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苗世心說,你到底有何絕招兒,還口出狂言,一伸手就要我的命。
於是,他左手把八卦盤一扣,正手的一字钁,直奔雷季的眉泉點去。
雷季輕輕往旁一閃身,一張嘴,“唰,”從口中飛出白亮亮一物來,快似閃電,一下子落在苗五翁的腮幫子上了。
在場的人都以為這是一種暗器,可是誰也說不上這是什麽暗器。
雷季又大叫一聲:“姓苗的,你沒命了!”
苗世心中忽然一驚,左手扣八卦盤,騰出右手,就去摸他的腮幫子,感覺冷颼颼的怪疼的,不知道是什麽。
說時遲,那時快,雷季趁機腳尖一點地,嗆地一下就奔他的太陽穴踢來。
苗世縮頸往下一低頭,雷季的雙掌就奔他的頂梁,苗世往後一退身,右手摸他的一字钁。
這時,雷季的左掌可就已經到了。
苗世的右手正好在底下,往上一翻,兩人的胳膊和手掌碰在了一起,苗世“啪”地把雷季的腕子一抓,就勁兒往懷裡頭一帶雷季的胳膊,雷季趁這麽一帶的機會,抬起左腳就踢到了苗世的襠眼兒了,這叫撂陽腿。
只聽得苗世慘叫一聲,撒手扔下八卦盤,身子晃了兩晃。
雷季一抖手,把苗世扔出兩丈開外。
雷季衝這三具屍身呸了一口,心說,我讓你們再作,可歎這哥仨原指望仰仗自已的左道旁門,接武當,勝道月,漂漂亮亮露個大臉,不想身名裂一場空。
這就應了那句“邪不侵正,正必克邪”的話,靠旁門左道終究成不了大氣候。
這也算為江蘇著名的雙劍容弟兄報仇啦。
道月長老連忙過來與雷季見禮,心中暗暗稱費不已。
其實,他們過去就認識。
但是,並不知道報應就是雷季。
道月吩咐手下人,立馬收拾屍首,然後請雷季來到屋中落座,馬上有人馬上端上茶來。
宋玉挑大拇指說:“老人家,您老的武藝可真高,您的暗器可比他的八卦盤還厲害呀。”
雷季笑笑說:“叫你見笑了,實不相瞞,我出於無奈啊,不然,他的八卦盤,倘若打了我,也夠我受的,哦,八卦盤現在哪兒?”
宋玉說:“我已經把它收起來了,想研究研究這個玩意。”
雷季說:“咱不能用它,苗世三兄弟要不是仰仗這東西,怎敢作惡,哪能喪命於此地?快把八卦盤毀了吧。”
道月說:“老人家言之有理,宋玉你快把它毀了。”
宋玉沒辦法,隻好拿到院子裡,把八卦盤燒了。
道月長老接著講述了相佛寺真佛塔的事:“如今老道金面天尊開山聖主陶見陶立坤出面了此事,白雪嶺三人,被你打死了,要不然,我們也危險哪。”
雷報天嘿嘿一說:“長老太客氣了,我們是自己人,再說這也是巧勝,可氣的是綠林江湖道有這麽一些人,不下苦功學真本領,專摘歪門邪道,對這些人必須下狠,不然危害眾人,現在白雪嶺三人死了,請問道月長老,相佛寺的七達摩,八羅漢之事,你打算怎麽辦呢?不是還有兩層塔未破嗎?”
道月聽了說:“我去我過七達摩八羅漢相商,最好別動刀父,可他們不答應,如今貧僧正為此事發愁呢,不知你有何辦法和良策。”
雷報天說:“諸位,雷某說話有些冒失,說錯了請諸位原諒,這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雷某雖然不才,為報老鼻祖的知遇之恩,甘願為武當效犬馬之勞,你們若信得過我,就把相佛寺真佛塔之事交給我吧。”
道月一聽,喜出望外:“啊!足下若能解決,再好也沒有了,
不知你打算怎麽辦?”“這個簡單,我去見七達摩八
羅漢,叫他們把洪大人交出來,真佛塔就不必破了,你們去破真佛塔,不也是為了要救出洪大人嗎,他們交出人後,願留此地,就讓他們老老實實地是著,不願留的話,離開相佛寺更好,他們若仍然興風作浪,由雷某承擔,你們就必管了。”
宋玉一聽,覺得雷報天說話的口氣太大了,也許是打死了天山三老得意忘形了!
