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轟隆齊響,喝彩聲迭起。在一片矚目中,燕飛緩步走上擂台。在對手不耐煩的注視下,他肆意撩動著身上的袍子,頻頻露出“水東門”這三個大字。
“這人還真是高調。”擂台對面的楊洪州腹誹道。
他是燕飛本場比賽的對手,一個年輕的真武山弟子。真武山是西南半壁道教的聖地,不禁香火鼎盛,主峰上的真武山道觀更是山清水秀,武學濃鬱,培育出了一代又一代弟子。
楊洪州尚不滿二十,正是年輕人心高氣傲,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這次他代替真武山出賽,更是鉚住了勁想要好好的在大賽上闖出一番好的名次。
他見燕飛這番作態,心中很是惱火,但名門大派的弟子養氣功夫頗為了得,比賽還未開始,他自然不會為此與燕飛動氣。
好不容易等到燕飛亮相完畢,楊紅洲才抱拳問道:“閣下用什麽兵器?”
“我無所謂,刀劍棍棒我都能用,赤手空拳我也可以。”燕飛閑庭信步地說道。
見對方如此托大,楊洪州心中著實有些惱怒,看台上的李子傑也有些傻眼,暗道:“這位燕兄到底行不行啊,別是個光說不練的假把式吧。”
就在李公子都開始擔心起自己下注的銀子時,楊洪州自行去兵器駕上挑了一把長劍,放手上掂量了幾下,對燕飛說道:“我好了,該你了。”
“喲,看不出來啊,小楊,你竟然喜歡耍劍啊。”燕飛驚呼道。
他故意說的含糊不清,又在“耍劍”這兩個字上提高了音調,讓人聽著就像是在說“耍賤”一樣。
場下觀眾發出哄堂大笑,更有好事者還趁機鼓掌叫好。燕飛頓時大感得意,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不斷朝著四周抱拳作揖。
其余的人反應各不相同,李子傑大搖其頭,楚月軒微不可查地揚起了嘴角,而一直默默關注著燕飛的沈四海則皺起了眉頭。
“這人如此輕浮,恐怕是個繡花枕頭。”沈四海暗暗尋思道。
看來自己還是太過於謹慎,把這樣的人當成了比賽的勁敵。
楊洪州青筋暴起,臉色紅一塊紫一塊的很是難看。他就算再好的涵養,也被眼前這個油腔滑調的水東門掌門激得怒火中燒。天可伶見,人家楊洪州還比燕飛大一歲,他居然直接稱呼對方小楊,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楊洪州冷冽地盯著燕飛,目光中寒光凜凜,仿佛要將對方撕碎一般。燕飛卻大搖大擺地走到兵器架下取了一把長劍,笑道:“既然如此,就讓我來陪陪小楊耍耍劍(賤)吧。”
“廢話多說,看招。”
楊洪州大叫一聲,舉劍衝了上去,所用的正是真武山絕學“七星劍法”。
七星劍法由天象北鬥七星演化而來,是一門極為霸道的劍法。此劍法共分為七式,分別為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以北鬥七星命名,故名為七星劍法。
七劍之間沒有順序可言,劍法各有特點,講求互相配合,任意轉換,威力較單使一套劍法更為厲害。
楊洪州首先使出天樞式,這路劍法殺氣騰騰,氣象森嚴,每劍刺穿猶如石破天驚、排山倒海之勢。
燕飛專心使出“水流劍法”,再輔以輕功身法,與之相持周旋。水流劍法招式輕盈,如行雲流水一般,每一招使出都煞是好看。燕飛本就模樣俊秀,偏偏劍法又瀟灑自如,讓那些觀戰的高門小姐,黃花閨女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不時有竊竊私語的女子,打量起這位英姿颯爽,風流俊秀的少年郎君,連看幾眼後,都羞澀的低下了頭。
“師弟倒是有幅好皮囊。”楚月軒感慨道。
連看台上的李子傑也不由的羨慕道:“李兄人也長的好看,耍的這套劍法也好看,今後只怕要在京城的深閨中火上一把了。”
楊洪州沒料自己全力之下,燕飛竟能遊刃有余地抵擋,不禁有些心浮氣躁。他一直以來順風順水,在師門年輕一代的弟子中更是其中的翹楚,獨領風騷,何曾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戲弄過。
他急於戰敗燕飛,舉劍一掃,腳步下沉,又使出搖光式。這路劍法力道十足,橫衝直撞,仿若一個將軍殺入敵陣,力敵千軍萬馬。
燕飛身法輕靈敏捷,左閃右擋,直守不攻,繼續用水流劍法與他糾纏。楊洪州於本門的七星劍法並不算純熟,隻習慣於單使某一式,而七星劍法講究每式互為配合,如若七劍盡出,即可撼動天下風雲。加之他被燕飛所激,兩人陷入苦戰,更是一味猛攻,與對方死纏爛打,這樣一來,七星劍法的威力大打折扣。
沈四海冷眼旁觀,已經瞧出了楊洪州的破綻,他略微思索,瞬間便猜出燕飛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