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狂人還正疑惑著這什麽玩意的時候,心悸如同夏日暴雨般突然出現,又像台風使節的大海,發出滔天巨浪般一波一波的衝擊著他的心房,恐懼像深不見底的幽淵般將他淹沒,不到片刻後祖安狂人緊揪心臟位置戰栗著跪倒在地上。
一陣寒氣仿佛從他的CR手環那裡飄來,接觸到寒氣的皮膚一點點變僵硬,他感覺自己的身軀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而隨著寒氣上升到大腦部位,祖安狂人失去了一切意識。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傍晚了,還沒等他想清楚怎麽回事,腦袋就感覺到一股天旋地轉,緊接著他就哇的吐了出來,然後倉皇跑去社區醫院,最後又轉到了精神科接受治療,從此告別祖安。
這次靈異事件的始作俑者鍾善澤比這位祖安狂人醒的還晚,原因很簡單,奪舍計劃失敗了。
為什麽不要去看鬼?因為鬼的眼睛只是擺設,重要的是“看”這個概念,當你看到鬼的同時,鬼也看到了你。
鍾善澤就是利用這個特性,在數據世界裡通過黑客技術竊取了一個攝像頭的使用權,當那個祖安狂人看到他的時候,鍾善澤在主神空間中兌換的能力就生效了,他從虛擬世界通過數據世界代表攝像頭的代碼飄出,試圖奪取這個祖安狂人。
然後鍾善澤就深刻體會到,近幾年來網文大火的“靈氣複蘇”概念,對自己這個現在以厲鬼形態存的生物來說意味著什麽。
想象一下,把一隻正在深海裡肆意遨遊的魚,突然瞬移到烈日高照的沙漠中會是什麽感受,鍾善澤奪舍祖安狂人後就是什麽感受。
就如魚在沙漠中只能呼吸到致死的熱氣一樣,鍾善澤奪舍身軀降臨到現實世界後,感覺到他作為本源的靈力瞬間被燃燒殆盡,如果不是主神能量及時輸送過來,他怕是直接暴斃在祖安狂人的身軀內,祖安狂人猛鬼屠殺戰績加一。
利用主神能量帶給自己最後一絲清醒,鍾善澤迅速逃回虛擬世界,但也仍舊因為損傷過重而一直到現在才蘇醒。
這也是鍾善澤過於冒進了,將靈力從攝像頭釋放到現實世界的時候,他隻感覺到有一股生澀感但不至於致命,因此才放心大膽的出去。
因為猛鬼的特性之一是一即萬萬而即一,靈力就是身軀的一部分,靈力蔓延出去的時候沒有什麽事,鍾善澤就以為萬事大吉,縱使有些生澀感也錯認為是穿越兩界的損耗,這才一腳踩進了坑裡。
也不知道是對誰解釋,總之鍾善澤就這樣自言自語的辯解:“厲鬼的靈力就像貓的胡須,能被貓胡須通過的洞肯定就能容納貓的身軀,而能適應厲鬼靈力的地方肯定也能容納厲鬼,可這個世界不按套路出牌才把我坑了。”
這是因為厲鬼的厲鬼的此前奪舍過程中把靈力放出去的時候,當鍾善澤才放心大膽的出去,結果就直接從深海掉進沙漠差點被渴死。
但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提醒,鍾善澤釋放到現實世界的靈力與正常使用完全不同,宛如在乾燥的洞中摩擦般難進,可那時候鍾善澤還以為這只是。
而在昏迷過程中除了加深對“靈氣複蘇”理解以外,鍾善澤還加深了對“時間限制”的理解,因為他感覺老朋友的存在了——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是主神給的官方稱呼,一些愛手藝愛好者認為那東西就是舊日支配者一類的存在,總之不管是什麽,輪回者對這東西的印象就是恐怖,哪怕隔著很遠也能感覺到那種黑暗與恐怖。
主神空間最後的毀滅,就是外界的屏障破碎讓域外天魔將內部吞噬,而鍾善澤是在“它們”已經到第七層黑塔門口的時候,才打開秘寶得以逃生。
而昏迷時他又感覺到域外天魔的存在,他們正聞著味道在追尋自己,因為自己並不處於現實世界中,仍然處於一種虛幻中,會把自己的存在悄無聲息的告知他們。
盡管現在域外天魔離自己所在的虛擬世界還極其遙遠,但在昏迷中他能感覺得到,那股緩慢、陰冷、潮濕的蠕動聲,正在一分一秒的接近自己,現在隔絕鍾善澤與域外天魔的屏障就來自主神空間的能量,一但能量消耗殆盡,就是域外天魔降臨之時。
醒來的鍾善澤望著這個無聲的摩登城市,他曾經以為這就是束縛自己的牢籠,捆綁住自己的定時炸彈,沒想到同時還是自己的庇護地。
想明白的他只能放棄通過奪舍出去的計劃,開始老老實實思考主神的提示,那個很羞恥的什麽“製作遊戲”。
日子再怎麽艱難也得過下去,拿昔日成為唯一一個“重傷者”經歷給自己打氣後,鍾善澤重整旗鼓開始尋找出路。
目前擺在鍾善澤面前最困難的問題,就是他不懂如何製作遊戲,原來世界裡簡單他的編程水平,大概就是照本宣科的寫幾個簡單mod,遊戲製作這方面從未涉及過,到這個22世紀就更加一臉茫然。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通過數天的探索後鍾善澤居然找到了方法,即利用自己的猛鬼能力與虛擬世界的特性。
前面說過,虛擬世界似乎是現實世界與數據世界的夾縫交界之處所產生的,而當鍾善澤運用靈力操控改造虛擬世界時,就會自然而然的在數據世界中產生代碼,並且是最為正確與簡便的代碼。
雖然這種能力挖掘練習不到幾天,現在鍾善澤運用還不熟練,但這樣一來困擾自己最大的難題之一,“開發遊戲”這個技術性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接下來是第二個大難題,22世紀是一個高度信息化社會,鍾善澤作為一隻活躍在虛擬世界的猛鬼,連接網絡乃至和人對噴都行,製作遊戲也不是不可以,卻沒法發售。
畢竟遊戲製作出來了總得寫份報告,找個發行商,而這意味著作為猛鬼的自己將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