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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想安靜地抄書啊》第五百二十七章 你我皆凡人
按照慣例,再看看時間,現在的演唱會才過了一半多一點。

 鬼臉樂隊應該還會有至少6-8首歌要唱。

 而按照海明威剛才的說法,之後的歌曲全部都是新歌!

 這可真是好家夥,只能用“好家夥”來表達激動了。

 另外,還會有行者樂隊帶來新歌!

 每個人心底都是歡欣的,期待滿滿的。

 在一段很好聽的前奏後,段曉晨的聲音乍起:“你我皆凡人……”

 僅僅一句,就抓住了人的心。

 讓很多人恨不得豎起耳朵,去聽下一句。

 “生在人世間”

 “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那聲音悠悠蕩蕩的,給人一種直擊靈魂的感覺。

 但又不是流行在美利堅的那種“黑人靈歌”唱法。

 其實像惠特妮休斯頓和瑪利亞凱麗,就在演唱技巧裡糅合了一些黑人靈歌的元素,讓她們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能震撼靈魂。

 段曉晨也有類似的唱法,不過在唱這首凡人歌時,她並沒有用這種技巧。

 仔細聽的話,其實她是借鑒了戲腔的一些元素。

 聲音忽高忽低,像雜耍演員在走鋼絲一樣,驚心動魄。

 緊接著她用戲腔唱道:“既然不是仙”

 下一句又轉回正常的唱法:“難免有雜念。”

 “道義放兩旁,”

 又是一句戲腔“利字擺中間。”

 段曉晨的戲腔,和許清雅相比,那是差了一條馬裡亞納海溝。

 不過歌迷們又不是來聽戲曲的,而是來聽流行歌曲。

 這個程度對歌迷來說,剛剛好。

 許清雅的戲腔銷魂,段曉晨的聲音對他們而言,同樣銷魂。

 杜采歌雖然看不到歌迷們的表情,畢竟相隔很遠。

 但是站在舞台上,他其實能感覺到歌迷們的情緒,感覺得到他們的欣賞和投入。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凡人歌是一首經典歌曲沒錯,但他這次搬運來的是網絡歌手“一棵小蔥”的改編版本。

 他也不知道,蔚藍星的人們對這個版本的接受程度會怎麽樣。

 原版的凡人歌,很好聽,很耐聽,讓人回味無窮。

 但並不是很適合在演唱會上,由樂隊來演唱。

 所以杜采歌稍稍冒了一點險,把這個版本搬運了過來。

 現在看起來,效果還行。

 接下來由彭斯璋唱第二段,又由段曉晨唱第三段,“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戀。愛人不見了,向誰去喊冤。”

 緊接著的高朝部分,便是除了董文賓之外,整支樂隊匯入。

 大家都故意用比較樸素的唱法,也不去突出自己聲音裡的特質。

 杜采歌想用這樣的演繹,來體現“凡人歌”的“凡人”味道。

 你我皆是平凡人。

 男女老少,有情眾生皆苦。

 當一曲唱罷,收獲的掌聲非常熱烈。

 其實杜采歌之前想過,可能歌迷們對“凡人歌”的接受程度不會很高。

 因為這首歌裡蘊藏的東西,年輕人恐怕很難體會,需要有一定的生活閱歷,才能懂得裡邊的酸甜苦辣。

 不過現在看來,反響還不錯。

 其實呀,今晚的“老男孩”,“staring at the sun”,“假行僧”,這幾首歌都是需要一點年齡、一點閱歷,才能更好地去接受和賞析。

 可能是因為今晚過來的歌迷,有不少已經接近30歲,甚至超過30歲了。

 平均年齡並不是很年輕。

 所以他們對這些歌曲的接受程度,還算不錯。

 唱完後,杜采歌說:“接下來要演唱的,是我個人特別喜歡的一首歌。我甚至考慮根據這首歌來寫一本。”

 杜采歌說話間,樂隊就已經開始演奏。

 當他說完,正好彭斯璋接過,開口唱道:“讓我將你心兒摘下。”

 “試著將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

 簡單,卻又有著足夠感情深度的歌詞,讓歌迷們瞬間安靜了。

 心靜了下來。

 仿佛一下子就被帶入到一片幽靜的森林,那愛情的森林裡。

 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對21世紀中國文藝青年的影響,恐怕不亞於90年代古惑仔對中國社會的衝擊吧。

 70年代的文藝青年談論《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討論保爾和冬妮婭無疾而終的初戀,探討謝廖沙和麗達的革命愛情,保爾和麗達的錯過,保爾的奮鬥和奉獻。

 80年代的文藝青年談論《牛虻》,探討牛虻性格形成的原因,幻想著牛虻和瓊瑪如果能走到一起會是怎樣的結局,為牛虻最後的壯烈犧牲而感動。

 90年代的文藝青年,當然是要交流《飄》,誰不為斯嘉麗神魂顛倒?誰不喜歡白瑞德的風流倜儻?誰不感念梅蘭妮的單純美好?誰又沒在青春年代喜歡上一個艾希禮,最後發現白瑞德才是她最需要的?

