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滿地的碎葉騰挪,從遠處到近前,又從身側兩旁經過。
庭院中央,紅衣如火的少年面容沉靜,獨自一人默然不語。
整個庭院都是靜悄悄的,顏色濃淡不一的丁香花嬌豔綻放,仿若這裡從未有過一場對決。
白途望著門口的方向,那裡早已沒有了一人一鼠的蹤跡,此時院中只有自己。
複雜的情感在沉靜的面容上不顯,卻在濃墨般的眼底翻滾湧現,一層又一層有如疊浪…思緒不知不覺就回到那個晚上。
昨夜。
“不知道哥哥睡了沒有。”
轉曲回廊,綠蔭暗影橦橦,廊柱每相隔幾米處,木壁上皆架有紗籠罩著明火映亮走道。
“應該還沒有,哥哥總是這樣。”
燈火下,少年的身影打在沿途門房上,雖身形瘦小但流暢的腰身,已隱隱有即將長成的青竹挺拔之資。
“白行大哥怎麽也不勸住哥哥,老這麽慣著哥哥,最後心疼還不是自己。”
長廊上,馬尾高束,著月白色輕衫的少年小心翼翼的端著手裡的托盤,時不時自言自語著,神情變換多怪,最後又似同誰人置氣,撇了下嘴角。
他的寢居距兄長的臥房並不遠,但從廚房到白家的家主的書房卻是隔了有一段距離。
盡管為了防止端來的路上米粥放涼,而在瓷碗上加了個蓋子,但白小公子還是像怕把粥灑了似的,小心翼翼的端著走。
概因晚飯時不見白大公子的人,白小公子一問管事,才知這人還悶在書房中處理事務,讓人帶話告知他先自行用膳,晚飯怕是要拖到更晚些再吃了。
白小公子深知自家兄長的習性,這一般而言“晚些”很可能就是到了後半夜亦或者明日凌晨,即使有白行在一旁稍加管束,哥哥也必定不會乖乖的早點休息。
因此用完晚膳的白小公子洗浴後,又特意去了趟廚房將提前吩咐廚娘熬的什錦米粥端來,準備去給自家“不老實”的兄長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