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娥的母親會知道點什麽嗎?
黎夏不知道,但如果鄧小娥的母親知道的話,她肯定還得想辦法再上門,就算惹人嫌,她也不會放棄。
“不要著急,如果她真的知道什麽,我們一定能夠問出來的。”季景銘輕聲安慰黎夏。
季景銘始終相信,所有的一切,只要發生過,就一定會有痕跡,沒有人能把所有痕跡完全抹除乾淨,也不是所有人都喪盡良心。
黎夏點頭,是啊,人都已經到京市來了,她不著急,所有的問題,總有一天都會水落實出。
回到學校後,黎夏跟魏也聯系了一下,魏也這才知道黎夏跑到醫院去找線索去了。
“我去學校找你。”魏也電話裡沒有說太多,掛斷電話後就去了黎夏學校,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聽到魏也說他們已經把楊明友找到了京市,黎夏有些驚訝。
“這事一到京市,我就著手在查了,本來想著你在學校好好學習就好,就沒跟你說。”魏也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跟黎夏說了一下,包括楊明友現在還沒有松口的事。
“現在事情還沒有太大的進展,有進展了我會立刻告訴你。”
原本魏也是想把答案送到黎夏手上的,但現在黎夏既然在查的話,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多跟黎夏說這些情況,也是希望黎夏隨時知道消息,會安下心來在學校學習。
打頭陣衝鋒的這種事,交給他來就好。
關於鄧小娥的事,黎夏也跟魏也說了,包括鄧小娥答應在醫院幫忙打聽,以及鄧小娥母親的異狀,“那位阿姨可能知道些什麽,鄧家這邊,就由我先聯系著吧,如果實在沒沅打動對方,再由哥你出手。”
先禮後兵吧,黎夏不想一開始就把手段搞得太難看。
魏也點了點頭,對待楊明友那樣的助紂為虐的幫凶,手段凶狠一點自然沒關系,但如果對方對當年的事只是旁觀一點,或者是後來才想清楚的,自然不能用特殊手段。
“不管怎麽說,你盡量把時間花在學習和工作上,那些事情,讓我來出面。”魏也看著黎夏,輕聲道。
黎夏知道魏也是希望她好,她點了點頭,“好,但你也要讓我做些什麽才行,不然我內心難安。”
魏也點頭,兄妹兩個的意見達成一致後,魏也把帶著的吃的用的塞給黎夏,催黎夏趕緊回宿舍休息,看著她走遠,才轉身離開學校。
黎夏考上大學的事,林境早就知道了,不過黎夏開學那陣子,林境正好在出差,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黎夏軍訓都要結束了。
“夏夏,樓下有人找。”隔壁宿舍的同學羨慕地跑到黎夏宿舍來喊人,“是個穿製服的大帥哥,跟港台的電影明星一樣。”
林境長了一張顯小的臉,這輩子他也沒有經歷上輩子,隊長被壞人惡意報復滅滿門的仇恨和痛苦,雖然也經歷了不少別的事,人變得成熟了不少,但卻沒有性格大變,變得冷峻不近人情。
之前林父的身體情況不太好,但現在老人家恢復得不錯,林境不必憂心林父的身體,整個人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上個月又升了一級,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穿著製服,往黎夏樓底下一站,可不就吸引女大學生們的目光。
黎夏的舍友們聽到這話,立馬跑去窗戶那裡看,立馬就七嘴八舌地打聽起林境的情況來。
魏也其實也不差,身上的氣質也很吸引人,但他差了一身筆挺的製服,沒法吸引現在含蓄內斂的姑娘們主動向他表達好感。
林境不一樣,現在的姑娘,哪個對那一身綠沒有向往和崇拜。
“他是我一個叔叔,年輕不大,不過我跟他也有大半年沒有見到了,反正半年前他的個人問題還沒有解釋,現在呢,我等會去打聽一下,再來跟你們匯報,怎麽樣?”黎夏被問得招架不住。
