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回憶當初,說真的,司徒靈雲也真難過呀。
殺父之仇是報了,可他未能與豹珍成為百年之好,他是真愛她呀!
當初,經過豹珍那麽一說,司徒靈雲隻好忍痛割愛,揚長而去。
後來,他打聽了多少人,一直渺無音訊。
司徒靈雲以為,這一生再見不到豹珍了,可沒想到,卻突然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見了面。
司徒靈雲往前一進身,來到豹珍面前說:
“賢妹,你一向可好,別來無恙?你怎麽來到這兒了?”
豹珍看了看司徒靈雲,臉上露出了徽笑道:
“唉...光陰似箭,你我都老了!”
說罷,她轉過臉來看看道月長老,又看了看冷鋒燁宋玉,然後說:
“你們還不認識貧僧吧?道月長老您是五台山的方丈,我提一個人,您知道吧!”
道月回禮說:“請問道友,不知你提的是哪一位?”
“華陰山,有位出家的寶華禪師,他老人家號稱乾坤觀音普渡佛。”
“噢,”道月點頭說:“不但貧僧知道,我們還有個輩數呢。”
“我就是他的弟子,貧僧豹珍是也。”
“啊,久仰了。”
此時,道月有話也沒法多說了,一看她跟司徒靈雲如此敬重,究竟這豹珍禪尼為何而來,一點兒也不知道,可她提到她師父了,道月確實得稱呼豹珍禪尼,而且還要客氣點兒。
豹珍看出道月的心思,便又說道:“都請到屋中坐吧,司徒師
兄,我還有話跟你講。”
震北昆侖司徒靈雲點點頭,把他們讓進西房。
落座之後,豹珍才問:
“師兄,你跟道月長老,這是為什麽呢?
司徒靈雲長歎一聲,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
“啊,原來是為你的寶貝徒弟啊!”
豹珍鼻子裡哼了一聲又說:
“你呀,太護著你徒弟李印
了,我正要找你,但是不知道你在哪兒。
其實我也早聽說了,你的徒弟在外頭心狠手毒,目空一切,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聽說,他還要獨霸江湖,威震武林,許多無辜的人死在了他的手裡,你生為人正直,可你的徒弟給你丟了臉,你怎麽還要為他復仇,真是豈有此理!
阿彌陀佛,司徒兄,你應該感謝冷鋒燁為你除了一害,你更不應該敢視道月長老。
年青的時候我知道你,年紀大了我也打聽過你,很多人都豎大拇指稱讚你震北昆侖。
可是你老了,倒和人結起仇怨來了,你沒必要為你的徒弟搭上一生的榮譽,那可太不值得了。”
見司徒靈雲一直沒作聲。
豹珍又說:
“少林寺的傑滴傑術,暗受少林總方丈今世渡海傑悲的指示,來到此地,他們企圖主宰綠林江湖,獨佔螯頭,稱霸一方。
司徒兄呀,這屋裡有沒有外人,也不必隱瞞,我是奉命清理門戶,重振少林之威的。
我求你助我一臂之力,今天你我二人重逢,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李印死得理所當然,沒有什麽可惜的,連口棺材都不能給他準備,把他屍首拋在荒郊,以祭被他無辜所殺之人。”
豹珍又對道月說:
“請您多多擔待,我們是師一輩,徒一輩,我的受業恩師跟您的高師是莫逆之交,我們又是同路人,因此貧僧就不客氣了,如有什麽不當之處,也請您海涵。
貧僧以華山為證,以人格擔保司徒兄是個好人,當然,好人有時也辦錯事,但他能改,不知道月長老能否高抬貴手。”
“啊呀呀,阿彌陀佛!”道月聽到這兒站起來,雙手合十說:
“豹珍道友,你說得太客氣了,貧僧耳中早有震北昆侖的大名。
但是這事情怨我的徒弟冷鋒燁太輕率莽撞,說句實在的話,貧僧並不嫉恨震北昆侖,因為我徒弟在他面前無禮,震北昆侖師徒如此對待,這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您是華山的門人弟子,貧僧就不客氣了,請司徒將塔圖還與貧僧就是。”
豹珍聽了,打了個咳聲說:
“司徒兄,你怎麽能乾這種事
呢,趕緊把塔圖還給人家呀。”
一提塔圖,司徒靈雲打一個冷戰,宋玉也蹦起來了,大家全想起來了,塔圖還在桌子上放的呢。
當時事情緊急,冷鋒燁一劍把李印的腦袋削了下來,司徒靈雲一急跳到天井當中,在這種情況下,誰也沒想到把塔圖拿起來
。
司徒靈雲趕緊站起說:“小老兒失陪了,”他便往上屋奔去。
這時,家人把屋裡的血都墊了,屍首也拾出去了,正準備棺材呢。
等來到屋中,桌子上的塔圖不見了。
震北昆侖猶如三九天冷水澆頭一般,周身直冒涼氣,混身打寒戰。
他呆呆地望著桌子,兩眼都發直了。
司徒靈雲急忙問:“這上頭有個竹筒子哪兒去了?”
