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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就殺皇帝》第178章嫁女5算
    “早早便聽聞荀公大名。”
  “今日一見,幸甚至哉。”
  黑傘下是少年郎清瘦的面容,伶仃大醉後面色有些蒼白可嘴角掛著的笑容確是異常明媚,讓人如沐春風。
  “荀彧,見過殿下!”
  儒雅文士的目光落到那人的衣衫上時怔了怔,雨水從傘上滴落落到青石板上四濺黑金蟒袍的下擺已經被打濕透了,嘴唇蠕動著最後躬身一禮道,並未開口問道他是如何知曉自己為何身在齊地,講到底這這兩月幾場大仗來天下人對於涼州諜報司都有一個認知,荀彧猜想中同樣歸咎於此。
  “老夫如今聲明不顯。”
  “原本還以為見了殿下還要自薦一番。”
  “如今看來倒是免了些許俗氣。”
  荀彧看著少年郎禮賢下士的模樣不知為何眼中有莫名的神色閃過。
  “荀公,乃真名士也,”
  “雖如今不為天下人所熟知,可想來定有名揚天下之時。”
  少年郎意有所指道,
  亂世出英雄,這是對三國最好的詮釋,在哪個人才輩出的時代有太多的人在整個歷史長河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寧我負人,休教人負我”的曹操麾下文臣猛將如雲,很多人如同流星一般耀眼奪目,可默默撐起整個魏軍的還是那個安靜的文士,曹操也曾坦言“吾之子房”,打仗打的本來就是國力,說起來如果沒有荀彧這人,如何供應得了魏軍南征北戰?
  其實在徐閑的眼中荀彧是個很不一樣的人,
  荀彧與其說是魏國的謀士,
  不如說是大漢最後一個臣子,
  以及,曹操最後一個合夥人。
  後世蘇軾曾如是說:
  “以仁義救天下,天下既平,神器自至,將不得已而受之,不至不取也,此文王之道,文若之心也……”
  “及操謀九錫,則文若死之,故吾嘗以文若為聖人之徒者,以其才似張子房而道似伯夷也。”
  無獨有偶,
  《後漢書》中范曄有言,
  “明年,太祖軍至濡須,彧疾留壽春,以憂薨,時年五十。諡曰敬侯。明年,太祖遂為魏公矣。”
  一個“遂”字意味深長,
  自始至終他都是大漢的臣子,並非魏臣,
  至於合夥人的說法其實更為簡單,
  曹操的老爹曹嵩是投托宦官門下的,家世宦官門外即便他行刺董卓天下揚名了可在老牌世家眼中,以他們的傲氣和底氣看來,宦官子弟終歸而言是上不得台面的。
  曹操臉不大,所以不見得所有人都賣他面子。
  可荀彧來了,他帶著潁川士族走來了!
  不然曹操單憑個人魅力,
  何來勇氣吟詩,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要知道郭嘉,鍾繇,陳群,司馬懿,荀攸等耳熟能詳之人皆是荀彧舉薦的,甚至可以說曹操文治武功中,文治有大半是荀彧撐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為了延長漢朝的一段氣運。
  明明他已經成為魏國舉足輕重之人,
  可他直到功成名就,直到那個大時代的後期,直到自刎的那一刻,他還是“奉天子”的。
  無論曹操到底有沒有送過那個空盒子,
  他都是一個有骨氣的漢臣,他的死亡讓大漢天子保有著最後僅有的一點尊嚴和體面。
  可歷史往往就是這麽荒誕,最後竟然是司馬家的人給那個精彩紛呈的時代畫上一個句號。
  隻歎司馬懿那個老賊太能苟了些……
  講到底徐閑很欣賞這樣有氣節文人,他很有能力,也很有骨氣,即便與那個時代謀士的代表那個羽扇綸巾談笑間強弩灰飛煙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諸葛先生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原本的軌跡改變了許多,在此方世界沒有大漢,荀彧也並非慶臣,所以少年郎很期望他能成為大乾的臣子。
  ……
  “周遊完齊國,本欲回潁川之時。”
  “便聽聞殿下在臨安鬥酒詩百篇。”
  “心之所念便來了此地。”
  中年文士一絲不苟的行禮完後仰頭看著眼前清俊的少年郎,至於為什麽提前等候在此於此間情報耳目荀彧也不願意深究。
  “荀公,住在潁川何地?”
