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北邙25號洞無字碑底下的那個人頭,就是民國時期的劉瑞!
我聽了25號洞的事情,對戚家的舊事也多了一分了解,就把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想了想,也大致說了一番。
就聽戚東華繼續說:“那件事之後,洛陽陸家就與我們戚家結成冤家死對頭,再往後就是陸九淵與我奶奶愛情糾葛,總之兩家算是和好了,陸家也幫著我們戚家尋找鬼伯。哦對了,過手雲龍陸正一,也就是他們陸家的後人。”
我這才想明白,鬼伯瑪瑙佩的傳說確有其事,之前戚東華所說種種,不過是哄著戚湘靈的善意良言,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沒等我多想,接著地宮深處隱隱傳來呼聲:“我是——周雲,快來——救人!”
“是大都督!”我說道,“難道安期山受傷了?”
戚東華道:“別激動,身處地下,無論如何要學會控制情緒,一切的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計劃去操作,遇見危難不要著急逃命,遇見財寶不要貿然拿取,這是多少條性命總結出來的。”
我心中安安稱讚,不愧是北邙舊家,這心態可真夠專業的,眼下在這地宮裡,只有跟著戚東華,才能保證自己安全啊。
倆人一直走了近百米,才見到大都督周雲,他面如土色,呼吸已經十分急促,身上還有幾處淤青,卻沒有傷口和血漬。
周雲正舉著一支火把,身邊還站著兩個手下,同樣是灰頭土臉,腿腳也不邁不開的樣子。戚東華閑話也不多講,直接問:“怎麽了?”
周雲捂著胸口說:“裡面……不知是沒有氧氣還是怎麽的,人一進去就有些不舒服。我跑了一路,想找到師父安老爺,遇上的手下人都說,安老爺直接奔地宮最深處了,我想著可能有危險,就匆忙追過來,在這遇到兩個混帳手下,死活不讓我過去了。”
趴在地上的那兩個人齊聲說:“大都督,戚老板,真不能再往裡闖了,這裡頭全是人骨頭!進去的弟兄都沒了聲響!有鬼啊——”
戚東華冷笑一聲:“什麽鬼?”
其中一人瑟瑟說道:“往裡走著走著,能見到兩排骷髏,然後這手電筒自己就滅了,不是我一個人啊,是所有人的手電,全都滅了,怎麽也打不開,活見鬼了。就只有我們倆方向感好些,摸著黑,僥幸爬了出來!”
“骷髏?這是國庫,難道有宗教儀式,拿人牲來祭祀?”戚東華眯著眼睛,朝遠處的黑暗望了望,“你們安老爺還在裡頭吧?他下到這層的時候,有什麽異常的特征嗎?”
地上那人想了想,說:“就在頂上那層,地宮盡頭那裡有個石台,台子上插了一根青銅權杖,俺們安老爺順手就拔了出來,一直拿在手裡,別的特征就沒有了。戚老板,會不會跟青銅權杖有關,這事兒觸怒了神靈?”
戚東華道:“鬼神之說不可取,待我去替你們看看!”
周雲略有膽怯的說:“早知道這地宮還有死屍,就該帶些紙錢冥童,寫上梵字金言給焚化了。不過,我真是慶幸碰上您老這種專業人士,如果僅有我們在這,只能等出去後,掀開了地宮大頂,才敢進去救人。”
戚東華不愛聽奉承話,朝裡走了幾步,轉身又回來,將一個手電筒塞到周雲手裡,緊接著奪過了他的火把,轉交給了我,說:“大都督拿手電在這等著,我們用一下這個。”
我也不願在這裡呆著傻等,舉著火把就跟上了戚東華,倆人緩緩的走進了更深處,
裡面的石壁越來越窄,逐漸成了一個很小的空間,跟頂上那層闊氣的大廳截然不同。 兩人這一路,身後的石壁明顯是粗加工,切割的見棱見角,越往裡走越能看到,石壁被人精心打磨,有些地方還塗上了一層朱砂。
再往裡頭走,腳下的石壁也變的十分光滑,似乎被細膩的解玉砂拋光過,簡直像是現代的瓷地磚,也好似一塊巨大的美玉,如果灑上水的話,人在上面奔跑肯定能夠滑倒。
戚東華在我前頭,走路的姿勢十分怪異,兩隻腳一只在前滑動,另一只在後保持重心,就這樣交替而行,從未離開過地面。
我暗自想了想,這樣走的好處就是,身體的重心永遠在後腳上,倘若前面有個深坑或陷阱,即便是前腳踩上,也可以立馬抽身撤回。
好在地面雖然古怪,卻沒有任何機關,兩人緩緩走了百步,就見到了那堆人骨。此時左右的石壁構成了喇叭形的走廊,大約三十多具白骨排列裡面,頭部都朝著地宮最深處。我記得,邵喜良教授曾跟自己說過,墓葬屍體多會擺放成頭朝西位,這裡雖然不是墓穴,但這些人的頭骨朝向,雖說有些錯落不齊,但都沒有朝向正西方。
戚東華從口袋摸出一粒石子,打進了石廊,從那堆人骨中迅速飛過,接著就聽“啪嗒”一聲,撞到了盡頭石壁上,隨後卻向下落去,又激蕩出四五聲響,才停止滾動。可聽那位置,好似石廊盡頭還有一處窖井,通向了地宮的第三層!
