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上來訪消息的錢謙益心中卻是頗為著急,皇上此次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皇上會重用自己嗎?
希望這一次有機會回到官場吧,看著鏡子中俊朗的自己,他心中感歎:東林黨的同僚們,老夫抱歉了,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機會,苦讀聖賢書數十年,可不是為了想這樣在這南京城齷齪一生。
他略微收拾一番就走出府邸,恭恭敬敬的將朱由檢一行人迎接到書房中,在這個過程中錢謙益小心翼翼地觀察皇上地表情,良久,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一次恐怕是賭贏了。
朱由檢也在觀察著這位東林黨黨魁錢謙益,在之前自己還真是沒有見過此人,現在僅僅時見了一面,朱由檢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大明朝廷還真時資深的外貌委員會了。
這錢謙益的僅從面相上看可謂是頗為不錯,一臉正氣,和朝堂上的那些重臣相比,此人也毫不相讓,甚至還略有勝之。
書房中,眾人皆是落座,“錢愛卿果然是朝廷重臣,就算是離開了朝堂還時如此的憂國憂民,真是應了范文正公的那句話,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尤其君啊。”
說著,朱由檢從袖子中取出了那份奏折,遞給錢謙益。
錢謙益聽過這話心中心中還有這疑惑,直到見到朱由檢遞過來一份奏折,他就明白現在基本可以確定,自己贏了。
他躬身接過,打開一看,心中終於完全安定下來了,這果然就是自己交出去的那份資料。
朱由檢並沒有在意他的反應,“朕登基這兩年來都沒有機會見過錢愛卿,確實差一點兒就錯過了一位賢臣啊。幸好朕這次來到了南京,這才能夠見到錢愛卿,不然的話我大明的一位大賢就要被朕給遺漏了。”
“皇上過譽了,現在朝堂之上能臣眾多,臣遠遠比不上眾位大臣!實在是使不得啊。”,話雖這麽說,可錢謙益臉上的驚喜完全是顯而易見的。
“錢愛卿,朕今天既然見到了愛卿,那必然不能再讓這樣的賢臣留在民間,錢愛卿,不知愛卿可願意同朕一起對現在的大明進行變革,剪除大明身上的毒瘤?”
錢謙益神色一震,皇上這是和自己攤牌了,這是在說自己要想回到朝堂,那麽自己就要僅僅跟隨著皇上,唯命是從,甚至自己還站出來對付這“大明毒瘤”東林黨。
雖然早已經下定決心,但是到了這最終決定的時刻,錢謙益心中還是難以平靜,這個抉擇是在是難以抉擇啊。
朱由檢不著急,他就靜靜的看著糾結的錢謙益,他自然明白這個選擇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對於朱由檢來說,若是這錢謙益不願意,那麽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這樣的人自己還是用不起,他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南京城呆著吧,等待著去看東林黨最終覆滅的那一天吧。
深思一番後,錢謙益長長松一口氣,“請皇上恕罪,臣鬥膽問一聲,不知皇上想要讓臣擔任何職?”
朱由檢倒是沒有生氣,甚至是頗為滿意,這樣才對嘛,這才算是一名官場老狐狸,一切都是利益的交換罷了,如此才能為朕衝鋒陷陣,不然那就是無用的炮灰了。
“錢愛卿絕對是一名賢才,絕對可成為我大明的重臣。現在南京一眾尚書的官位都空出來了,朕的意思是愛卿擔任南京禮部尚書,主要就管理這南直隸的教育諸事,不知愛卿覺得如何?”
