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玉面長須飄髯客蓋太極石坡陽向前走了兩步,他們來到葛中良面前說道:
“賢弟一向可好?”
葛中良不由一驚,道:“喲,石道兄好,未及向你問候,請原諒。”
石坡陽笑著說:“既然賢弟已向苗世講明了道理,他繼續執迷不悟,不聽良言相勸,你也不必為難,請閃過一旁,任他和眾人較個高低好了。”
葛中良搖了搖頭說道:“道兄啊,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保護眾
人,隻為我們的交情,我不能看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後世留下罵名呀。”
石坡陽聽罷,無可奈何,隻好退下。
萬裡飛來仙葛中良轉身對苗世說道:“好哥哥,我給你跪下了,求你跟我走吧!”
他不再是勸說,而是在懇求了,說完,竟然真的屈膝脆在了苗世面前。
“唉!”苗世氣得一跺腳,“我說老道,什麽時候你學得這麽死皮賴臉啊?你怎麽就把道月看得那麽神聖,別人動都動不得,一動就大逆不道?難道我一伸手就非得死呀?
“唉呀!我的好哥哥,你想哪兒去了?這不是死與活的事情,人生在世,死而何懼?但是名聲要緊呀,哥哥倘若此刻動手,世人必以為,是哥哥你的原故影響了道月破真佛塔,這樣的話,你不是要被挨罵嗎?”
聽到這裡,苗世的氣可就大了,狠狠的說道:“盡管道月一夥有名望,也不至於把人嚇成這個樣子,我一動手就得死,打了他們就得留罵名千載,莫非他們比皇上和玉皇大帝還要尊貴,還要神聖不可侵犯嗎?真是豈有此理!”
他越說越氣,不管葛中良如何苦口相勸,他就是依然不聽:“賢弟,你走吧,這件事我絕不能聽你的,如若不然,咱們就此劃地絕交,割袍斷義,互為陌路人從此不再相見。”
葛中良無可奈何地歎道:“哥哥,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站在旁邊的鐵掌張德厚見葛中良沒完沒了地阻攔,便走過來不耐煩地說道:“葛中良呀葛中良,叫二哥我說你什麽呢?你欠了道月他們多少人情,今天來乾這個?你快閃開吧!”
葛中良說:“二哥,你怎能幫大哥乾這種事?三哥,你是幹什麽的?大哥一時糊塗,難道你們也糊塗嗎?就不考慮後果嗎?”
張德厚不高興地說:“你這是在教訓誰呀,葛中良,你不是一心要管這檔子事嗎?”
“我就要一管到底!”葛中良回答說。
張德厚又說:“好吧,你我兄弟當場一戰,打個賭,假如你贏了,我和大哥帶著三弟走;假如你輸了,就閃在旁,休管此事,由我們動手,遺泉千載也好,命喪九泉也罷,與你無乾!”
“二哥,此話當真?”葛中良進一步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絕不食言,”張德厚又不容置疑的說。
葛中良轉向苗世:“二哥說的辦法你同意嗎?”
苗世沉吟了片刻說:“好吧,你們倆的能耐我知道,誰勝誰負還很難說,哥哥答應了,不過咱們說好,你二哥要是贏了你,你遠走高飛,少管閑事,他輸在你手,我們哥仨立即離開此地,今後永不找道月,老二,你就成全他吧!”
張德厚聽了苗世的話,正要出招亮式,葛中良又說道:
“慢!請問,我和二哥是君子戰還是小人戰?”
“你說呢?”苗世反問道。
“咱們是兄弟,就來一場君子戰吧!”葛中良答道。
苗世陰險地一笑,說:“好,那大哥給你們作主,任何人不得走小路,使用暗器。”
葛中良知道風中柳絮張德厚也有暗器,
因此提出君子戰宋玉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金神貫注地觀察雙方的動靜,聽他們談論。
當聽到葛中良提出是君子成還是小人戰時,他心中終於明自了,原來,這三個老小子都精通邪門歪道,身戴暗器。
葛中良和風中柳絮鐵掌張當場拉開身形,抖起虎腦,打在了一起。
萬裡飛求仙葛中良的能耐確實在張德厚之上,可張德厚自以為高明,隻想如何盡快贏了葛中良,把他撐走了事,不料一時失神,露出了破綻,葛中良乘勢一掌衝他腦門打去,他一歪頭,雖然把腦門子躲開了,但肩頭卻被擊中,葛中良輕輕地拍了一下張德厚的肩頭,撤身形跳出圈外真誠的說:“二哥,你輸了。”
說完,他來到苗世面前:“來日小弟再去給你磕頭賠禮,今天,請你帶著二哥,三哥就離開此地吧。”
這一刹那,張德厚象一根木樁子直愣愣地立在那裡,臉就象被巴掌打了似的,紅一塊紫一塊的,甚是難看。
他心裡頭更是難過的不得了,暗想這個跟頭栽得有多冤哪!