戚東華輕聲說道:“看來下面還有一層。”
我聽他開口了,才敢說話:“這裡的人骨都朝向裡面,看姿勢可不是正常死亡啊?”
戚東華歎道:“這種姿勢,確實不是躺著歸天的,你看這脊柱與肋骨壓著腿骨,這是跪著!”
“跪著?”我近前拿火把仔細照了照,這群屍骸全部保持同一個姿勢,確實都是跪著,面朝地宮深處,似乎生前最後一刻,還在虔誠的頂禮膜拜。
戚東華掏出一包藥粉,遞給了我道:“這是‘瀛洲散’,能夠辟屍氣,你灑在身上一些。”
我對這個非常熟悉了,一見到那粉末,心裡就生出一層安全感來,那北邙山的大蛇就是吃了這個,自己才能逃命,現在又要用,難道是裡頭還有什麽凶物?想著想著,伸手接了過來,另一隻緊握著火把的手心已經全是汗。
戚東華也瞧出我有些害怕,忽而笑道:“除了北邙山那次,你也是頭一回下地底這麽深吧。你算是心理素質好的,我那些徒弟,第一回下地時,一個個面色蒼白,跟鬼臉似的,看得我頭疼。”
我也一笑:“師父常教導說,每臨大事要有靜氣,在這種地方,確實不能慌亂。”
戚東華歎道:“你師父薑台,沒別的毛病,就是怨念太深,還藏了小半輩子,指望著能靠一座地宮扳倒安氏集團,這簡直是胡鬧嘛!”
我一聽他提到了薑台,連忙問:“我師父去哪了您知道嗎?”
戚東華搖搖頭,沒有再說話,徑直朝著人骨堆走去,我跟著他來到石廊盡頭,果然又發現了一個窖井,不過這裡比剛才那個淺多了,大概只有一米高,也不需要軟梯就能跳下去。
我拿火把朝下掃了一遍,感覺火把終究有些昏暗,就從蘇式軍包掏出了手電筒,拇指一推按鈕,手電卻並未亮起。我又將撿的另一支手電掏出來,發現同樣也不能使用。
我吃了一驚,真如同剛才那人所說,手電筒全不亮了!此時就感覺自己脊柱一陣寒涼,背後的那堆人骨,一個個正面朝自己,三十多個人影模模糊糊,忽然又都抬起了猙獰的腦袋,紛紛爬動起來,伸出雙手要拖回自己,那骷髏口中似乎在喊著,不許跳下窖井——
戚東華突然一拍我肩膀:“你要下去嗎?這地宮太有意思了,我金盆洗手幾十年,今天算是技癢,真不忍不住一頭扎下去,看看這禹王到底是修了多少層。”
我被拍的猛一回頭,見那堆骸骨依然還是停駐在那,一動也沒動,心裡暗暗定了心神,可嘴上說話還是有些吃力:“東華叔——這裡——我總覺的——有些古怪。”
戚東華率先跳了下去,我也緊跟著他,從石壁上一躍而下,驟然就瞧見面前有一處石門,可等雙腳觸底,就感覺整個人開始轉圈,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旋轉,還是頭腦發懵的暈眩,就見戚東華身子紋絲不動,從自己的左手繞到身後,又從右手繞回身前。
那種感覺,就像是喝醉一般,我舉起火把,伸出手來在上面一放,頓時被燙了一下,整個人也立刻清醒起來,拿腳後跟蹬著地面,體驗到了那種穩穩站住的感覺。
戚東華也扶了一下額頭,回頭瞧著我,眼神中透著一絲茫然來,接著就見他取出一粒香丸,貼近鼻孔深深嗅了一口,真個窖井也頓時充滿一股非常香甜的氣息,十分清涼提神。隨後他從背囊取出兩面大旗,我也曾見過,那是“金烏幡”與“玉兔幡”,卻又略有些不同。
戚東華遞給我一面旗說:“快裹著,這裡確實是有些蹊蹺。”
我接過一看,這面旗幡上都是深灰色的織物,還夾雜些銀絲,上面的圖案是繡著一隻龜,龜的脖子處卻連接著一條長蛇,蛇身又緊緊纏繞住龜甲,十分的怪異。古董行中,有些西漢陶質瓦當上,經常會刻有四靈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其中的玄武就跟這織物圖案一模一樣。