“稟老爺,我們進來時就沒有那東西,”進來的兩個家人都說沒看見。
這時,宋玉和那幾位也都來到屋中,一看司徒那神態就知事情不好。
這時,司徒靈雲頭上都急出汗了,心想這個亂子可惹大了,怎麽向人家道月交待?
豹珍剛來不明白,問怎麽回事。
宋玉說:“那圖丟了,這邊一宰人,大家都出去了,誰也沒顧上那圖,瞪我進來想拿,已經晚了。”
豹珍說:“司徒兄,不是妹妹我埋怨你,你辦的這叫什麽事?”
豹珍和司徒靈雲兩個人見了面,本應該好好敘敘舊,可現在哪兒有這種心情。
她又問:“你想一想,你家中有誰常來?”
司徒靈雲苦著臉回答:“任何人也沒來過。”
宋玉在一旁,緊皺眉頭細想著,這事太奇怪了,塔圖怎麽會不翼而飛呢?
突然,宋玉眼珠一轉,他想起一個人來:“莫非是他?”
司徒靈雲經他這一提醒,急忙問道:“你說的是寧仁?”
宋玉回道:“正是。”
原來,李印一死,寧仁也跑了出來。
但他沒有離開宅院,而是隱身暗處,待道月他們幾個人,到外面查看動靜時,他又返回正房。
他從後窗戶一眼看到了塔圖,便悄悄溜進來,把塔圖竊走了。
司徒靈雲和宋玉想到一處了,但是上哪兒去找寧仁呢?
司徒靈雲想,他不會跑得很遠,一定能夠找到他,便對道月
說:
“你老放心,三天以內,我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把塔圖奉還給你。”
說著司徒靈雲抱雙拳賠情道:“對不起你老了,實在有罪。”
道月笑了笑說:“別說什麽豁上老命這些不吉利的話了,盡力而找吧,宋玉,你能肯定是寧仁把圖拿走的?”
“肯定是他,”宋玉說:“他跟李印一起回來的,李印掉腦袋了,他沒影了,我們沒顧上追他,這小子可能沒有走遠,他見我們幾個來到院內,就順手牽羊把塔圖拿走了。”
道月又問司徒靈雲:“他是第一次到您這兒呢?還是以前也來過?”
司徒靈雲回答:“他什麽時候也沒來過呀!”
道月聽了又十分奇怪,寧仁怎麽跟李印混在一起呢,又問:
“那麽在淮安一帶,他還有朋友嗎?”
司徒靈雲說:“唉!我也不知道,這奴才,我一直都沒見過他。”
道月此時也很著急,又問:“那麽,你從何處下手呢?”
“在這兒我還有幾個朋友,可向他們詢問,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辦了,”這時,司徒靈雲確實悔恨交加,也說不出什麽了。
道月對大家說道:“列位不要著急,圖找回來也要破塔,找不回來照樣破塔,請你們放心。”
道月說罷,便邀請司徒靈雲和豹珍幫助破塔,共創大業,主持正義。
二人允諾,於是大家一起離開青龍府。
走在路上道月對冷鋒燁和宋玉說:
“我們回去,要立即派人捉拿寧仁,絕不要手軟,喂,宋玉,你有什麽想法?”
宋玉說:“我們人多勢眾,可以分頭去找,不信我們這麽一夥人,竟拿不住寧仁一個人,別忘了,家裡還有蓋太極,大慈和尚等不少人呢,我們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耳目也多,只要他寧仁沒跑到天涯海角,仍在江湖混著,我們覓其行蹤,定能找到他。”
說罷,宋玉又轉頭問豹珍:“老禪尼你以為如何?”