實指望前來助苗世大哥一臂之力,不曾想敗在了葛中良之手。
想到此,他不由得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回頭對苗五翁叫道:“大哥,我絕不認輸,我還得和他比鞭!”
說完就要取鞭再戰。
“住手!”苗世這時把臉往下一沉,斥責道,“二弟,葛中良是外人嗎?用你發這麽大火,自個兒的兄弟有什麽可說的,打上一下,不值得計較,退後!”
苗世往前一進身,手捋頦下長髯,笑嘻嘻地對葛中良說道:“我原以為你不是你二哥的對手,不曾想你把他打敗了,你的武功大有長進,中良賢弟,來,哥哥看看你這幾年究竟為練功用了多大的苦力。”
葛中良看到他那陰鷙的目光,不解地問道:“嗯。哥哥,你要幹什麽?”
“讓我來陪你走個三招兩式吧,”苗世說道。
“大哥呀!”葛中良突然又雙膝跪地,眼淚流出來。
他是想不到苗世如此無情無義,竟能說出這等話來。
此時,葛中良心如刀扎一般難受,痛心不已。
葛中良在江湖上也闖蕩了幾十年了,可他心地善良,忠厚待人,還真沒有識破苗世這樣身份很高,名氣很大的偽君子。
苗世偽裝巧妙,平時說得呱呱叫,滿口仁義道德,有時在一些事情上也能做出克己讓人的姿態,宛如個有修養的長者。
哪知,他今天竟然露出猙獰面目,翻臉不認人,所有信誓旦旦的言詞和度誠的許諾,都置於腦後,出爾反爾,為達目的不惜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葛中良面對著這個人面獸心的豺狼說道:“哥哥,你怎麽能說出與小弟決鬥的話來...”
苗世奸詐地一笑,陰陽怪氣地答道:“兄弟,你完全不必大驚小怪,你和你二哥不也是朋友嗎?咱們哥弟幾個不都是樣的嗎!說句實在話,我真沒想到你能有這麽高的本事,方才哥哥看了心裡甚是高興,現在,不客氣了,我要試試你的功夫精湛到什麽程度。”
說著苗世暗中一叫勁兒,往前一上步,朝葛中良後背拍了一掌:“起來!”
那樣子真好象是親熱地請葛中良快快站起來呢!
然而,葛中良可受不住了,他意外地受到突然一擊,立刻便臉色蒼白,兩眼發直,二眉緊皺。
他用疑惑的眼光注視著苗世。
苗世又用手一按他的肩頭假惺惺地說道:“兄弟,不戰就不戰吧,哥哥只是順便說說,又何必介意呢!啊!兄弟,你怎麽了?”