見我老實裹好身體,戚東華才說:“這叫‘玄武鎮魂幡’,是我們家中祖傳的秘寶,地穴深處邪氣眾多,倘若遇到神魂不定,精神恍惚的情況,務必取出這幡來護身,這也是祖祖輩輩交代的規矩。”
我學著戚東華,將旗幡纏繞著身體,隨後從背包掏出了繩索,繞著身子打了個結,以便騰出雙手,等一切弄好後,發覺手指心泛出一層黑氣來,隱約泛著白光,心下暗暗吃驚,這地宮裡不會有什麽毒氣泄露吧。
戚東華見狀,說:“這是幡上的鉛粉,不小心沾到了手上,這點量不礙事,你在牆壁上擦兩下就成。”
我轉過身去,剛想在石壁上擦手,卻見到窖井角落躺著個人,嚇的他趕緊舉近火把,蹲下身子四處查看,在窖井另一側,還有一位同樣半躺在地上。
“奇怪,剛才在上面怎麽沒看到他們?”我一遍嘟囔著,俯身去辨認,其中一個人是跟隨林一清而來的阿彪,另一個則是小奎,這兩人都把夜視儀牢牢竄在手心,似乎昏睡過去了。
戚東華面無表情的掰開阿彪手心,將夜視儀舉到眼前,試了試說:“好像沒電了。”
我反覆拍了怕小奎的臉,輕輕呼喚了兩聲,人依然是沒有蘇醒過來,他手中的微光夜視儀同樣也無法正常使用。
地上這二人意識朦朦朧朧,無論怎麽也叫不醒,我和戚東華就收拾妥當,準備離開窖井,進到裡面去看看究竟。
那裡面是一間石室,空間不大,卻十分狹長崎嶇,像極了幽囚重犯的地牢監獄,可一旦踏進去,就好像失去了方向概念,周圍石壁一直在迂回傾斜,我扶著一塊凸起的花崗岩,覺著身子是歪歪站著,腳底的重力方向也發生一些偏斜。戚東華同樣發現這個問題,俯身跳到一處岩石凹槽,回頭看了看我:“這裡的構造跟上面的地宮完全兩樣,看地形像是個溶洞,卻又有些人類開鑿的痕跡,你站穩些,當心火把。”
聲音回蕩在石壁之間,我也壓低了重心,不至於摔倒,這腳下的石槽如同一排排窄床,布滿斧鑿刀切的痕跡,但看得出,那些工匠似乎十分倉促。
我剛想張口講話,就喝了一口熏風,嗆著說:“前面好像有火把燃燒的灰飄了過來。”
戚東華深一腳淺一腳的繞過一處巨大的石棱,後面是一處塌坡,像極了迷你版的峽谷,裡面不斷飄出焚燒的灰煙顆粒,有一個老頭蒙著面,正舉著火把,饒有興致的面向石壁,他聽見了我們二人的談話,也沒有回頭,只是不斷在石壁間緩緩挪步。戚東華在前頭輕輕喊了一聲,喂,隨後接過我的火把,朝裡頭晃了晃,那老頭這才回神,朝著戚東華望了一眼。
我乘著火光,這才瞧清那老頭的面龐:“林一清,林所長!原來你先到了這裡,剛才見到阿彪和小奎,我就猜測您是不是進去了,還有些擔心您老。”
林一清有氣無力的答道:“是謝玄啊,謝謝你關心。”
戚東華見他一副病懨懨的神態,中氣也不足,就捏了醒神香丸,給林一清嗅了一會兒。
林一清迷糊的望著戚東華,猛吸了幾口,這才說:“啊——原以為身子骨還硬朗著,沒成想還是扛不住,這裡太不適合咱們了。”
我問道:“這裡究竟怎麽了,難道是缺氧?”
林一清呆了一下,好像陷入深深的回憶,接著眯起眼睛,指了指石壁說:“我可能被這圖畫夠了魂兒了——”
經他這麽一說,戚東華高舉火把,見狹長的溶洞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朱砂岩畫,從這頭到遠處的黑洞中,綿延了足足數十米,上面刻畫的小人張牙舞爪,有捕獵馴鹿的場景,也有砍伐森林的場景,這些人物形象十分誇張,充滿戰鬥部落的張力。
戚東華激動說道:“乖乖,我倒了半輩子鬥,還從沒遇見過上古岩畫,如果這是穴居人類的手筆,這洞穴該有一萬年歷史了吧。那禹王地宮,是建在了更遠古的岩洞上!我說他娘的怎麽一層疊一層這麽深!”