豹珍點點頭,說實在的豹珍這次來就打算跟道月兵歸一處,將打一家,清理門戶的。
大家再無話可說,直奔江家店而來。
司徒靈雲也認識店掌櫃—江景龍,此人廣交綠林朋友,可以說是個神通廣大的人,對綠林之事,了如指掌。
這一行人回到江家店,一進門就問江掌櫃:“見到過寧仁沒有?”
江景龍說:“近來我倒沒聽到他的消息,不過,回頭我可以派人四處摸摸底兒,有了信兒再告知眾位俠客。”
道月點點頭,既然江景龍答應一定幫忙,那怕百八十裡路他也能打聽出來。
他們幾位來到屋中,躺在炕上的人一下子站起來,道月和尚笑笑說:
“眾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震北昆侖司徒靈雲,這位是華山豹珍禪尼。”
接著,道月又把玉面長須飄髯客蓋太極石坡陽,東海漁夫劍客業成業忠良,神斧開山金樵孟黎孟谷收,神農在世詹日詹天雄,鐵筆無敵杜愚杜前程,瘋僧等介紹給二人。
眾人相互見禮,分別落座。
道月又跟跟蓋太極老道石坡陽,仔細把丟塔圖的事說了一遍。
石坡陽聽了雙眉緊鎖,真是按倒葫蘆飄起來,一事不了一事又起呀。
古天明喪命,塔圖又丟,眼前的真佛塔何時能破?
這時,道月又提起寧仁的事說:
“請大家想一想,誰知道寧仁在哪兒落腳,這地方有他的好朋友沒有?列位可都是綠林好漢,也有的是退隱到這兒的武林高手。
大家幫著找吧,就是大海撈針也要摸它一遍,看他能逃到何處?”
正說著,外頭進來個店夥計說:“冷俠客,來了一個下書人,要求見您。”
冷鋒燁問:“此人是從哪兒來的?”
夥計回答:“不知道,是別人托他給您送信的。”
冷鋒燁點頭說:“噢,那就讓他進來吧。”
夥計走了出去後,時間不大,由外面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
此人中等個兒,青衣小帽,看樣子象個買賣人,不象綠林的練家子。
這人進來問道:“哪位是冷俠客?”
冷鋒燁答應一聲,青年人上前一步說:
“冷俠客,小人是做買賣挑八股繩的,賣些水果,走街串巷,不想有個人把小人的貨全包了,還多給了小人不少錢,我就問他為什麽這樣,他說讓我把這封信送到這兒來,交給冷鋒燁俠客您。
冷俠客,我家挺窮,請您行個好,您把信看完了,給我寫個回條吧,他答應送到後,還給我二兩銀子呢。”
這個人把書信交過來,冷鋒燁拆書觀看,看罷,隨即就把那書信揣到自己腰中了,說:“你回去吧,不必寫回信,你轉告他,我按時到。”
“那也行,謝謝您,您到時候準去,小人的銀子就得著了。”
送走了下書人,宋玉眨巴著眼睛看著冷鋒利,等他說話。
可良久後,冷鋒燁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信的事。
宋玉按捺不住了,急忙問道:“鋒燁,你怎麽了,大家都等你說話呢,哪兒來的信?到底是什麽事兒?”
冷鋒燁這才答道:
“是朋友給我的信,私人的事兒,沒有必要跟大家說。
眾位,咱們還是商量怎麽個找寧仁吧,是出去找呢,還是托人打聽呢?”
宋玉一聽泄氣了,他暗中認為這封信一定與塔圖有關系。
鐵蓮花旁邊的一皺柳眉,也覺得這裡頭肯定有大事。
可是,眾人聽冷鋒燁這麽一說,不是塔圖的事,也就沒往心裡去。
晚飯的時候,冷鋒燁匆匆地吃了幾口,就走出去了,當時,誰也沒有注意。
從屋中出來,冷鋒燁來到店門口,見江景龍還正在那兒站著值班呢。
原來,自從道月他們住在這店裡,人家江景龍可是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
因為他也是綠林人,他想這些人住在我這裡我就得盡力保護大家的安全,別在我店裡出事。
因此,江景龍白天沒事就在門口站著,看到稍微有點可疑的人,他就得琢磨豕磨,是不是下晚要在這兒幹什麽勾當。
冷鋒燁問他:“江店主,豹子鎮這個地方你知道嗎?”
“豹子鎮?知道知道,冷俠客您問這乾哈?是為找塔圖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