  少年郎將手中的撐開的黑傘遞出,趁著這個空擋細細看去隻覺得眼前這中年文士儀表堂堂,骨子中透著一股子儒雅之氣,無論是言行動作皆是一絲不苟卻又不會顯得拘謹,最原始的記憶中荀彧本就是隨身佩戴香囊很有氣度的帥老頭。
  要知道在許多人固執己見的眼中儀表對一個官員來說是極其重要的,而荀彧顯然極為符合世人對名士的印象。
  “潁川郡,潁陰縣。”
  “說來也是緣分,聽聞殿下南征之時便是駐扎在潁川郡,故居潁川本就地處邊境是四戰之地,說句不當說的話,如天下有變邊境之地戰火紛飛實在不是久居之地。”
  “如今殿下南征大勝,可邊患未絕,甚至壓抑過後的爆發更為恐怖,遂老夫這趟回鄉也存了遷居的心思。”荀彧撫須坦然道。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不知荀公,遷居何地?”
  徐閑腦海中思緒翻飛,原本的記憶中荀彧也遷居一事,本就打算存著讓荀彧入京畿之地處理內政民生,如今看來倒是可以順水推舟了。
  “尚未有定論,大抵是往腹地在遷一些。”
  “另外這趟來臨安尋殿下,還有一物相贈。”
  “既然有緣在地相見,那麽便直接贈與殿下。”
  荀彧推開車廂的木門入眼是堆積的書籍。
  “老夫周遊齊境之時,對齊境風土人情人一類心生些許感觸便一一提筆記下,另外對齊境一些地方的文治政令也有些許研究,想來殿下往後是用得上的。”
  荀彧輕輕翻開書頁,還帶有淡淡的墨香。
  “另外上黨一役往後齊地的民怨已近到達了一個頂峰,殿下雖攜兵鋒之盛斷送了齊境數十年的國運,可觀眼下的同仇敵愾場景恐怕用不了多久齊國便能恢復元氣,還望殿下謹記於國而言勝負乃國力之爭,而非兵卒之勇,將帥之才。”
  “不知不覺間已經芒種了,齊境已經風調雨順許久,今年也不例外糧倉小麥已經堆積如山,芒種往後還有一季秋收稻。”
  荀彧輕聲喃喃道想起遊歷途中的種種景象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憂愁。
  “荀公可有破局之法?”
  “破局?”
  “破局之法想來殿下也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去做罷了,又何必多言。”
  荀彧莞爾一笑道,徐閑也是苦笑不語。
  “本殿先行謝過荀公贈書!”
  “遷居一事既然尚無定論,不若遷往長平縣。”
  “長平距上京不過百十裡之遙為京畿之地也算繁華,原本在那作惡的會昌寺已經鏟除,官服那邊還有許多空余出來的土地若是荀公願意,我這邊休書一封送往乾境。”
  “長平縣?”
  “這……”
  荀彧有些遲疑,講到底這份禮太大了些,既然應下了遷居一事自然不單單指尋個土地那麽簡單,其中諸多事宜安排下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荀公,可曾想過入仕?”
  方才遷居一事還未落下,
  少年郎再度開口道。
  “中書令的位置秦公已經坐下了。”
  “可尚書省的位置如今還是余著的。”
  少年郎清朗的聲音在荀彧的耳邊響起如同春雷一般轟然作響,歷朝歷代朝廷制度皆有所變動,如今在乾國三省六部其中以中書省權柄最重,可尚書令同樣也是極為顯赫之位。
  “尚書省?”
  荀彧輕聲喃喃著。
  “老夫何德何能一步登天?”
  荀彧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是盛世,自然一步一步徐徐圖之。”
  “可如今身逢亂世,自然不能用常理度之!”
  ……
  “如今的局面荀公也是省得的,這趟南下有些事本殿不得不做,所以死局已定,要想破局只能以國力碾壓,有荀公坐鎮尚書省處理內政,本殿相信乾境的發展不弱於齊境。”
  “本殿還請荀公出仕!”
  說得口乾舌燥自然是為了如今這最後一句話,少年郎望著那中年文士躬身一禮。
  “殿下……”
  荀彧扶起徐閑欲言又止。
  “殿下如此信得過老夫?”
  “白將軍,趙將軍皆是尚未及冠之人,尚能統帥左右邊軍,荀公為王佐之才如何不能為尚書令整頓內政居中持重?”
  少年郎輕笑道。
  “百指揮使安排一隊碟子暗中護送荀公回乾境,此外遷居和入仕一事,你傳信於上京,父皇那邊自然會同意的。”
  “荀公,切勿多言!”