 那麽21世紀初,文藝青年們碰面時的暗號,自然就是你手捧一本《挪威的森林》,我手捧一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輕》。

 渡邊,綠子和直子,這些人物各自的意象,在那個時代裡個人的孤獨和掙扎,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文青自戀自傷……

 感染了整整一代人。

 而伍佰的同名歌曲,正是他看了這本書之後有感而發創作的。

 其中既有對情節的理解,也有發散之後的感觸。

 這首歌裡描寫的淒美愛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讓它成為ktv裡的必點曲目。

 特別是失戀的時候。

 請地球上80後的人回憶一下,你有多少次,在經過ktv時,聽到有人聲嘶力竭地喊,“是否我只是你一種寄托,填滿你感情的缺口,心中那片森林何時能讓我停留。”

 或者充滿憂傷地唱“那裡湖面總是澄清,那裡空氣充滿寧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最深處的秘密。”

 美的東西,總是那麽容易打動人。

 曾在地球上打動了一代青年男女的歌曲,在蔚藍星,同樣所向披靡。

 讓所有聽到它的歌迷,迅速地淪陷。

 彭斯璋這次用的唱法,給人感覺是非常的暖男,而這個暖男因情所傷,卻仍一往情深,不得解脫。

 他皺起的眉頭,讓現場許多女歌迷感到一陣心疼,想要用手指將他的眉頭撫平。

 “或許我,不該問”

 “讓你平靜的心再起漣漪。”

 “只是愛你的心超出了界線”

 “我想擁有你所有一切!”

 不同於之前,“假行僧”的歌詞,讓人覺得有些茫然,不好理解。

 而“凡人歌”的歌詞,雖然好懂,但是韻味很深,需要一些閱歷,才能體悟其中的內涵,否則理解就會流於表面。

 這首“挪威的森林”,歌詞很美,卻又淺近。

 而且呢,雖然人類的悲歡並不想通,但總有一些文字和音樂,能觸摸到人心底同樣的地方,引起人類似的情緒反應。

 挪威的森林,無疑做到了這一點。

 當彭斯璋唱完,掌聲經久不息。

 杜采歌覺得有些遺憾。

 為“凡人歌”和“假行僧”感到遺憾。

 那兩首歌都是非常偉大的作品。

 但是,不是那麽容易被歌迷接受的。

 不是說“挪威的森林”不好。

 這首歌一樣經典。

 只是,前兩者也是絲毫不差,甚至在音樂結構,在表現手法,在文字意境和思想內涵上,更勝半籌。

 但是如果比銷量,比評價,比受追捧的程度,比在ktv裡點播的次數,那是拍馬也趕不上“挪威的森林”的。

 興奮的歌迷們交談著。

 有人說:“今晚的這幾首新歌,一首比一首好聽!”

 “可不是麽。這門票真值了。”

 “後面應該還有幾首新歌,不知道會不會好聽?”

 “還用說麽?網上不是有個段子:當有個叫海明威的家夥寫了歌,讓你花錢買。你最該做的,就是乖乖掏錢。”

 “emmm,有道理。海明威的歌,就沒有不好聽的。”

 旁邊有人插嘴:“可恨啊, 這些歌,他應該早就寫出來了,是他那一千多首存稿中的,只是現在才放出來!”

 “往好的方面想:或許他只是為了等一個合適的人,一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些歌放出來呢。”

 “哎,也只能這麽想了。聽了他這幾首新歌,我心裡癢啊!真想聽聽那一千首存稿裡,還有什麽神仙歌曲。”

 而台上的鬼臉樂隊,在與歌迷們互動幾句後,彭斯璋說:“剛才那幾首歌,好聽是好聽,就是有點……軟綿綿的,不得力,對吧。”

 “那就來搖一搖吧,rock-roll!大家一起搖滾起來!”彭斯璋激情地吼道。

 (凡人歌推薦一顆小蔥改編版,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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