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善澤這個計劃其實有個大漏洞,如果對手是一名資深輪回者的話,現在恐怕已經失敗了。
但不正好伴步巔就不是資深輪回者,或者說他沒有任何超凡戰鬥的經驗,這就給了鍾善澤一個機會。
鍾善澤的計劃說起來並不複雜,實際上是從《鴻蒙始》裡羅睺得來的靈感,即反其道而行的欺詐。
《鴻蒙始》中羅睺的計劃,就是利用巨獸對災害的敏銳感知,偽造出這個世界上將會發生大災難,迫使他們做出符合自己意圖的行動。
鍾善澤現在的計劃同樣如此,利用伴步巔對危險超乎常人的感知,反而將他給推向真正的危險。
因為鍾善澤的目的,是對伴步巔進行更大膽的研究,這需要將他關入單獨的病房中,對伴步巔而言這是一種危險。
所以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便從鍾善澤制定計劃開始,就不斷發出了預警,提醒有人將要對他不利。
從幾個月前開始,伴步巔就不斷收到預警,卻又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於是他做出的決定,就是要逃出精神病院。
畢竟他快被這種預感折磨瘋了,或許認為繼續待在醫院中,就會讓危險真正降臨,於是制定了今天這個逃跑計劃。
而鍾善澤需要的就是這個逃跑計劃,只有伴步巔逃跑失敗,並且過程中做出暴力的行為,自己才能合法合理的將他關入單獨病房。
整個計劃最大的漏洞,在於伴步巔看到那個維修人員的時候,他身上所傳來對於危險的預感。
鍾善澤也有兌換過類似的能力,知道在主神空間中,如果自己因為危險想要去做什麽行動,結果在即將動手的那一刻,預警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猛烈,只會有兩種可能:
首先,陰謀者就隱藏在附近,發現自己識破陷阱並想要出去時,便會當機立斷出現襲擊,才使得自己變得無比警覺。
或者,自己想要動手這種行為,恰恰就是對方想要讓自己做的,所以自己動手前會有危險預感。
在這個靈力荒漠的世界中,又不可能有人跳出來襲擊伴步巔,所以顯然這種預感來源是後者。
但凡伴步巔有那麽一丟丟超凡戰鬥的經驗,他都會意識到此刻自己不應該這麽做,但可惜伴步巔並沒有。
這也是鍾善澤知道計劃有一個漏洞,但卻仍然毫不在意去執行的原因,被發現的概率太小了。
而事實也果然如同鍾善澤預料的一樣,伴步巔在動手前那一刻感受到的警覺,反而促使他加快行動。
整間精神病院早就被鍾善澤感染,因此現在走廊上空空蕩蕩,只有伴步巔和維修人員,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他拿出早就在旁邊房間那裡準備好的把手,對著毫無察覺還繼續往前走的維修人員脖子,就是猛地一下敲打。
維修人員撲通一聲就這樣倒地,伴步巔手腳麻利的將他拖入房間,然後把雙方衣服給交換一下。
除了維修人員的衣服能偽裝自身以外,最大的原因在於,精神病人的病服,是無法通過醫院大門的。
突然他停下了動作,面上露出幾分遲疑:“怎麽警報還沒有響起來?一切未免也太過順利了吧?”
如今這個22世紀,監控醫院的設備自然與過去不同,不在是依靠單純的攝像頭監控,實際上所有地板都是監控材料。
每個踩在地板上的活體,都會通過個人CR將數據傳到監控中心,所以是否出了事一看便可知。
而精神病院相比起外界,有一個有利地方,就是他們不是機器自行判定,而是由人工來判定。
這是因為精神病人狀態不穩定,機器很難搞明白他們做出的行為,是否符合人類社會規范,所以必須依舊由人類來判定,也就是精神病院的保安。
按理來說自己襲擊了維修人員,監控室那邊應該已經傳來警報,怎麽到現在醫院還是一切太平?
這當然是因為有鍾善澤的照料呀,監控室確實已經傳出了“滴滴”的警告聲,可保安去外面抽煙了呀。
畢竟這家精神病院已經三年多沒出現問題,平日裡摸魚狀態就比較嚴重,鍾善澤只是通過自己的感染,確保保安在伴步巔行動時處於摸魚而已。
當然這件事情之後,這個倒霉的保安肯定是會被辭退,但問題是他的摸魚性格,可不是鍾善澤導致的,因此鍾善澤可以說是心安理得的這麽做了。
而既然自己沒被發現,那麽在警報聲傳出來以前,伴步巔不妨慢慢走出去,以免引發他人懷疑。
午後陽光昏昏沉沉的灑在牆壁上,配合著室內空調的冷風,有一種讓人想要沉睡過去的感覺。
伴步巔就這樣好似步伐正常,一點點朝著出口走去,隨著距離越來越短,他內心也變得越來越激動。
可惜終究是事與願違,當距離出口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精神病院內的警報聲終究還是響起。
伴步巔聽到警報聲發出以後,便也不再試圖偽裝,猛地突然加速向前,朝著門口狂奔過去。
“9527號病人伴步巔,襲擊維修人員後假扮對方正在試圖脫逃,各位工作人員迅速出發,將病號攔截在院內。”
望著前方閃耀著陽光的大門,伴步巔腳步不由越來越快,只要到達那裡,就能夠到達自由!
近了!近了!十步!八步!五步!三步!在離大門只剩下三步的時候,伴步巔砰的一聲被撞倒了。
他絕望的向前伸出了手,明明自由的陽光就那麽近,近到已經讓人能夠感覺到溫暖,可自己卻無法觸摸得到。
即便已經被壓在了地上,伴步巔伸出的手仍舊在努力向前,就在離陽光自由一寸之時,保安的電棍已經捅了上來。
而伴隨著電流的刺激,伴步巔的預警再次猛烈放大,這讓他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預感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解釋。
可惜這個時候已經太晚了,被一群保安壓在地上的伴步巔,在電棍的作用下很快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