南京禮部尚書,在兩年前,這個職務在南京還做不到太好的職務,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有很大不同了,現在南京應該有的七部尚書職位竟然都是空缺的,
眼前的這位皇帝無論如何都沒有增補這些官位。而且還遠遠不僅僅如此,南京朝廷一大批官員都被皇上調走了,皇上當初的理由也是極為充分,經過那次對全國范圍所有官員的、最為嚴格的大計,天下官員直接減少了將近三成。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提拔了大量有能力的、致仕的官員,但是數量仍然不足,於是皇上就以地方官員數量不足的理由將南京大量的官員調到地方。
在朝中因為官員缺乏之事而焦頭爛額之際,皇上提出了這樣的解決辦法,再加上發生了近三成官員被撤職這樣的醜事,朝中重臣也都是有責任的,更何況誰不知道那些重臣不都是皇上的傳聲筒?
於是這樣的大事就這樣毫無波瀾的通過了,現在這南京城中原本應該存在一套官員班子已經是七零八落了。
同時皇上還以南京無力的原因,將原本南京六部的大部分權力收到了北京朝廷,據錢謙益了解,當時的北京朝廷重臣們興奮異常。想想也是,這樣的大好事誰不願意去做,而且還是一個大大的意外之喜。
那麽將自己擔任為南京禮部尚書,自己就是南直隸品階最高的官員了。如此即便是單獨的權力減小了,但是整個南京六部的權力還是足夠了。
錢謙益心中著實是喜出望外,“臣謝皇上厚愛,臣願意為皇上、為大明斬除那些毒瘤,為此臣定然萬死不辭。”
朱由檢點點頭,不管如何,至少現在這錢謙益表現得還是頗具有勇氣的,只是不知的這個歷史上鼎鼎有名懦弱的錢謙益能否堅持下去。現在就讓他在南京待上一陣,做一些事情,看看具體情況再說吧。
“錢愛卿,很快應天知府陳奇瑜很快就會被提拔起來,他會和錢愛卿你相互配合,朕相信愛卿你能夠處理掉大明的毒瘤,這個毒瘤可不好動,朕不給你們限制最終時間,有你們自己確定朝廷的動作。”
聽到這話,錢謙益心中大喜,皇上沒有定下緊張的時間就好,這毒瘤現在雖然是受創頗重,但仍然是不可小覷,需緩緩動作。
現在這樣就好,皇上不是讓自己去送死,是真的要重用自己。
“請皇上放心,臣定會順利割除此毒瘤。”
“嗯,對愛卿真是放心的,現在朕也有些餓了,不知能否在愛卿這裡用膳?”
“皇上能在這裡吃飯是臣的榮耀,請皇上稍等,臣這就安排下去。”
......
一個時辰後,朱由檢等人離開了錢府,對於此行朱由檢還是頗為滿意的,此次這錢謙益各方面都表現得很不錯,現在看來這人還是可以用上一用的。
東林黨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尊敬的東林黨黨魁一舉毀滅東林黨,這場景觀賞性恐怕極為不錯。
想到這裡,朱由檢極為高興,他已將迫不及待看到這個美好的場景了。
吃完飯後的朱由檢等人繼續在這城中轉了起來,直到傍晚時分,朱由檢一行人才回到皇宮。
第二天,楊國柱抵達了南京城。
得到消息的朱由檢也沒有怠慢,連忙將楊國柱召集到皇宮之中。
這一次再次見到楊國柱,朱由檢很清晰的發現眼前這位將軍的精神絲毫沒有受到三月長途奔波的影響,甚至比在開平的精神狀態還要好上許多。看來這在外面打仗還真是這些人更加希望的。
“楊愛卿,朕離開開平到現在也已經將近三個月了,愛卿也從天津一路到了南直隸,這一路上愛卿也是辛苦了。”
“這都是臣的職責,當不得皇上誇讚。”
“好好,楊愛卿快座快座,給朕介紹介紹這一路上的情況。”
“臣明白,三個月前,尤將軍派來的一萬人抵達了開平,臣就率領軍隊離開開平,按照皇上的要求,開始對沿海地區土匪、海盜等的圍剿。
臣抵達天津後,和北方水師的五千人匯合,之後開始,水陸並進,進展頗為順利。
或許是因為北方水師軍力強盛的因素,南直隸以北的地區基本上沒有什麽海盜,臣對海岸線內一百公裡地區的土匪進行了清繳,土匪數量也不多。
效果也是極佳,再配合京師大營駐扎在山東的軍隊,一切進展順利。
同時山東的一萬駐軍也已經展開訓練,他們也借助這個機會,展開了針對全省所有土匪的清繳。現在想必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臣則是繼續南下了,臣在這南直隸臣竟然發現這大明最富裕的地方有著數量極為龐大的土匪,尤其是海盜以及靠近海邊百裡內更是數不勝數。
於是臣和水師都被拖在南直隸,那些土匪不僅人數眾多,而且武器也是頗為齊全,那些海盜甚至還有大炮。
但不管如何,他們還是遠遠不能和我朝廷大軍想比,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臣才算是完成任務。
僅僅是在南直隸臣就剿滅了超過百處土匪窩,抓捕的土匪、海盜甚至超過了萬人!”
