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翠嶺,茫茫草場,碧水流淌。
此地風景怡人,空氣清新。
寂靜水岸旁,一個頭戴草帽的老人正在垂釣,穿著樸素,看上去就像普通的農夫。
在他身旁,站立著一名牛仔打扮的壯漢,身體筆直挺立,一動不動。
壯漢牛仔忽然開口:“先生,有飛機接近。”
“噓,你把我的魚都嚇走了。”老人淡淡道。
片刻後,牛仔再次開口:“先生,那是未來才會列裝的V-22傾轉旋翼機,根據分析,98%可能是以此地為目的地。”
老人沉默片刻,終於緩緩起身,仰頭看向越來越大的飛機,歎道:“看來今天是釣不成了。”
牛仔道:“先生,建議啟動防禦體系。”
老人擺擺手:“你就是拎不清,沒有未來傳訊,說明什麽還不明白麽?這一天……終於到了。”
V-22改懸停在兩人上空,嗖嗖嗖,落下數條黑影,那是一台台終結者,將兩人包圍在中間。
領頭的,是位美女,正是T-X,它自語道:“相貌吻合度97%,符合目標特征,掃描結果,人類男性。”
另一位男青年樣貌的REV-9型也道:“隨行一台終結者,T-800型。”
老人淡然的掃視一眾終結者,摘下草帽扇了扇風:“派的都是機器人,你們還怕一個糟老頭子麽?”
REV-9口中傳出謝知的聲音:“賽博汀先生,你這麽說就太過謙虛了吧,普通的糟老頭子可不會把世界折騰的亂七八糟。”
是的,這位老人,正是詐死隱居的賽博汀。
他微微一笑:“我這太久沒來客人了,年輕人,你們團隊人不少,至少來一個跟我談,機器人看膩歪了。說真的,我挺喜歡你們那個有超能力的小姑娘。”
沒有回應,但是很快,謝知和巴基也跳了下來。
兩人看著已是滿頭白發一臉褶子的老人,謝知搖了搖頭:“當初看到你的照片可讓我們吃驚不小,老頭,問個問題,你用自己的形象設計了101型終結者,就沒想過會留下線索?”
沒錯,賽門·賽博汀長的和大壯壯一模一樣,只不過即便年老,身體倒還是很壯碩,依舊肌肉發達。而且,連他的牛仔終結者也長著同一副面孔,只是年輕些。
賽博汀一攤手,笑道:“你可以當成老人家的惡趣味,埋顆彩蛋,人都有炫耀的心理,我做的一切沒人知道,太過無趣,可惜,多少次歷史重寫,都沒人發現這點。”
巴基上下打量賽博汀:“科學家,尤其是老科學家,像你這麽壯的可沒見過。”
“科學家就不能擼鐵了麽?一點小愛好,年輕人思想別那麽保守。”
賽博汀說著,自顧自往包圍圈外走去,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處境。
“老頭,你以為我們真是來做客的?”謝知伸手一攔。
賽博汀笑眯眯道:“年輕人,火氣別那麽大,我今天死定了,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麽?
好吧,看來你們是怕我準備了什麽陷阱之類的,想多了,有陷阱的話,你們根本見不到我,原因很簡單你們應該想的到,未來給我傳訊的話,我才能做準備,不是麽?”
“你不怕?”
“呵呵,小夥子,怕有用麽?無論我做什麽,只要成功,就會有未來的警訊,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只能說明,我做什麽都沒用,死定了。
行了,來了就是客,你們可以不拿自己當客人,我不能沒有禮數,來來,嘗嘗我研究的麥茶,味道還不錯。”
老頭自顧自的走了,身邊還跟著牛仔T-800。
謝知和巴基對視一眼,倆人有點意外,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還以為得大戰一場,沒想到這老頭倒是灑脫的很。
但是兩人也沒放松警惕,領著一眾終結者跟隨老頭進了農場木屋,當然,也少不了螞蟻偵查。
“請坐,阿諾,去給客人泡茶。”老人坐在藤椅上,給自己點燃煙鬥。
二人看看室內環境,裝修簡約低調,沒有任何高科技產物。
不過這只是表象,通過螞蟻,謝知依然了解,這地底下可是另有乾坤,竟然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基地!
“你早知道會有這一天?”謝知坐在老人對面。
“不能說早知道,應該說……嗯,希望會有這一天吧,不,也不能說希望……”賽博汀神情有點古怪,歎道:“其實我也挺矛盾的,覺得該有這麽一天,但有時候又不希望來的太早,就像小孩子玩到很晚,明知道得回家,可還是希望再玩一會。
對了,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我自給自足很多年了,不該留下什麽線索的。”
謝知一攤手:“排除法,換位思考,如果我要是打算遠離人煙隱居,又不想離開本國,肯定找個風景不錯適合養老的地方,撒開了找唄,風景好的地兒再多也總能找完,結果還不錯,你對定居點的選擇不算個色。”
賽博汀愣了:“你靠瞎蒙啊?就這麽簡單?”
“哪簡單了?我們找了一個多月呢。再說可不就得蒙麽,誰知道你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
謝知後半句沒說,你知道你累死了多少螞蟻麽?得虧還沒入秋,否則還沒螞蟻可用呢。
確實,謝知這一個多月沒乾別的,就是不斷按地圖區域控制螞蟻下命令,雖然不用他親自找,可這活也不輕松, 純跑腿,超無聊的。
賽博汀搖搖頭:“一個月在時間長河裡,連個水花都算不上,看來誠心找,地球再大早晚也會找到,嗯,也不算意外。”
謝知心道,我會告訴你我們時間有限麽?活該你運氣不好。
看看端著茶水過來的牛仔終結者,巴基挑挑眉:“你就一個終結者保鏢,還真夠自信的。”
“要那麽多幹嘛,我一個老頭子,有一個就夠用了。”
謝知撇撇嘴:“要不是知道你幹了什麽,就你這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麽善長人翁呢。”
賽博汀往椅子上一靠:“理論上,我害死了數以百億的人類,但同樣是理論上,一個人都沒死,因為一切還未發生。
你們可以說這是一種狡辯,但不是基於結束這輪回拯救世人,你們又何必來找我呢?結束一切,那麽就沒人會死。”
“放屁。”謝知臉沉下來:“那幾個叫莎拉·康納的女人呢?她們可是被終結者謀殺的。還有我們家孩子本來可以過不一樣的生活,可就因為你,她受了本不該受的罪!”
賽博汀晃晃手指:“不不不,本來那些重名的女人不會死的,只要選擇關鍵的時間點,結束一切。只可惜,你們來的時間不是很恰當,所以……好吧,這不是你們的錯,我也從沒說過我是好人。
至於那位叫謝艾的女孩,我不會說抱歉,因為你們又得到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孩子,瞧,時間就是這麽奇妙,好事會變成壞事,壞事也可能變成好事。”
“怎麽著?你還指望我們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