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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唐朝》第103章 天地賭1擲
  鐵三感覺自己已經握不住手中的韁繩了,背後的傳來的冷意讓他的已經感覺不到痛——他背後肩胛處和腰部的那兩處中箭的地方,血早已凝固。

  但是他依然覺得不停地有什麽東西流出。

  這種感覺他有些熟悉,那是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消逝的感覺。

  金部從上到下,按照金銀銅鐵分級,作為鐵部排名前三的好手,鐵三已經嗅到了某種味道。

  這種味道他相當熟悉,那就是名為死亡的甜美香味。不過跟以前不同,這次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自己最後一次聞到了。

  上次讓自己有這種體會,還是去歲九月罷,馬上的鐵三有些恍惚,隨即想起了長安和洛陽那些每天都在流血的黑夜——聖皇被張柬之等人趕下台之後,長安和洛陽夜夜都充斥著各種暗殺和流血,夜裡的長安堪比鬼蜮,百鬼夜行之下,所過之處皆是血海。

  可是——鐵三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懷裡的竹筒,再次確認竹筒還在之後,這才伏低了身子,向著最近的據點跑去。

  如果竹筒裡面的消息是真的,那麽這天下又要亂了!鐵三想起了某種可怕的後果,身上的寒意更甚。

  人如其名,鐵三心冰冷如鐵是出名的,他曾經面無表情的扼死過孩童,但是饒是他這等可怕的殺人鬼,想起懷裡竹筒可能引起的可怕的後果,心中仍然不寒而栗。

  這個後果,可怕到他不願想也不敢去想。

  “鐵十七,鐵八。”鐵三不由自主地念叨著自己的同袍,感覺到體越來越冷,他們的面孔還在自己眼前浮現。

  鐵三不由長歎一聲,這次,該輪到某下來陪爾等了罷。

  反正吾等殺人夠多,被人殺也是應當。作為行走於黑暗的殺人鬼,鐵三已經有相當的覺悟自己會被人像條野狗一樣殺死在野地裡。

  但是他實在不甘心,實在放心不下遠在永州的那兩百畝田和自己新娶的妻子,這是他以前的主人不曾給他的。

  近了,近了,隨著兩邊的樹林飛速退後,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的鐵三已經看到了前面某座破廟的影子。

  鐵三的心開始火熱起來,感覺自己僵硬的四肢又有了些熱力。

  但是,很快他的心又墜入了冰谷。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準確地是一個青衣童子,還帶著一張白色的鬼面,拖著一個麻布口袋,裡面還滲著血。

  鐵三臉色大變,他清楚地記得,就是這個如同妖物一般的鬼面童子,帶著一柄短劍和左司的人,兔起鶻落間,將他的幾個兄弟殺了乾淨,幾名同袍拚了命才換來自己的活命之機,自己勉強得以突出重圍,不過還是中了兩箭。

  支撐他跑到這裡的,不是因為懷中的消息,而是徹骨的恨意!他有十足的把握,如果這個消息走漏之後,迎接這幫敵人的,絕對是無可抵抗地毀滅!

  顯然對方也明白這一點,那個妖童又追了上來。

  “來罷——耶耶送汝下地獄。”鐵三心存必死之意,故意高呼意圖喚來破廟的人,雖然他也覺得破廟中的人可能也被殺了個乾淨,但是他還是拔出了腰間的橫刀,雙腿一夾馬腹,向著路中央,那個可怕的妖童衝去。

  人馬合一帶來的氣勢無與倫比的足,雪亮的長劍在殘月中閃著令人心驚的光芒,路中央的青衣童子不閃不避,面沉如水,右手緊緊握住劍柄,目光如同鷹隼一樣盯著鐵三的右手。

  然而,

他並沒有出手的機會。  噗——隨著一腔熱血撒的高高,咕嚕嚕人頭滾落地面,馬上一具握著劍的無頭屍體向前衝去,等到跑過了好久,屍身才栽落在地。

  滾落到地上的人頭,臉上還是一副憤怒的模樣,似乎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的嘴角是微微上翹的。