那七達摩八羅漢怎麽會輕意聽你的?莫不是這老頭兒一高興,信口開河?
於是,宋玉眨巴眨巴著小睛睛,往前進身,正要說話,道月給他使了個眼色,怕他說出不受聽的話,說:“宋玉,不必多嘴。”
宋玉點點頭,意思是說,你老就不必擔心,我自會把話說圓滑的。
宋玉說:“老人家,聽您老這麽一說,我很高興,這七達摩八羅漢看來是很怕您老的。”
雷報天見他是個年輕人,也不在意,就說:“怕不怕的,倒無所謂,不過,這麽點兒小事,我叫他們這樣做,諒他們不敢不聽,不然的話,我就叫七達摩八羅漢死無葬身之地!”
雷報天這可不是說大話,他確能辦到,老人家一輩子不懂得什麽是說六話,但也不明白,什麽叫謙虛,自己認為只要能辦到的,他就敢說,說了就一定要辦到。
不了解他性格的人,乍一聽,都會認為他在信口開河。
宋玉見雷報天很有把握,又說:“那麽,是您自己去,還是我們跟您老去?您老作為說和人,讓他們放人就是,也別太過於難為他們,但願能快點兒了了這件事,把洪大人救出來,押余兀暘進京,就算完事,我們這邊死的了人,自已安葬就是,也不再找他們了,他們也別再搗亂作對。”
雷報天說:“你說得也不錯,我作為一個說和人出現,還是比較合適的,你們誰跟我去,今日就定下,事不宜遲明天我們起身去相佛寺。”
當下眾人商議過,由道月長老,西遙池聖母,蓋太極石坡陽,冷鋒燁和宋玉五個人跟著雷報天去。
雷報天又說:“你們跟我去可以,不過,咱們有言在先,到了那兒,不管我雷某跟他們怎麽講,你們不必插言阻攔,我自有安排。”
第二天,道月長老五人和雷報天一早就來到相佛寺。
只見山門緊閉,宋玉上前叩門,不一會兒,小和尚打開山門,雷季上前報了自己的名姓說:“雷報天要見七達摩八羅漢,你給通稟一聲。”
小和尚讓他們等候片刻。
進去時間不大後,就聽見裡邊有腳步聲,宋玉探頭往裡一看,七達摩八羅漢帶著一群人迎了出來。
獨坐蓮台傑滴往前一上步說:“雷施主,太少見了,十幾年沒見你,施主往哪兒去了?今日大駕光臨,貧僧未能遠迎,還望多多擔待。”
雷報天說:“有勞聖僧大駕,雷某今日前來,給你添些麻煩,我想不用說明了,這些人就不必介紹了吧。”
獨坐蓮台傑滴把眾人讓進禪堂,大家分賓主落座。
道月、雷報天、西瑤池聖母、石坡陽、冷鋒燁和宋玉一行六人,被七達摩傑滴,八羅漢傑術親自迎入禪房。
傑滴首先啟口道:“雷施主,您今日大駕光臨,實在是榮幸之至呀,有您這名揚遐爾的英雄,我們與武當之間的事,定能冰解凍釋,得到滿意的了結。”
傑術笑道:“道月長老可謂能人也,能把雷施主請來,作為我們雙方的調停人,真是可喜。”
他又伸出大拇指說:“雷施主藝壓群芳,威震綠林,貧僧最敬佩的就是雷施主。”
道月沉思未語,雷報天淡然一笑,說:“兩位禪師謬獎了,令雷某不安,我今日來,是抱著一片誠意,為朋友盡點責罷了。”
傑滴和傑術為什麽這樣讚美雷報天呢?
原來,十年前的時候,雷季即雷報天曾慕名到嵩山少林寺拜訪今世渡海達摩傑悲,並要求切磋比試武功。
當時,傑悲令傑滴和傑術分
別同雷報天過掌,結果二人均敗在雷報天手下。
雷報天用的是三十六手絕命掌,掌法特殊,變化莫測。
傑悲十分佩服雷報天的功夫,便設宴寬待他,二人認作了朋友。
傑滴、傑術對雷報天更是刮目相看,自然今日重逢,當年過掌的事還記憶猶新。
聽了雷報天的話,傑滴說:“解除彼此仇冤也是我們早已所盼的了。”
雷報天說:“那好!就請二位禪師,快把洪凌泉大人放出來吧!”