葛中良此刻,方如夢初醒,這才看清了苗世的醜惡嘴臉。
但已經晚了,苗世這一掌拍在了葛中良的致命穴位上,突然紅沫湧出,只是他含在嘴裡沒有吐出來。
他有氣無力地衝著苗世點了點頭,說道:“哥哥,我醒悟了,想不到今日竟死在你的手中,不過,我不能死在你的眼前,我得先走了,免得叫人家笑話咱們弟兄,笑哥哥你狼子心腸,恩將仇報,笑小弟我有眼無珠,誤認豺狼,哥哥,你將要永遠受到良心的譴責,我不多說了,咱們來世再見吧。”
說畢,萬裡飛來仙葛中良淌著悔恨的眼淚腳尖點地,艱難地縱身形上房而去。
苗世恩將仇報,在葛中良毫無提防的情況下用暗掌將他擊傷。
但葛中良還在思三想四,對惡人難下最後決裂的決心,不願把苗世的猙療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怕別人笑話自己不善擇友。
一離開院子,他就再也抑製不住了,紅沫從嘴裡鼻子裡嗆了出來,他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向前走去,打算死在一個僻靜的地方,以免讓人發現。
這檔子事別人不在意,可瞞不過宋玉的眼睛,他從頭至尾看了個一清二楚。
當葛中良一躍上房,他便叫過逍遙太歲冷鋒燁,吩咐道:
“你快與鐵蓮花跟著這個老道,他已被苗世打傷了,傷勢可能很重,老道若是不行了,你們就把他背回來,當著眾人的面,揭露苗世老兒的不仁不義,讓他無地自容。”
冷鋒燁半信半疑,與鐵蓮花跟將出去。
上路不久,果真看見老道難以自持,搖搖晃晃的樣子,心中佩服宋玉確實精明。
但說苗世心狠手毒,不念故日之情,打傷了萬裡飛來仙葛中良。
葛中良臨走時含著眼淚講的那幾句話,揭痛了他醜惡的靈魂,他惶恐驚愕,進而更加惱羞成怒,遂即打定主意,要拿道月這幫人出氣。
苗世指名叫東海漁夫業成過來交戰,業成早為葛中良被苗世所傷忿忿不平,便縱身形跳將出來,“唰”一揮手中的十三節亮銀鞭,直奔茁世的頂梁抽去。
這個時候,無形飛叟包起包靈柯高聲喝喊:“哥哥!把他交給我吧!”
他喊著,就操起一根鏈杆棒向業忠良奔來。
“三弟,你就給愚兄觀敵了陣吧,”苗世邊說邊右手握八卦盤,左手操一字钁就和業成交起手來。
業成一個力劈華山奔苗世的頂梁砸去,按常規苗世五翁應該用八卦盤去迎,然後再用正手還招。
但苗世卻閃身躲過,不敢用八卦盤迎對方的鞭,原來怕這盤被鞭一抽,使MJ散和閉脈針任意彈出再不能置人於死地。
因此,苗世說什麽也不敢用八卦盤碰業成的十三節亮銀鞭的。
然而業成不知這其中的奧妙,十二個招面過去了,苗世老兒仍然不還招,只是躲來躲去,尋找施放暗器的機會。
忽然,業成一撤身,把鞭拾起來,用鞭尖直點苗世的前胸。
可苗世卻左腳一蹬地,身子往右一閃,左手一舉八卦盤,繞過了亮銀鞭,用正手的一字钁敵打八卦盤。
業成一愣,正覺奇怪時,那盤中的粉面已經噴出,藥味散開,霎時,業成便發起呆來,萬惡的苗世乘機揮動一字钁,照著業成的太陽穴狠狠砸下。
業成撒鞭倒地,當場死去。
想這個東海漁夫劍客業成業忠良,一生浪跡天涯,闖蕩江湖,除暴安良,行俠仗義,為朋友兩肋插刀,肝腦塗地,今日就這樣遭到苗世的暗算,實在可惜可歎!
“啊!”道月長老,石坡陽老道等一乾人,看到這個場景,都不由自主地噓出了聲。
這時,神農在世劍客詹目詹天雄,一見大哥死於非命,痛斷肝腸,悲憤交加,舉掌中的開山神铖,縱身形跳將出來,高聲喝喊:
“哥哥,你且瞑目,待小弟拿苗世老匹夫的命來祭你的魂靈!”
“老人家,暫息雷霆之怒,少候片刻,慢著來!”宋玉急忙走過來攔住了詹目詹天雄。
詹日眼珠都紅了:“宋玉,你為何攔擋老夫?阻止我為大哥報仇。”
宋玉說:“我不攔你,也不擋你,你應該為業老報仇雪恨,只是我擔心您心中過分悲痛,眼角流淚,看東西都看不清,上去不是白送死嗎?我的詹老劍客,最好是先讓別人上吧!”
“唉!宋玉,謝謝你的好意,是啊,現在不是我哭的時候,我要忍痛給哥哥報仇雪恨,”詹日傷心說道,然後用衣袖,輕輕揩了揩眼淚,左手一推頦下的銀髯,右手持開山鉞,躍入場中直奔苗世而來。
此時,苗世得意洋洋,根本不把對方看在眼裡,他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後,繼續旁若無人地叫道:
“什麽江蘇四大劍客,真是徒有其名,不過是些匹夫之輩,不堪一擊,聽說你是四大名劍客中的第三個,叫什麽神農在世詹日詹天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