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看著那醜兮兮黑乎乎的塊狀東西,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
這應該就是黑松露吧!
聽說老貴的屬於高檔食材的那種菌菇?
嗯…破案了。
真相只有一個!
這隻兔子一定是剛剛偷了地上野豬兄辛辛苦苦從松樹底下拱出來的食物,才會落得這個下場,就這麽狼狽的被追了一路。
嘿嘿,又便宜我了。
小松鼠樂呵呵的當著兔兔面前將地上一塊不小的黑松露撿起來。
兔兔眼睛紅紅的,看上絕望極了。
中午,河邊炊煙嫋嫋。
元宵湯圓喝上了鮮美的燉野豬湯,還有香噴噴的烤肉。
身旁,一隻白兔憂鬱的啃著地上的青草,也不知怎麽想的,竟也沒想著逃跑。
元宵吃東西喝湯的模樣都不快不慢,意外的文雅。
相反,比較人家小少年,湯圓這隻可愛的小松鼠吃相可就比較無拘無束拘了。
它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湯,進食速度賊快,誇張的小模樣堪稱豪爽。
雖然如此,但因為外形嬌小的原因,這些動作做出來時卻都被天然美化成了憨態可掬。
“你要養它嗎?”
元宵給小家夥片起烤肉來。
“吱吱…”
也沒有啦…唔好吃,不過我是松鼠總是吃那麽多肉,不會拉肚子吧?
湯圓抓了一片含在嘴裡,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其實留下兔子的原因很簡單,除了兔兔確實可愛之外,它就是感覺這位兔兄弟真是挺倒霉的,幾次都將食物貢獻給了他們,最後還要貢獻自己的肉體,這簡直慘絕人寰!
所以,既然人家都那麽慘了,就別吃它了吧,反正豬肉管夠。
再不濟還可以當個儲備糧。
“如果你喜歡,那就養吧。”
光吃草的話,還是養得起的。
就是冬天有點困難。
元宵默默想道,給湯圓片好肉,又從湯裡插了一小塊帶肉的骨頭扔給地上低頭啃草的兔子。
???
兔兔被這東西落地的動靜嚇了一跳,全身抽搐了一下,警戒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危險,鼻尖又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聞了聞。
“……”
小松鼠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少年。
我是不是該告訴他,兔子是不吃肉的?
那麽問題來了,我要怎麽告訴他?
雖然它一度覺得少年是不是修過松鼠語,大部分時候總能輕易理解它要表達的意思。
日子處久了,其實可以看出少年是個外冷內熱,有著自己的一套奇怪思維的好孩子。
就像是,他一直堅定的認為世界上有鬼,下雨天不能打傘,桂花樹下有奇遇,撿到的松鼠就該這麽聰明,這麽神奇,而且一一會說話,會煮飯,會熬藥,什麽都會,就算現在不會,總有一天也會!
湯圓堅信,在它的陪伴下,以後日子處久了,少年也會和普通的孩子一樣,該大聲笑就大聲笑,該任性就任性,該撒野就撒野…不用總是沉默寡言,壓抑自己。
抹了一把嘴巴,小松鼠撿起自己腳邊的果子擦了擦,衝少年搖了搖頭,走到兔子面前。
“吱吱…”
其實我還缺一隻坐騎。
兔兔看見擺在面前的果子,震驚的看了又看,兩隻長耳朵快速翕動。
沒想到終日剝削的大魔王,也有吐出東西來的一天,兔兔猶豫了。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
自從那之後,每次遇見兔兔,湯圓都像收了個小弟似的,被日日上供,就算它不主動出現,這隻兔子也會順著味道跑到他們居住的洞口放東西。
這一天湯圓正躺在桂花樹下懶洋洋看元宵舞劍,兔子突然竄了出來,很在意的蹬著地面。
湯圓莫名其妙的站起來,順著它輕輕頂著自己的力道,往旁走了幾步。
然後,兔子毫無預兆的開始猛力刨坑,刨著它原先躺著的地兒。
“吱吱…?”
這是幹嘛?
疑惑不解的視線漸漸變了味,小松鼠興奮的搓了搓手,心道難道有寶藏?
刨著刨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地裡有什麽東西挖出來了!
會發光,難道是金子之類的?!
湯圓期待的看過去。
“這是…?”
視線一暗,是元宵停下練劍,也過來了。
只見,混著泥土,坑裡躺著一條連著皮帶的銀製圓牌。
“吱吱?”
湯圓有些失望。
一隻手從頭頂落下,元宵從坑裡拾起銀牌,掃清泥土,看清了背面的花紋。
一隻憨態可掬兔子,蒙著眼紗。
翻過正面,兩個圓潤大大的字。
“玉心?”
元宵摸著這兩個字,它們雖然看起來筆觸圓潤,但看起來可愛中卻暗含著不符合形象威壓和伶俐,又有天然的貴氣,可以知曉刻下這兩個字的人絕對非凡。
聽見這兩個字,兔子抬起頭望向少年。
“這是你的名字?”
“嚶嚶…”
兔子似乎讚同的回應他。
“…你是想讓我們幫你找你的主人?”
“嚶…”
“我知道了。”
這隻兔兔好像有點過於聰明啊!
湯圓懷疑的眯起眼盯著它,突然伸爪,該是人類食指和大拇指的手指一捏,衝它比了個心。
兔兔一臉迷茫。
可能是這個動作不夠清楚,湯圓又比了個更大的心一一兩隻爪子圈在頭頂,圍成愛心形狀。
眼神暗示,老鐵是你嗎?
兔兔一臉懵逼。
元宵奇怪的看著它的一連番動作,饒是他對於它溝通頗有心得,也一時搞不清楚其中含義。
“吱吱…”
看來不是,唉走吧。
小松鼠放下爪子,跳到少年身上。
元宵知道這是要走的意思,便收起劍,示意兔子自己跟上,把東西放到懷裡便往回走。
走了幾十步,他踢到一個鼓起的草包,低頭看去,眉心突然蹙起。
元宵蹲下身,摸了摸露出草皮以外顏色的石頭,曲面平坦,看樣子是塊人工打磨過的石板。
湯圓看著這眼熟的草包和石板,想起了那晚的蛇兄。
未等它聯想到更多蛇排的美味,元宵突然退後幾步,手放在腰間別著的木劍。
一把拔出,發巧勁掀翻了草皮。
“吱吱!”
竟然是…
“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