  因為他覺得,這幫攔截他的人,可能永遠找不到消息在哪裡了。

  哪怕他們是風部的人。

  精精兒收起劍,盯著路邊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

  “喲,小精精,自從跟了黑簿之主,便不認阿姊矣?”樹林中走出一名黑衣女子,頭戴黑色罩紗,正是那司徒靈雪。

  回答她的,則是精精兒的一臉漠然,一個旋身,隨即消失在了原地。

  “哼!小鬼頭。”司徒靈雪念著從李南那邊學來的新詞,一邊將綁在道路中間的透明冰蠶絲收下來。

  這酆都殺人術,果然詭譎惡毒,令人防不勝防。司徒靈雪看到往日要費一大番功夫才殺掉的金部好手,好似宰雞一樣被她殺掉,她身上連血都沒有,對於那位遠在蜀中的黑簿之主更加充滿了某種惡毒的敬意。

  這已經是被她用酆都殺人術無聲無息殺掉的第十三個人了,她甚至有種如果將其聚在一起的話,自己能將其全部殺掉的錯覺。

  這個自稱酆都傀儡師的男人,果然可怕,就連精精兒歸了他,也變成了收割人命的小鬼頭。

  精精兒還真當得起這個稱呼,他當然被李南拉入了地府,李南還惡趣味的讓他成為了黑簿司主座下的割頭小鬼,而且李南經常拍著他的肩膀,喊他小鬼,然後說些要努力啊之類的話。像是一個奇怪的儀式一般。

  弄得全地府上下都覺得有些吊詭,總覺得這位黑簿之主仿佛在模仿些什麽。

  鐵三沒有注意,就在他的前方,橫著一根晶晶亮透明的極為堅韌的冰蠶絲,人馬合一之下,他的人頭瞬間就被割了下來。

  所以割頭小鬼精精兒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設下陷阱的司徒靈雪搶了人頭。他眼見任務已經完成,自然不願意跟這個女人有過多交集。

  女子乃老虎,美女乃虎精,精精兒你看到一定要躲開,他記得他那位讓他十分畏懼的主人是這麽對他說的,所以他下意識地選擇了退避。

  當然,如果當時李南沒有左邊摟著藥娘右邊摟著南雀,這句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自小練劍的精精兒,是能感知到危險和人的情緒的,雖然沒有從自己那位主人身上感受到危險,但精精兒有一個樸素地邏輯,就連飛飛還有司徒靈雪都很忌憚自家這位主人,更何況自家主人能跟“先生”談笑風生。

  於是精精兒下意思地認為,自家主人也是很恐怖的,自己之所以沒有感受到自家主人的危險,只能說明自己修行還不夠。

  所以,他對李南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包括遠離女子這一點。

  於是他就撿起那人的人頭,裝在了李南給他的大口袋裡,然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金部江南鐵組,滅!

  遙遠的長安,一個俊美的中年男子聽著一名湖色袍子的男人匯報,劍眉微挑。

  “下手之人可確定?”

  “雖然來人盡量掩飾,但是仆等還是有所發現。”湖衣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拿出一塊布片。

  “此物??”中年男子看著湖衣人,讓他給出個解釋。

  “此物上有淡淡香氣,正是風部信蹤香!”湖衣人低著頭,不敢看俊美中年。

  “風部?那位先生出手了麽?”俊美中年蹙起眉頭,“他終究也是不甘寂寞矣。”

  “還有此物,乃從鐵三腹中取出,屬下不敢擅專。”湖衣人臉上一年的凝重,隨即取出一個表面已經腐蝕得不成樣子的竹管。

  “難怪汝夙夜從洛陽趕來。”中年人拿起手帕,接過了湖衣人手中的竹管,小心翼翼地打開。

  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短短二寸長的紙條上,寫著幾個蠅頭小字——聖皇假死!

  “無稽之談!”中年人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竹管扔掉,嚇得湖衣人連忙下跪!