室友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恨不得她現在立馬下樓問個明白。
黎夏剛洗了頭髮,還沒有完全絞乾呢,就被室友們推下樓,“快去快去,別讓人等急了。”
“……”黎夏。
林境看到黎夏頭髮都沒擦乾就跑了出來,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怎麽不擦乾頭髮就下來了,我不著急的,喏,這是老爺子讓我給你送來的東西,你正好放上去,擦乾頭髮再下來,帶你出去吃個飯。”
才下樓的黎夏,話都沒說上兩句,就被林境塞了一手的東西,趕上了樓來。
“你小叔好溫柔啊,對犯罪分子嚴肅,對身邊的人卻這樣溫柔。”這些姑娘犯起花癡來,真的不比後世的小姑娘追星差。
黎夏無奈極了,把林境送送來的東西翻了翻,把本子的筆收起來,零食和水果拿出來讓她們自己分,自己則是趕緊擦頭髮。
舍友們都只是意識一下拿了點吃的,不願意多佔黎夏的便宜,但即使只是意思一下,她們心裡都還挺不好意思的。
黎夏的哥哥開學送的零食他們就沒少吃,前兩天來又送了不少,東西多吃不完,黎夏給他們塞了不少,現在小叔又來看她了。
更別提學校裡還有個季景銘,因為長相出挑性格好,軍訓的時候不光本身表現出色,還組織學生跟教官打了兩場籃球不落下風,已經在他們學院紅了起來。
不過別看對方性格溫和,要真有女孩子表白,立馬避得遠遠的,直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但有喜歡的人,卻三天兩頭地往他們這邊跑,來找黎夏,每次看到黎夏眼晴裡就像藏了星星。
現在兩個學院的人都知道,季景銘那個喜歡的人,就是黎夏。
反正大家都挺羨慕黎夏的,哥哥疼她,身邊還有季景銘這樣的護花使者,現在又有林境這樣的兵哥哥,簡直比電視劇裡的女主角還要惹人羨慕。
黎夏並不知道大家已經把她和季景銘默認成了一對,如果知道,她大概也是笑笑,她和季景銘是好朋友,不可能因為大家這種流言就生疏起來。
不過等到季景銘處了對象的時候,黎夏會注意跟季景銘保持距離,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黎夏快手擦幹了頭髮,林境等了一陣子,沒有半點不耐煩。
“小林叔,問你個問題,你的個人大事,解決了沒有?”當時林父身體情況不好,林境好像是有想法要處對象,讓家裡安心的。
也不知道這大半個過去,林境有沒有找到想要深入了解,以後相伴一生的人。
林境心底一動,扭頭看向黎夏,“怎麽突然關心這種事?”
“你突然跑找我,我同學都看到了你,對你很感興趣,托我來打聽一下。”黎夏笑著道,把林境有多受歡迎的事簡單跟他說了一下。
這一刻,林境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失落還是平靜,反正有些略微的複雜。
對象的事,這大半年他也相親過兩回,但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他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他沒有辦法把時間過多地放在對象身上,許多女同志對製服向往,卻未必能夠承受這身製服帶來的不安全感和寂寞。
“雖然我暫時還是孤身一人,但你們年紀太小啦,我隻把你們當妹妹看。”林境笑著委婉拒絕黎夏的打探。
黎夏瞅了林境一眼,其實林境要真沒對象,她也不能給他拉紅線,她的同學們還都才大一呢,要是處好了是好事,沒處好多尷尬啊,大家就是好奇而已。
當然要是林境這樣子出現兩回,自己遇上主動告白的姑娘,成就一段佳緣,她也是樂見其成的。
“你也沒比我們大多少。”林境其實還是挺年輕的,再加上他這張臉,說是二十出頭也不為過。
林境一巴掌按在黎夏的腦袋上,“一日為叔,終生為叔,你是我的侄女輩,你難道以後要管你的同學叫嬸嬸?”