林一清對戚東華說:“小子,外行了吧,那不是什麽穴居人類,是遠古畫師特意跑進洞穴創作的,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記錄,把在山洞外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當然他不會寫字,只能靠圖畫和符號表達。但你們看這線條,那個遠古畫師,情緒相當激動。”
我順著入口方向,仔細看這些顆粒岩石上的雕刻,起初是一群人在狩獵,後面出現了鹿與象,還有其他無法辨識的四腳生物。緊接著是另一群人在捕魚,身邊放著長長的架子,上面也懸著不少魚,看上去漁業相當發達。
林一清也一邊觀看,一邊讓出位置,石壁裡面刻著一些方形的塊狀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房屋,再後面是一大片樹林,有一群人舉著刀斧,姿態十分猙獰。
突然間林一清停下了腳步,指著石壁,嘴裡也含含糊糊的說,前面的還能理解,到這裡我就看不懂了,這是什麽玩意。
我與戚東華急忙過來看,岩石上畫著太陽,邊上是一張太陽大小的人臉,這張面孔腦袋寬闊,下巴尖窄,擁有一雙大眼睛,卻被炭塗成濃重的黑色,那些厚厚的炭粒還勞勞糊在上頭。最重要的是,這人臉上還帶著背光。
所謂背光,在古董行裡,指的是石刻、青銅等佛像身後火焰紋裝飾,背光通常寓意著光芒四射與神聖。而洞穴壁畫上這人臉上的背光,卻畫的滾圓,林一清顫抖著說:“你們看他像不像戴著頭盔面罩?”
經他這麽一提醒,我也頓時察覺,這張人臉邊上的一圈圓形,跟宇航服的頭盔一模一樣。
戚東華笑著說,你是在地下待久了,意識抽風了吧,這圓圈代表著太陽崇拜而已。可後面石壁的岩畫,卻令他再也笑不出來,只見上面繪有一座大山,天空中有一道螺旋紋,接著是一個橢圓形的器物,像是眼睛,上面卻有好幾個小點,整整齊齊的排列。
我不知道這岩畫的描述,是怎麽樣的順序,但緊接著這個橢圓形器物的,又是那張戴著頭盔的人臉,就連表情也和剛才一樣,看上去神秘又詭異。再往裡,就畫了兩條巨大的波浪,似乎構成了雲彩,底下是幾行豎線,刻的十分鋒銳凌亂。
“核——爆炸?”我瞬間就想起這個場景,這雲朵下面有幾條豎線,像極了碩大無比的蘑菇雲。
戚東華爭著往裡走,見上面刻著一群人類,舉著刀斧圍著詭異人臉,那人臉的旁邊,還著重用炭點壓出一個巨大的黑點。隨之壁畫接近末尾,盡頭也塗著一顆的厚厚的黑點,周圍的人群也不再用朱砂描繪,盡皆成了黑色。
戚東華悶聲說:“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越看越糊塗,這人面怎麽看都像是外星人,那黑點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最後的人類都成了黑色?”
盡管他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遠古岩畫記錄的場景通常十分抽象,但這洞穴的壁畫就如同演電影似的,將幾萬年前的一幕幕生動展示出來。
林一清那手指戳著壁畫上的黑點,神情亢奮的說:“這人成了黑色,不就是變成鬼了麽。”
“扯淡!”戚東華咽了口吐沫,又拿出醒神香丸, 剛遞到林一清鼻子上,就見他雙目圓瞪,緊接著手裡的火把也掉落在石縫中,整座洞穴少了一支照明設備,瞬間暗了下來。戚東華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林一清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上,這個時候洞穴裡面露出了黑色的魅影,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黑影手裡端著一把青銅權杖,底端被染成棕紅,還不斷的滴著液體。
在這洞穴猛然遇見他,這一幕讓戚東華陡然怔住了,恍惚間脫口而出:“安老爺!你——怎麽了?”
可黑暗中的安期山並不答話,緊閉著雙目,神情也顯得呆滯,死死握著青銅權杖,仿佛死神一樣恐怖。戚東華的余音回蕩進洞穴深處,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死寂,安期山沒有答話,沒有抬頭,毫無征兆的又猛然舉起權杖,絲毫不遲疑,雙手倒扣刺向戚東華。
我在後面看得清楚,安期山手中的權杖一直在劇烈抖動,這人表情陰森仿佛中邪一般,就預感不妙。
可戚東華正舉著火把,離著權杖很近,地上又是坑陷,想迅速挪動步伐已然不可能,我在後面毫不遲疑,拿肩頭一下子撞向他,自己腳下一歪,身不由己的撞到前頭。
安期山的權杖底部尖銳如錐,原本扎向戚東華,卻在瞬間擊中我。戚東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刹那間反應過來,一把握住權杖,反手就朝著安期山的臉上來了一記肘擊。
安期山整個人仿佛紙糊的一樣,哼也沒哼一聲,就直直躺了下去,整個黑影也瞬間消失在視野內,戚東華急忙杵著火把照了照前面,見他腦袋貼著石棱上,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