  “仆萬死!”

  中年人揮了揮手,意思讓他下去,而後又獨自讓人送來了最近的各個官員的動向,一邊翻看,一邊陷入了沉思。

  禮部侍郎一反常態,要求將聖後配享宗廟。

  河東裴家幾位後輩突然放棄授官,匆匆趕回河東而去。

  蜀王突然閉門不出,亦不再宴客。

  ……

  中年人越是翻看,臉色越是覺得凝重。

  “浮生。”中年人對著右邊的虛空喊了一聲。“將金五喚來。”

  什麽都沒有發生。

  不多時,之前退下的湖衣人又來到了俊美中年的書房。

  “前幾日汝言左司有異動,不知是何異動?”中年人坐在榻上,緩緩地開口了。

  “回主上,左司諸人活動,突然減少十又其三,而火部之人,據仆線人所言,其空中火與石中火消失多人,僅剩木中火尚在,亦是有一半之人不知所蹤,說是有密令,還有——”湖衣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上面這位俊美的中年人,這才開口道。

  “右司絕部,亦有不少人不知所蹤!吾等在相州發覺部分絕部之人屍首。”湖衣人臉色有些不好看,這種事情都沒有上報,不知道這位面似寬和心中狠忌的主人會怎麽想。

  “仆隻覺此乃右司內部火拚,所以……”湖衣人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非是火拚,怕是待價而沽罷。”中年人輕描淡寫地說著,在湖衣人耳邊不啻於驚雷。

  “仆萬死!仆萬分不敢有此等心思!”湖衣人幾乎五體投地了。

  “呵呵呵,汝這幫前朝殺人鬼,朝三暮四之手段倒是不差!”中年人冷哼一聲,隨即擺了擺手,讓湖衣人下去。

  “主上仁厚!”名叫金五的湖衣人覺得自己冷汗浸濕了後背,連忙行了個大禮,倒退著走出了書房。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退出門後,金五的耳邊傳來了中年人的話。

  “諾!”金五在門外再次跪倒行大禮。

  “先生,可是要與學生再下一局麽?”新安王武崇訓看著西南的某個方向,久久佇立。

  “此局終了。”

  趙蕤對著對面一臉苦相的李南說道。“汝在中原大勢佔盡優勢,但是這四角穿心之局,怕是無法解開罷。”

  額……又輸了,我就不該跟這種大佬下圍棋的。李南投子認負,隨即苦著臉笑得。

  “先生棋藝通玄,南不如也。”

  “非也, 非也。若非石安你賭性太重,未嘗沒有轉圜之機。”趙蕤笑吟吟地看著李南,若有所指。

  “可用之子太少,不賭奈何?”李南苦笑著說,把玩著手裡的一顆黑玉棋子。

  “哈哈哈。”趙蕤朗聲長笑,聲震山林,“若君逢亂世,乃戲志才一流爾。”隨即招來一隻鳥,取下腳邊的竹筒,遞給了李南。

  “吾嘗聞石安醉酒做歌雲,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不知這風雲已至,石安又將如何?”

  獸已入轂。同樣二寸長的紙條上,寫著這麽幾個字。

  “先生可知此歌尚有下半闕。”李南看過紙條,隨即將其撕得粉碎,笑吟吟地說道。

  “哦,不知是何妙語?”趙蕤將棋子收好,笑著問道。

  “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李南一邊說著,將手中的黑子高高舉起,敲在了左下星的位置。

  “又是三連星乎?石安倒是賭意甚堅啊。”看著被讓三字的李南又熟練的擺出了三連星的布局,趙蕤笑著應了一子。

  酒來!李南忽做狂態,早有飛飛將倒好的美酒端過來,李南飲了一杯又一杯,這才慨然做歌。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誤逐世間樂,頗窮理亂情。

  九十六聖君,浮雲掛空名。

  天地賭一擲,未能忘戰爭。”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敲擊聲,李南的黑子狠狠地落在了東方的角上。

  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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