“真好啊,大明的富膏之地竟然冒出來這麽多的山賊、土匪,真是豈有此理!”
楊國柱小心翼翼看了朱由檢一眼,“南直隸也不全部有這麽多土匪,黃將軍在知道此事後,同樣對南直隸的山賊進行了清繳,結果發現南直隸其他地方加起來的山賊數目也不過五千人。遠遠沒有海邊的土匪人數更多。”
“是嗎?那這不就說明這裡面有很大問題。”
楊國柱不敢回話,只是繼續說下去,“之後,臣竟然在這些土匪、海盜的老家查抄了大量的錢財,據估計全部換成白銀後總計將近千萬兩。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什麽?千萬兩,一些土匪海盜那裡來的這麽多銀子?最大的海盜不是鄭芝龍嗎?”
“臣也是極為疑惑,經過對那些土匪海盜的問詢,臣也發現了這些錢財的來源。
這些土匪和海盜並不是真正的強盜,他們不搶百姓的東西,他們真正做的事情就是走私。
所謂走私就是將我大明的東西偷偷的通過海盜買給西洋人,他們不願意通過月港售賣物品,也就是不願意給朝廷交稅。
自古以來海貿就是暴力,那些人也就是通過這個方法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朱由檢點點頭,這才對嗎?一群土匪也只有經過這個方法才能夠獲得這麽多的銀子了,而且各種各樣的證據都表明事實的確如此。
朱由檢大怒:“好,好啊,真是豈有此理!”
“皇上,這是臣查到的東西,這上面都是那些和那些海盜聯系起來的大明大戶們,他們講自家的貨物售賣給西方人,以此來賺取銀子。”
朱由檢結果楊國柱遞過來的奏折,將折子掃視一番,他心中震驚,竟然這麽多人,這些人已經不僅僅是南直隸了,唯一一點兒好消息就是這些人近九成的南直隸的大商戶。
“好,真是好的很啊!這些人果真是膽大包天。”,朱由檢真的生氣了。
他之前一直都知道江南地區走私情況極為嚴重,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南直隸幾乎所有的大商賈都參與其中。
其實仔細想想原因也很簡單,一方面這海貿真的有巨大的利潤,另一方面大明朝廷雖說在隆慶年間開放了海禁政策,但是開放的港口只有一個。
那些商人、資本家為了利益絕對願意去走私,更何況這樣的行為恐怕也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也很正常。
楊國柱低著頭,不說話,一直到朱由檢的情緒明顯恢復了不少。
他咬了咬牙,再次說到:“皇上,還有一事,臣也發現那海盜的火炮都是來自西洋人,竟然不是那之前佔領台灣的荷蘭人,而是那佔領台灣南部呂宋島的西班牙人。”
“簡直是豈有此理!”,“嘭!”朱由檢手中的奏折直接被他狠狠地摔到地上。
“哼!朕就知道這些西夷人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果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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