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心中有所明悟,這時,四周末日般的毀滅之景再次變化,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條魚,還是他之前比較喜歡吃的真鯛魚,正在海中自由自在的遊動。
“果然是神讓我體會因人類而亡生物們的痛苦,變成一條魚是什麽意思,再來一次海中核爆嗎?”
回答萬鈞問題的,是一張在水中完全觀察不到的無形之網,他落入其中,被網上的鉤刺纏住,越掙扎,纏得越厲害,根本掙脫不掉。
“這是撞到漁網被逮住了嗎?”
很快,萬鈞便被拉出水面,他看到了一艘小漁船與正在拉網的老漁民,他的魚身被熟練地脫網,扔進了活艙裡,看漁民抑製不住的笑容,萬鈞知道自己應該挺值錢的。
活艙裡還有各種海洋生物,它們雖然都沒有智慧,但也本能地感覺到危險,茫然失措,在活艙裡到處亂撞,希望能逃出去。
很快,萬鈞就被送上了岸,送進了某家酒店的魚缸中,成為一條等待買主的上好食材。
“我這是要被吃掉啦,不知道清蒸還是紅燒,好恐怖,殺魚的時候應該很快就可以解脫了吧。”
沒等待多久,萬鈞便有了買主,他被撈出帶到一張操作台上。
此時,他看到了廚師與一名食客,而食客的模樣讓他驚呆了,竟然就是自己!
萬鈞想起來了,這正是之前一段吃活魚刺身的經歷,主菜就是一條活真鯛魚,當時他還覺得真新鮮真好吃。
想到自己魚身即將經歷的事情,萬鈞心中害怕極了,忍不住跳動起來,但魚類上了岸根本沒有逃脫的余地,總不能劃動空氣遊走吧。
“嗯~萬哥,你看這魚真有活力,聽說他們這切活魚,刺身都做好了,魚還活著呢。”
說話的正是人身萬鈞帶來的女伴,當時萬鈞還覺得她人美活好會說話。現在魚身萬鈞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將她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會來吃這條可愛的真鯛魚了!
廚師按住了萬鈞,用一把廚刀直接砍向他的魚背,切斷脊柱與主神經,防止再跳動影響操作,還能順便放血,增強刺身口感。
他的技術非常好,一刀到位,不但達到了效果,還沒有多破壞魚肉。
萬鈞受了這一砍,就覺得身體突然不聽指揮了,但種種感覺依舊都在,能感到體內有液體從傷口中流走,身體越來越冷,傷口處也傳來一股股發自骨髓的痛楚。
此時,廚師又用同一把小刀將萬鈞身上的魚鱗刮除,一片片魚鱗被強行脫離,如同一縷縷頭髮被硬拽掉的痛苦不斷傳來,讓身體不能動彈的萬鈞難以承受,想要大叫發泄,可是從魚嘴中傳出的卻是“咕咕”聲。
“呦吼,這魚還會叫哎,你說它在想什麽?”
“肯定是想被萬哥吃了真好,起碼是有價值的,比在海裡被其它動物吃了一文不值好多了,來世再做一條這樣的魚。”
“哈哈,它腦子還沒黃豆大,哪會想這麽多。”
魚身萬鈞清楚地聽到自己與女伴的對話,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決定要是恢復正常了,他就把這女的照片全爆出去!
廚師麻溜地刮完魚鱗,又拿出了一把帶著彎鉤的小刀,沒等萬鈞反應過來,就直接鉤進了魚身尾部的排泄孔中。
“混蛋,那裡不可以!”
劃拉一刀,被完全破開的魚肚所傳來的劇痛與詭異空虛感打斷了萬鈞心中的呐喊,此時他腦中除了疼,就只有剩下一個成語——開膛破肚。
接下來更加恐怖的來了,廚師在切開魚肚後,順勢掏了進去,將萬鈞所有內髒都一把拽了出來。
內髒是動物們自身觸碰不到的地方,平時似乎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但並不代表它們沒有痛覺。
那是比肢體損傷更加痛苦卻又很陌生的疼,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身體被掏空了!
給予萬鈞魚身生命的內髒被廚師留下了魚肚,其它都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脫離身體的內髒依舊傳給萬鈞許多觸感,他可以感覺到垃圾桶套著的塑料袋的乾燥與堅韌。
對一條真鯛魚如此重要的東西就這麽被隨意丟棄,讓萬鈞腦海中湧現出滔天憤怒,可惡的人類,可惡的貪食,那是他從一顆魚卵千辛萬苦,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長這麽大的器官,吃了也就算了,怎麽可以丟了呢?
讓殺魚之人也嘗嘗被開膛破肚,丟棄內髒之苦的想法在萬鈞腦海中閃過,但沒等他去細細品味自己這個惡念, 廚師又拿起他在水龍頭下衝洗,一股冰涼的過濾水衝進他空蕩蕩的腹中。
冷徹身心的寒意讓萬鈞思緒停止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大冬天洗冷水澡,又不停灌大量冰水進肚,生不如死!
萬鈞魚身被洗淨後,更大的痛苦要來了,他被擦乾水分平放在一塊乾淨的砧板上,廚師又拿出了一把切刀從萬鈞尾部切入,刀鋒貼著脊柱骨橫向向魚頭切去。
半身的肉被冰涼刺骨的刀切開,而刀鋒所到之處又傳來一陣陣炙熱感,那是肉被劃開的痛感,一冷一熱交織在一起,折磨著萬鈞,時間似乎又被放緩了,本該幾秒結束的事情,他卻感覺經歷了很久。
當好不容易熬過肉被切下,結果廚師又來切另一半了,同樣的煎熬還要再經歷一起,這讓萬鈞隻想去死。同時,作為一條真鯛魚,對人類的痛恨更加強烈。
被切下來的魚肉又被廚師以薄刀切成近乎透明的魚片放置在冰山上,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持魚肉鮮味,人類喜歡的事情卻給了萬鈞更多痛苦。
所謂凌遲處死也不過如此吧,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魚肉被一點點的切下,纖薄魚肉需要更多的刀數,這讓他承受了最多的刀切之痛。
最後,萬鈞的魚頭還被剁了下來,擺在魚肉冰山上,端到了人身萬鈞與女伴身前,他親眼看著曾經的自己夾起一塊魚肉輕點了一下蘸料放入口中,連續咬動。
“啊啊啊!疼死我了,萬鈞你這個王八蛋,不要咬我的肉!”
被嚼食之痛讓萬鈞忍不住罵起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