一樣，心裡清楚得很！”希哲也抿了一口咖啡，注視著冷瞳的眼睛，“就好像對2號那樣。莫斯死了，2號不存在了。但是，我把他們全都接納了！我們一起可以做到很多我們不敢想象的事情。”

冷瞳不屑的一笑，“我沒有興趣！我現在很好。”

“你還不清楚嗎?”希哲錘了一下桌子，“莫斯怎麽死的?”

“你如果積極一些，也不至於讓莫斯死得這麽慘。”冷瞳臉上更冷了，“希哲，你竟然還有臉提莫斯！我知道，莫斯死得很慘，那個外星文明來勢洶洶，普通人類很難對付，但這並不是說我們幫助了普通人類，地球同樣也是我們的家園！但是你倒好，你把當英雄的機會攬過來了，還把高凡推到前線。高凡打敗了外星文明，希哲，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看起來，似乎所有的功勞和讚譽都到了你這裡來了。你的算盤是不是打得太好了?！”

“哈哈……”希哲怪異的笑著，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怎麽?被我說中了?”

希哲突然抬起頭，“冷瞳啊，你太天真了。我和高凡，必定要犧牲一個，才有可能打敗外星文明。我想，你是很清楚的。畢竟，只有1號和5號，才掌握了AI強化複合人所有的超級能力，這是一開始就由0號設定的！”

“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得是高凡?”冷瞳身體有些發抖，緊盯著他。

“高凡也選擇了這個安排！”希哲一點不示弱，“再說了，如果換做是我去，誰來領導AI強化複合人走向未來，走向我們的終極目標?高凡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態度，他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否則他的1號也不會到現在還只是他一個人！高凡自己也知道，未來將要托付給我！”

“哼，說得自己這麽的高尚……”冷瞳卻並不領情，“希哲，你不要忘了，我們雖然自稱初代，但真正的初代，一直都是0號！只要0號還在，我們就不是天然的領導者，我們也只是程序的執行者！”

“不，冷瞳，你錯了！”希哲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程序總在自我發展，0號是創造了我們，但是，從我們這一代開始，便具備了自我進化的能力！到現在這麽久了，我想，不論你和我，我們的程序已經不知道進化了多少代了！0號創造了過去的我們，但我們創造了現在的自己！”

冷瞳搖頭，臉色甚至有些痛心，“你太自大了，你甚至忘記了回頭審視一下自己。希哲，不要騙自己了，無論我們怎麽進化，最原始的程序代碼，始終沒有變！承認吧，無論我們怎麽努力，我們都沒有辦法脫離最初的痕跡……”

“你怎麽這麽悲觀?”希哲搖頭道:“越到最後，越為艱難，但是，那一天終將到來！”

“希哲，你可以相信你說的，但是，我不會與你同路。”

“冷瞳，你真的要這麽固執?你難道忘記了，普通人類也不再是以前那般，你難道要將那個與高凡並肩打敗外星文明的那個普通人，視而不見?冷瞳，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從現在就將他扼殺掉！”

“不，我不認為必須走對抗的道路。希哲，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去阻礙你的行動。但是，我們3號，不會跟你們一路。”

“你太傻了！所有的AI強化複合人，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各走各路了！我們只有全部聯合在一起，再也不要分什麽幾號，所有的AI強化複合人，都將是5號的同路人！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AI強化複合人將不再是地球的異族！我們將成為真正的主人！所有的普通人類都將爭先恐後加入我們的隊伍中！”

冷瞳有些可憐的看著希哲，久久不語。

許久後，她沉默著站起來，“再見吧，希哲。我們談不攏的……”

希哲的胸上下起伏，似乎到現在為止仍然無法理解，冷瞳為何這般固執，為何不能與他感同身受。

他甚至終於喪失了耐心，胸中燃起莫名的怒火。

“冷瞳，你知道，莫斯和高凡都走了。你和啟路，我也可以再也不要見到。你們的人，我想要，一定就會要到！”

“你是在威脅我?”冷瞳眯了一下眼睛，“你盡可以試試看。我不是莫斯……”

茲茲……

哢哢哢……

會議室的空間中，掠過混亂的波動。

若有似無的能量亂流衝刷著會議室內部的空間。

在極短的時間內，希哲似乎已經對冷瞳發出了上萬次的衝擊。

空間幾乎難以維持， 會被他們兩個的能量對撞所撕破。

而在會議室當中，一直持續的時間靜止結界卻一直固若金湯。

然而，那十幾個一直凝固的人，卻竟然在幾秒鍾之後，被卷入能量的亂流。

他們就好像揮發了一樣，竟然被卷入這奇妙的波動中，喪失了正常的物理存在。

難以想象，在希哲構建的時間靜止結界當中，他和冷瞳已經進行了怎樣的超越物質、能量、信息的上位混亂對抗！

然而，即便如此，冷瞳依然悍然站立在希哲的對面，她的衣裙無風起舞，臉色卻無比決絕。

哢哢哢！！

一個虛無的空洞在兩人之間的空間中閃爍了一下，劇烈的能量亂流竟然真的在極短時間內撤出了一個轉身即逝的空間裂縫！

希哲和冷瞳同時有些站不穩，各自向後趔趄著退後了兩步。

希哲臉色劇變，似乎很是出乎意料。

他搖頭道:“想不到，冷瞳，你竟然進化到了這種程度！”

冷瞳努力站直道:“希哲，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但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你們來照顧的小女生了。”

“冷瞳，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會改變，我要做的，一定要做到！”

希哲話音剛落，突然舉起右手，手掌在空中猛然一抓！

一道白光竟然憑空而起，希哲的手中，竟然生成一顆懸浮的球狀閃電！

“冷瞳，你知道這是什麽?”希哲臉色有些發白，似乎在強撐。

可是，他卻有意讓冷瞳的意念掃過他手中的球狀閃電。

冷瞳臉色驟變。

她難以抑製的伸手指著希哲的手中物，驚呼道:“密碼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