  “本殿還要去一趟永安城,便不再過多寒暄,這車書籍還勞煩荀公保管,想來處理內政時也能借鑒些許。”
  “回了上京,本殿自當宴請荀公再敘!”
  話音落下少年郎抬腳往驛站處走去甚至都沒有給荀彧再度開口的機會。
  “這……”
  荀彧望著消失在街角那個一身蟒袍的少年郎苦笑著搖了搖頭。
  “荀公,諒解!”
  “殿下也是求賢若渴,法子急切了些。”
  余在後邊的百曉生也是苦笑不已,講到底尚書令是何等重要的位置,僅僅一面之緣便輕易訂下看起來實在太過兒戲了些,不過細細想來殿下此類舉動數不勝數便是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似乎冥冥之中殿下能看清每個人的軌跡。
  “怪哉,怪哉……”
  “荀公,隨我來,剩下的事情容我安排一番。”
  ……
  “荀公,上京在敘!”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低聲念叨著,其實這趟指定荀彧而不是其他擅長內政之人,除了他原本的能力外,還有一理便是荀彧有識人之明,如今的大乾朝堂有秦清堂撐著只是保持著一個大致穩固的框架,就好比一間空蕩蕩的房子,還需要往裡邊填塞許多東西,這方面荀彧能提供極大的幫助,要知道系統給出的背景和前世無異,他在此方世界依舊有自己的人脈。
  自己也滿心期待大乾國富民安之日,
  擁兵百萬之時,
  其實在自己腦海中還有一個人,
  在那個時候才是他登場的時候,
  冷兵器時代能夠指揮百萬軍團作戰之人
  縱觀整個世界數千載風流人物,
  也只有一個,
  他被奉為“兵家之仙!”
  同樣是戰國,
  他領近百萬大軍從容不迫雲淡風輕,
  數百年之後,
  那島國還有,
  無數村霸還在為巴掌大塊地盤打出了腦漿子。
  ……
  臨安城外,
  三輛馬車在厚重的雨簾中漸漸模糊,
  隻余下幾道深深的車轍往北地而去。
  “走吧,入臨安!”
  少年郎回身望了一眼身後數百紅衣黑甲的親衛朗聲道。
  ……
  臨安城,
  禦書房中,
  正中的大紫檀雕螭案上依舊是堆積如山的奏折,除了奏折之外還有一本詩集放在桌案的正中,田恆捏了捏鼻梁合攏手中的詩集雙手負在身後徐徐起身。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
  “想不到他還有如此才情。”
  田恆輕聲念叨著昨日徐閑作下的詩詞表情有些揮之不去的錯愕,昨日臨安城發生的事情已經八百裡加急送往了永安城,那夜所作的詩詞同樣規整起來送到了禦書房中,想來用不了多久整個齊境就會知道他的才情。
  “罷了,罷了,想這麽多作甚。”
  “詩詞總歸是小道,於國朝無礙。”
  田恆笑了笑,說起來齊境文風甚重便是自己年輕時對這也是極為推崇,可隨著孟夫子任稷下學宮祭酒以來影響力的加大,不知不覺間自己早就已經偏向了文人治世務實的文章。
  “昨日擬的政令如何了?”
  轉身望著禦書房中正在提筆沉思的蘇泉州道。
  “臣還在斟酌尺度!”
  蘇泉州仰頭苦澀一笑。
  北伐過後國內青壯虧空,如今芒種過後糧草的事是解決了,可人口的問題便成了重中之重,要知道雖然如今國內還有青壯可總不能打仗全部拉出去吧?
  “依原本的大齊律法。”
  “百姓之家十五歲以上至五十歲出人口賦錢,二百千為一算,以充國庫安民生,百姓已經漸漸接受了,齊境人口也增長了不少。”
  “如今陛下想要戰後恢復人口的心是極好的。”
  “可如今改為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四算,實在太過駭人了些,整整八百錢,怕是民怨四起啊!”
  蘇泉州長歎道。
  場中良久無聲,
  嫋嫋青煙從青銅鼎中升起,
  “五算!”
  田恆望著那嫋嫋青煙沉聲道。
  “五算?”
  “五算,便是千錢,這……”
  蘇泉州張大嘴呐呐的開口道。
  “民產子,複勿事三歲。”
  田恆再度開口道,
  “陛下這是在強逼百姓嫁女啊!”
  “如此政令歷朝歷代從未聽聞!”
  “恐怕……”
  蘇泉州欲言又止道。
  “為了大齊未來,區區罵名又有何懼?”
  田恆喃喃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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