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麽沒去兵部報到?”

　雖然驚喜於女兒的變化，但很快老皇帝又開始不滿了，朕的女兒居然跟別的男人如此親近，手中把玩著幾顆玻璃球，就開始問責。

　隔著老遠，看老皇帝的表情，蘇瑾也是知道怎麽回事了，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學別人吃醋，終於知道淑寧愛吃醋的毛病是跟誰學的了。

　不過皇帝既然發問了，自己也不能無視，無奈開口:“兩位小殿下在這裡，臣脫不開身啊。”

　“她們找兩位小姑娘玩，你跟著做什麽?”

　這就是誠心找茬了，好在淑寧和綏寧拉著老皇帝的手撒了個嬌，把他哄得喜笑顏開，哪裡還顧得上問責。

　父女三人說了一會悄悄話，老皇帝便開始在蘇府閑逛了起來。

　“居然還有滑梯?”

　老皇帝眼神一亮，向著院子中央的大滑梯走了過去，圍著轉了一圈，輕輕撫摸著一旁的木梯，喃喃道:“不是那一個了啊。”

　一抬頭，卻發現淑寧已經爬到了滑梯最上方，招手歡呼一聲:“父皇，快接住我！”

　老皇帝哈哈一笑，快步走過去接住滑下來的淑寧。

　“父皇，你也去試試吧，我也接住父皇。”

　見老皇帝竟真的有幾分躍躍欲試，蘇瑾暗道不好，不過魏公公及時勸下，一把年紀了還玩滑梯像什麽話，萬一有個磕磕絆絆的，這誰承擔得起。

　見此，淑寧連忙拉著老皇帝的手，邀請他去玩“木羊”，看著眼前萌的不行的喜羊羊，老皇帝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自己這歲數玩這個，傳出去面子往哪擱?

　不過老皇帝大手一揮，道:“等會父皇派工匠來學一下，在皇宮給你們再做幾個。”

　結果兩個小蘿莉齊齊搖頭，皇宮裡有了這個，她們還找什麽理由出來玩啊，堅決不能上當。

　但蘇瑾卻在老皇帝眼中讀出一絲失望，這是什麽意思，把兩個閨女拴在皇宮裡?還是自己真的想玩?

　在院中轉了小半圈，老皇帝才問起琉璃的事。

　“回陛下，這些琉璃不過是臣閑暇之余偶然製造出來的，並不是融掉琉璃器物做出來的。”

　老皇帝終於來了興趣，坐直身子，道:“你複原了琉璃生產技術?”

　沒錯，就是複原，玻璃或者說是琉璃，並不是一個近代產物，中原自青銅器時代就開始有了琉璃製作工藝，不過當時的製作能力不強，做出的琉璃質量也不會多好，只是青銅器鑄造的副產品而已。

　在越王勾踐劍的劍身上，就鑲嵌著兩小塊藍色琉璃，你總不能說越王勾踐是穿越過去的吧?不過誰知道呢，看一下勾踐的生平，有段時間確實挺像個主角的。

　到了漢代，琉璃的製作水平已經比較成熟了，只是一直掌握在皇室貴族們手中，秘不外傳。由於民間很難見到，所以當時人們把琉璃甚至看成比玉器還要珍貴的東西。

　只是在中原琉璃的發展歷程之中，技能樹已經被工匠們徹底點歪了，他們整天思考的不是怎麽去除雜質，讓琉璃變得更加透明，而是想方設法的給琉璃增加顏色，讓其變得五光十色才好。

　不過這些已經成為了歷史了，漢末後幾百年的戰亂，這些琉璃的製造工藝早就丟失，人們小命都朝不保夕，哪裡還顧得上造琉璃啊。

　如今皇室寶庫裡的琉璃器皿，就是漢末戰亂中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幾件，老皇帝將之愛惜的不行，連淑寧都沒見過幾次。

　除此之外，也就一些屹立多年的世家大族，或者躲過戰火的佛門古寺，才會有幾件琉璃器皿。

　今日聽聞蘇瑾複原了琉璃製造工藝，老皇帝忽然感覺填補國庫的機會來了。

　雖然不知道古代琉璃的製作方法，但在琉璃自明代之前一直居高不下的價格來看，肯定是製作不易的，甚至連材料都不一樣。

　今天蘇府工匠做出來的玻璃，屬於後世爛大街的土法玻璃製作，拿沙子加石灰石和純鹼直接燒就可以了。

　望著老皇帝殷切的眼神，蘇瑾一笑道:“不錯，臣已經改進了琉璃的製作工藝，主要用料就是隨處可見的沙子。”

　“沙子也能製作琉璃?”

　老皇帝雖然不懂，可也覺得沙子燒成琉璃也太荒謬了一些，但自小的教育讓他明白世上有的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工藝，結合幾個孩子手裡的一大把琉璃珠，他心底已經相信了。

　“確實可以，不過想要驅除琉璃中的雜色太難了一些，至今隻燒出幾塊純淨無色的琉璃。”

　老皇帝疑惑道:“琉璃就是顏色鮮豔了才有價值，祛除了雜色的琉璃哪裡賣得出去?”

　“去除雜色的琉璃，身如水晶，純淨透明，還有其他作用的。”

　老皇帝點點頭，沒有再詢問，水晶也是價值高昂的東西，確實不錯，不過他目的不是這個。

　後方站著的魏公公開口問道:“蘇縣子，這琉璃如果上色，困難嗎?”

　陛下的意思他自然清楚，於是主動代為詢問。

　“琉璃上色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令顏色均勻美觀，不過想來用不了多少時間。”

　給玻璃上色說起來太簡單了，加高價氧化銅是藍綠色，加氧化亞銅就是紅色，加二氧化錳就是紫色………這些都不是很難做到。

　見老皇帝臉上露出喜色，蘇瑾主動道:“陛下，臣願將這琉璃製作技術獻上，與陛下共同經營。”

　這種事情與魏公公這位總管太監交接就可以了，見陛下不露聲色，魏公公開口詢問如何經營。

　“建立琉璃作坊，我出技術並且負責教會工匠製作方法，魏公公負責為琉璃坊遣派工匠。”

　又道:“今日長樂公主建府， 相比開銷很大，齊王府日常開銷也比較多，不如由長樂公主和齊王負責琉璃坊建造，之後各佔一成，臣佔三成，陛下佔五成如何?”

　自己佔股肯定不能比老皇帝多的，甚至不能相同，這樣拉上李汐和李瑜更好一些，李瑜以後需要銀子的地方多著呢，建造作坊的花費和這收益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老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結果淑寧拉著他的手撒嬌道:“父皇，人家也需要零花錢，你和先生賺了錢分我一點嘛！”

　老皇帝哈哈一笑，道:“好，到時候分你半成！”

　說完又看著一旁眼巴巴的綏寧，大手一揮道:“綏寧也有半成。”

　小公主喜滋滋的在老皇帝臉上親了一口，讓他開懷大笑。

　然後淑寧又走到蘇瑾身旁，悄聲道:“先生我又要回了半成收益，到時候都給你！”

　綏寧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抓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