道月插言道:“怎麽樣?這要看二位禪師的誠意了,如果不放出洪大人,一切事情都不好辦了。”
“此事非我一人所能作主,我們商量一下,再答覆你們,實不相瞞,這相佛寺裡,有你們的兩個人,一個是洪凌泉,一個是飛龍神婆杜秀娟,如今他們都很好,我們泰之為上賓,不曾損害過他們一根毫毛。”
傑滴一本正經地說:“人我
們一定會放的,但何時放人需要考慮一下再定。”
雷報天沉思片刻說:“好吧,我雷某答應了,不過,你們何時給我們個準信兒。”
傑滴不加思索地說:“最晚不超過明天正午,你們看如何?”
道月說:“什麽事都是有限度的,希望你們不要失信,那麽我們等著你們的信兒。”
說罷,道月,雷報天六人告
辭,傑滴和傑術送出廟來。
道月、雷報天等六人一起回到店房,都感到今天的事比較順利,大家一致讚揚雷報天的威名。
宋玉說道:“雷老爺子真是俠氣雄心,有兼人之勇,那兩個和尚一見便畏懼三分。”
冷鋒燁也說:“今天他們能這樣暢快,全仗雷師父的神威。”
“眾位言過其實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雷某實在不敢當,今日之事,也完全出於偶然,十年前,我拜訪少林寺跟他們交過手,過過招,當時僥幸地贏了他們,今世渡海達摩傑悲又與我交了朋友,我的功夫,其實值不得稱道,不過東拚西湊的一些雕蟲小技,實屬閉門造車而成,根本比不上武當老祖張三豐的招法,人家別開生面,獨創一家,說真的,如果那兩個和尚不答應交出洪凌泉,離開相佛寺,我雷某也決不甘你,一定要與他們較量到底,”雷報天越說越有些激昂。
就這祥你言我一語,一直聊到吃罷晚飯,宋玉走到雷報天身邊說:“雷老爺子,我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您能答應嗎?”
“什麽事?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雷報天和藹地說。
我想拜您為師”宋玉笑嘻嘻地說:“跟您學個三招兩式的,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都可以,您看如何?”
“這有何難,等相佛寺之事了結以後,我一定教給你幾套絕招,”雷報天欣然地說。
宋玉聽了,心中歡喜自不必說了。
掌燈時分,突然夥計來找雷報天:“哪位是雷大師?”
“怎麽?有人找我?”雷報天走出房門問。
“有人送來封書信,托我交給您?”
“是什麽樣的人?”
“交給我信的人是隔壁的一個木匠,他說有一個人拿銀子雇了他,讓他把信務必要交到這兒,究竟讓他送信的那個人是誰?我也沒有打聽,他也沒有對我詳說。”
“信在哪兒?”
“在這兒,”店夥計趕忙從衣袋裡把信掏出來,遞給了雷報天。
雷報天進屋,走到燈下,把信拆開一看,兩道眉毛立即豎起來,臉色一沉,良久不語。
宋玉看到雷報天的神色不對,心想,莫非相佛寺對白天講好的事,又要變卦不成,急忙隨口問道:“老人家,怎麽回事?”
雷報天把信遞他說:“你看看就知道了,這是個什麽人,竟要阻撓此事。”
宋玉把信接過來,輕聲讀道
“雷季雷先生足下,久聞大名,不曾領教,願與汝今晚三更時分,在石橋村橋西相唔,若失約不到,洪凌泉和杜秀娟休想得釋,汝亦不過鼠輩耳。”
下方沒有落款,不知何人所寫。
雷報天問夥計:“這兒有個石橋村嗎?”
夥計答道:“有啊,從這兒向東八裡遠。”
“那村邊有座大橋?”雷報天又問。
夥計又答:“對,有座石頭拱橋,橋西是亂墳崗子,一片墳塋。”
雷報天問到這幾,讓夥計走了。
宋玉說:“老人家,您知道這個寫信的人是誰嗎?”
“管他是誰呢!”雷報天滿不在乎地說:
“諒他能把我怎樣,我一定要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