“……”黎夏,這個拒絕的理由還挺實在的。
兩人沒再聊這個話題,她聊了幾句江省那邊的事,林境突然又問起季景銘的事,開學前那幾天,季景銘一直鞍前馬後地照顧陳新春老兩口,也陪著去了趟林家,林境從家人嘴裡聽說了這個人。
“叫他一起出來吃飯吧。”林境開口,他對這個季景銘還蠻感興趣的,臭小子嘴上不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就黎夏還傻乎乎的,真以為對方是拿她當好朋友,季景銘的所作所為,早就超過了好朋友的界線了。
黎夏搖了搖頭,“他這兩天在幫他們輔導員做事,應該沒有空。”
見黎夏對季景銘的動向知道得這麽清楚,林境挑了挑眉,但沒有再提季景銘,而是聊起了別的。
兩人簡單地吃了頓飯,林境也沒再把黎夏送回學校,兩人在飯店門口就準備分開。
但還沒來得及道別,黎夏突然就站住不動了,她定定地看著前方,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冷凝,林境順著她的目光打量過去,是一個戴著假發的女孩子。
周多春手裡握著報紙,看著亭亭玉立,面容沉靜的黎夏,眼眼很快模糊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看到報紙的時候,她是不敢相信的,可是同樣的名字,報紙上模糊又相似的容貌,分明就是黎夏。
報紙上還說,黎夏以江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被清大錄取,只要到清大,她就有可能遇到黎夏。
周多春不敢來,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清大的校門口外,她沒有拿著報紙進去找人,意識到自己到了哪裡後,她醒過神來,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
就算真的是黎夏,她又有什麽資格站在黎夏面前。
但緣分就是這樣,注定要相遇的人,總是能夠輕易遇到,她才走了沒幾步,就正到遇到從飯店出來的黎夏。
是黎夏沒錯!
黎夏現在還好好的,她還好好的活著,看到報紙的時候,周多春就意識到,幾年前的那個雨夜,黎夏可能並沒有真的投河死亡。
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
這樣的想法才在周多春的腦海裡冒出來,她很快就打了自己一巴掌,明明她是親眼看到黎夏跳到河裡去,飛快被衝走的,黎夏跳河前留下唯一的話,是讓她好好活下去。
或許黎夏是被人救了。
這個想法很快就說服了周多春,這是她最能接受的可能,那小南和漾漾,他們也被救了嗎?報紙上隻報道了黎夏考了高分這一件事,以及學校對她的評價,並沒有提及到她的家人,所以周多春不得而知。
周多春心裡很慶幸,但她也不能理解,黎夏還叫黎夏,那就說明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既然她沒有死,為什麽不回去?
“多春姐。”黎夏想過在京市會遇到周多春,但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
周多春眼淚流得更急,雖然心裡明確地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黎夏,但情感上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夏夏,你真的是夏夏嗎?”
她太害怕,這只是她的一場夢了。
“是我,多春姐,對不起。”黎夏看到周多春哭,眼睛也有些發酸。
對不起什麽,黎夏沒說。
剛重生的時候,她是連周多春一起恨的,後來才慢慢改變想法,周多春和她一樣,都是苦命的人。
周多春搖了搖頭, “你對不起我什麽,是我對不起你,我當時應該跟你一起跳下去的,我苟活在這世上,卻沒有活出個人樣來。”
最對不起的,是她有個周啟仁那樣狼心狗肺,喪心病狂的父親。
想到這裡,周多春急急地上前,“夏夏,你知不知道,你是京市顧家的女兒,你現在回來了,那周青哪裡還有資格佔著你的身份,你跟我走,我帶你去顧家!”
黎夏一愣,什麽顧家的女兒?
林境也愣了,他是看這兩個女孩情緒都有些激動,才停在這裡沒走的,現在聽到這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你先不要激動,你聽我說。”周多春拉住黎夏的手,認真地道,“你不是黎叔叔的親女兒,你原本應該姓顧,顧家特別厲害,黎叔叔臨終的時候,顧家才找到他,但黎叔叔隻來得及說了你的名字,就過世了,周啟仁他喪心病狂,拿周青頂替了你的身份。”
這些是周多春竭力拚湊起來的真相,周啟仁對她防備太深,早早把她送進封閉學校,她沒有辦法調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