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燕飛呆呆地望著自己,眼珠子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亂竄,心中有些惱怒,不過,世家小姐的涵養還是令她忍住了怒氣,逐冷淡地問道:“你們是李子傑的朋友?”
李子傑在床上似乎也聽見有人說話,他瞄著眼睛看了一眼,趕緊蒙著被子嚎叫道:“老姐,你怎麽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少女威脅道:“看我不告訴爹爹,讓他打斷你的腿。”
“老姐,我喝醉了,一會兒再說。”李子傑睡眼稀松地翻了個身,又繼續沉沉的睡去了。
少女寵溺地看他一眼,又瞥了眼燕飛,埋怨道:“你們也是,怎麽能讓他喝那麽多酒,不知道他不能喝嗎!”
燕飛登時就叫起了撞天屈:“我沒灌他酒啊,是他自己要喝的,難道我還能攔著他不成。”
少女一想,自家弟弟是什麽德行她最清楚不過的,一高興起來,就會貪杯,倒也真的怨不得別人。
“你是?”
少女指著躺在床上昏睡的李子傑,沒好氣的說道:“你沒聽見他叫我‘老姐’嗎。”
燕飛心道:“果然是一家人,連說話的方式都那麽相近。”
“你們是他的朋友?”少女又問了一遍。
燕飛這才驚醒過來,聽她問自己,大大方方地答道:“鄙人姓燕,名飛,是水東門的掌門,旁邊這位是我師兄楚月軒,我們和李兄都是一見如故的好朋友,因為醉酒,我們怕他出事,就把他送回來了。”
少女其實早就猜到他們的身份,如今聽他一板一眼地說出來,心中更是不喜,便下起了逐客令:“多謝你們把他送回來,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楚月軒還未說話,燕飛卻叫起了屈來:“怎麽能說沒事呢,你看為了把他送回來,我可是出了滿身的汗啊。”
少女一聽,心道:“喲呵,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簡直是個無恥之徒。”
她見燕飛渾身濕漉漉的,如此將人攆走確實不是待客之道,她思索片刻後,便對手下的丫鬟吩咐道:“小月,你帶這兩位客人去客房沐浴一番,再找身乾淨衣服給他們換上。”
說完欲走,卻被燕飛叫住。
“小姐,還未請教芳名?”燕飛舔著臉問道。
少女尚未答話,旁邊的丫鬟小月登時就不幹了,她在府上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無禮的人,劈頭蓋臉地訓斥道:“你這小子,哪來那麽多話呀。”
燕飛的臉皮何等之厚,只怕和城牆比也難分高下。他先是稍稍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慢吞吞說道:“你叫小月是吧?小月,你這可是你的不是了,這樣子傳出去豈不是讓你小姐難堪嗎?”
小月氣吼吼地問道:“怎麽又扯到我家小姐了?”
即便知道這人是在胡謅,少女也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且看他如何接下去。
燕飛侃侃而談道:“你看,你家小姐來的時候,我可是將我的姓名告訴給她了,按理說她也應該告訴我她的芳名才對,可她不說,我只要主動問了,但是你家小姐尚未答話,你卻跑出來對我橫加指責,你讓你家小姐的臉面往哪兒擱呀?”
小月張了張嘴,心想:“也是,小姐都沒說話,我插什麽嘴啊,這不是讓人覺得李府不懂規矩嗎?”
燕飛那張嘴,真是無理也要爭三分。人家小姐不告訴他名字,擺明不想搭理他,他卻偏偏要問。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少女微笑著問道。
“想,當然想了。”燕飛激動的說道。
“你不是李子傑的好朋友嗎,等他醒了讓他告訴你好了。”少女丟下一句話,就轉身要走。
“啊呀,不好了,現在是什麽時辰?”燕飛像是忽然想什麽似的大聲問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瞬間把幾人都嚇了一大跳。少女搵怒地轉過身來,說道:“現在應該是未時一刻吧。”
“糟了,光顧著看美女,不知不覺居然把正事兒給忘了。”燕飛心中苦笑道。
此刻,他臉上的急切不似作偽,飛快地說道:“快……麻煩小姐安排一輛車送我回去。”
少女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出什麽事了,你不是出了汗要沐浴一番嗎?”
“來不及了,比試要開始了。”燕飛心急如焚的說道。
“你是要參加京城比武大賽?”少女問道。
燕飛一愣,傻乎乎地問道:“你也知道這個京城比武大賽?”
“看你說的,我怎麽就不能知道了。”少女一臉好笑地反問道:“你們這位好朋友最近在關注什麽,難道我作為他姐姐會不清楚?”
“好了好了,沒時間解釋了,我快來不及了。”燕飛也顧不得客套,火急火燎地催促道。
少女見他神色慌張,和剛剛油嘴滑舌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少女心道。
話雖如此,她還是吩咐下去,讓人趕緊準備馬車。
過了盞茶功夫,有下人來報,說是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馬上出發。
燕飛不敢再繼續多嘴了,怕真的耽擱下午的比試。見馬車已經就緒,他忙客氣地衝少女抱拳道:“多謝小姐幫助。”
“去吧,既然你是李子傑的朋友,那我代他祝你馬到成功。”
話分兩頭。
京城比武大賽的擂台上,秦自瑜傲然地俯瞰場下的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在他身旁躺著的人,赫然是那位丐幫長老王鵬。
王鵬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丐幫弟子群情激動,不顧阻攔衝了上來。
“他還沒死,你們快把他抬下去吧,別耽誤下面的比試。 ”秦自瑜冷傲地對眾丐幫弟子說道。
丐幫弟子怒目而視,眼神中的凶光仿佛要將他撕碎一般,秦自瑜卻渾不在意,朝著幾人譏諷道:“感謝我吧,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們就該上來給他收屍了。”
說完,也不理丐幫弟子有何反應,轉身下了擂台。
“這場比試已經結束,該為下場做準備了。”想到這,秦自瑜眉毛微微上挑,心中開始細細地盤算起來。
丐幫弟子們手把手將自己的長老抬了下去,擂台上頓時被空了出來,大賽司儀宣布道:“第二場比試開始,由水東門掌門燕飛迎戰追魂判官黃通。”
場下的觀眾頓時齊聲喝彩,其中以女性觀眾的聲音居多。
黃通獰笑著走上擂台,稍稍活動了一下四肢關節,目光搜尋著燕飛的蹤跡。然而,一陣冷風吹過,對面空空如也,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場下觀眾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那個年輕人恐怕是不敢來了吧。”
“誰敢來啊,你沒見上面的那個人滿臉猙獰嗎?我跟你說啊,上午這人還把一個飛刀門的弟子硬生生給劈成了兩半。”
“別說了,我現在想起來就像吐……”
司儀急的冷汗直冒,衝上擂台又朝著下面喊道:“水東門掌門燕飛來了沒有。”
連問了兩遍,也無人應答。眾人心中好不失望,這人怎麽能臨陣脫逃呢,這讓接下來的比試如何進行。
司儀又問了一遍,咬咬牙剛要宣布黃通獲勝,不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等等,燕飛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