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此刻是越想越怕說:“倘若以後,再有這種便宜,我是決定不會再撿的。”
說著,二人來到屋中,道月一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發生事了,便問:
“宋玉,你怎麽臉都白了?發生什麽事了?”
宋玉認為這事不必瞞著道月:“方才我都嚇丟魂了。”
於是,宋玉又一長兒短的把剛才經過的事,仔細講了一遍。
古天明一聽這個氣呀:“這宋玉,你怎麽不把金蟾蜍交給我
呢?你交給我,我便拿它去找和尚,這就是他們殺我古家的罪證呀。”
宋玉急忙辯解說:“我尋思自己留下用,就把瘋僧師父叫去,讓他教一數我使用的方法,可瘋僧師父卻不讓我要它,我正猶豫著,不料想,突然飛來個人,一下子就把那東西搶走了。”
“是什麽樣的人?”古天明問。
“沒看清啊,”宋玉回答。
瘋僧道:“算了,丟就丟了吧。”
“丟了倒是小事,諸位得加點兒小心,這種東西確實很厲害!”道月提醒說: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去相佛寺破真佛塔,大家休息吧。”
就這樣,古爺跟大慈和尚兩個人住東西裡間,店房就算包下了。
道月和瘋僧,古可男和馬青峰,鐵姑娘和蘭姑娘分別住下,當晚休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大慈和尚到外頭踢踢腿,練了幾套拳腳後,回來往東裡間一瞧。
古爺屋的門簾還掛呢,他用手一推門,門裡頭還關著呢,心想:
怎麽還不起來呀?輕聲叫:
“古兄,古兄。”
裡邊沒人答應,和尚有些納悶兒,這時道月和尚也到了。
瘋僧、宋玉、馬青峰上前問大慈和尚:“昨晚睡得可好?”
“我倒沒事,古兄怎麽到現在還沒有起來?是不是出事了?”大慈和尚有點兒急了。
“哪能呢?”瘋僧不相信,他上前又去敲門,裡邊沒動靜,用力推門,門裡頭閂關牢實。
幾個人來到外邊看窗戶也紋絲未動,宋玉上前“噗”用手指把窗紙捅了個窟窿,探頭往裡一看,“嗷”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大家急忙問。
“不好了,”宋玉跳下身把上扇窗戶摘下來,縱身進得屋中把門開開。
大家進去往床上看,古老爺子正仰面朝天,斜臥在床上,兩條腿搭拉在地上,上截身子躺在床上,兩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圓,二唇微張。
“哎呀!”道月激靈打了個冷顫,心中暗道:
怕這手,偏這手就來了,想破真佛塔,現在只有古天明老爺子一個人能行,他若有個三長兩短,這塔就破不了了。
這時,最掛不住面子的,就是大慈和尚了,他跟古老爺子住對面屋,一夜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古天明出了事他還不知。
見大慈和尚此刻十分難為情,宋玉忙把古老爺子的兩條腿扶到床上放正,道月幾人一起進來,摸老人家的胳膊。
還算不錯,老人家口中,還有些虛虛的氣,雖是沒死,黑眼珠卻往上翻,白眼珠瞪出來了,身體軟綿綿,躺在床上,看樣已是失去知覺了。
大慈和尚很著急,道月過來一診脈,微弱無力,斷斷續續,用手一掐人中穴沒有反應。
“這是怎麽了?”大慈和尚愧悔難當,他把古爺衣服解開仔細查找傷口。
很快就有發現,老人家的左肩胛下邊,有一個小米粒大的黑紫點,不是行家,一般的人這傷都找不出來。
大慈和尚,果然經得多見得廣,見那黑紫點外邊還有紅圈。
“什麽東西打的?”宋玉問。
“看不出來,只見其傷不見身上有暗器,”大慈和尚回答說。
道月,瘋僧又問:“難道打完人又把暗器取走了嗎?”
大慈和尚說:“不可能,如果是那樣,他就要了古爺的命了。”
既然設下暗器就走了,這暗器又哪去了呢?幾個人都琢磨不透。
大慈和尚把古爺的眼皮往上一翻,仔細一看,白眼仁和黑眼珠已經充血,瞳仁漸擴大,他用手指一劃身子,肉皮上起了一道深紅色的血道,看樣子時間很長了,這是一種囊藥,時間一到血脈就凝結了,人也就沒救了。
這是什麽打的?什麽時候打的?從哪兒打來的?目前也沒人能弄清楚。
“奇怪呀!”大慈和尚師也不得而知。
宋玉問瘋僧:“您老看,這是不是那蛤蟆打的?”
瘋僧搖頭回答:“不見得,這倒像是個針打的,不是針,也是小珠砂,這種情況以前我還沒見過,不好斷定。”
宋玉見大慈還在那兒猶豫又說:“我說大慈禪師,您別愣著了呀,得想什麽辦法救老人家,您看這老人家馬上就不行了。”
“大慈和尚哭喪著臉喊:
“阿彌陀佛阿,古天明啊,我的老哥哥,我良言相勸,你不聽,我害怕的就是遇上這一招呵,我對不起你,昨晚貧僧太大意了,諸位不用著急,我去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
“一般的大夫,能看得了這傷嗎?”道月急忙問。
其實道月非常明白,這是綠林江湖道的毒品暗器打的,肯定是一般市面上的大夫,根本看不了的。
可是眼下,又到哪裡去請高醫呢?
大慈禪師雙眉緊鎖,合目冥想,忽然,他站起來,說:
“哦!我想起來了,我有個好朋友是名醫,他在綠林江湖道當中頗有名望, 就住在淮安府,我跟他素有交往,你們等一等,我去去就來。”
老人家,我和您一起去吧,”大慈和尚一看說話的是宋玉,心想,你去能起什麽作用呢?
宋玉見他有些遲疑,便笑道:“一個人是死的,兩個人是活的,你跟他有交情,但是這檔事是我們的,不管我宋玉出身如何,現在我總是淮安府衙的人,我們這方面如不去人的話,恐怕人家老先生要挑理,我看聖僧你還是把我帶去吧。”
嗯,你說得有理,”就這樣,大慈和尚帶著宋玉由打這兒起身,直奔準安府西門裡第三道街。
那兒有座青磚瓦舍的小門樓,門前栽著垂柳,看上去象是一戶有錢人家。
大慈和尚急忙上台階扣打門環,一會兒裡頭有人答話,將門打開。
一位老者鬢發皆白,上下打量著和尚說:
“啊呀,恕老奴我眼拙,看師父你十分面熟,卻記不起名姓,不敢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