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躍風焦急地在樓梯口走來走去,遠遠地看到趙周二人走過來,急忙迎上去問:“怎麽樣了?事故處理有結果了嗎?”
趙卓林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小聲道:“回家再說。”
三人急匆匆地來到了趙卓林的家中,關上門後,何躍風再次急不可待地開口:“到底怎麽回事,警察怎麽說?”
趙卓林從冰箱裡拿了兩瓶水,扔給周柏桐一瓶,自己開了一瓶,喝了幾大口說道:“警方的調查結果是,交通意外,是肇事司機酒駕導致的。”
何躍風:“那個司機的話可信嗎?”
趙卓林:“應該可信,警方檢查了他的血液中的酒精濃度以及他的背景,都沒有什麽問題。”
何躍風:“那這麽說真的是交通意外?那也就是說,那位心理醫生的事故和我們無關了?”
趙卓林摸了一下嘴:“不可能,絕對和我們有關。”
何躍風:“可是,不是說司機身上沒發現什麽問題嗎?”
趙卓林看了看他,一笑:“別的人要雇凶殺人,或許還多少會留下線索。如果是那個神秘組織的話,你覺得他們會在司機身上留下什麽能夠指認自己的痕跡嗎?
別忘了,我們只是那個組織的其中一批剛剛開始變異的實驗品而已,就已經擁有很多反常的特殊能力了,那個組織當中的老成員擁有什麽能力或許會超出我們的想象。
你想,如果真要做的話,連你都能用遠程控制的方法,去控制一個司機去撞死人不是嗎?那個組織裡說不定也有人擁有和你相同,或者相似的能力。想要不留痕跡的操控一個醉酒司機去替自己滅口,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何躍風:“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讓你這麽肯定這事一定是神秘組織乾的吧,你們是不是在現場發現什麽線索了?你當時沒讓我靠近事故現場,很多東西我都沒看到。之後你們又被警察帶走詢問了,弄得我在家裡都快急死了,有什麽事快點告訴我啊!”
趙卓林:“李醫生臨死的時候,用最後的力氣在地上寫了一個阿拉伯數字‘7’。”
何躍風用手指敲著自己的太陽穴:“7?難道她指的是……我們騎行隊7個人?”
趙卓林:“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要說巧合的話,也未免太巧了。我不相信這會是巧合,一定我們7個人有關。”
何躍風:“可是,那個心理醫生不是還不知道我們7個人的事呢嗎?那個神秘組織為什麽要殺她?”
趙卓林:“這還不簡單?一定是她查到了什麽不利於組織的線索,組織才滅口的。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了。盡我們一切所能去搜查XX大學檔案室,只要能找到李梅金生前到底查到了什麽,我們就能取得重大的進展。”
何躍風:“喂,你們還沒跟我說過那個心理醫生到底是替你們去查什麽事情呢。還有很多情況你們都還沒跟我說,弄得我很迷糊啊。能不能把之前你們正在查的事情先給我說一遍啊?”
趙卓林看了周柏桐一眼,周柏桐道:“別看我,上次的計劃是你定的,你自己看著辦。”
趙卓林道:“反正現在我們已經是自己人了,再繼續瞞著他也沒有任何好處,我就告訴他吧。”
接著,趙卓林就把之前自己和周柏桐的經歷,已經鄭威失蹤和用計策讓李梅金替自己去查資料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當然,他故意省略掉了很多關鍵信息,比如自己的真實能力。
何躍風認真地聽完之後,沉思了片刻道:“我說,聽完你的敘述,我有一個不太那什麽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趙卓林:“都到現在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麽該說不該說的?現在我們最愚蠢的做法,就是互相隱瞞線索了。我們必須要及時的互通有無,才能更好的進行調查啊。”
何躍風隔著墨鏡,怯怯地看了周柏桐一眼,周柏桐此時正在擺弄著手裡的水瓶發呆。
何躍風咽了一口口水道:“是這樣的,我以前很除了喜歡超級英雄的電影之外,也很喜歡懸疑和探案的影視劇。我記得有一個偵探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要找凶手的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往往是看誰最有作案動機。
在這個姓李的心理醫生被撞的事故裡,當然,那個神秘組織也算是有作案動機的一個嫌疑者。但有作案動機的只有他們一家嗎?其實我們仔細想想的話,有作案動機的還有一個人才對……”
周柏桐一聽,立刻來了興趣:“還有一個人?誰啊?誰還有動機去害李醫生?”
何躍風本能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輕聲道:“額……這不是很明顯嘛,你們想想看,你們最初是想讓李梅金幫你們去查誰的問題啊?”
周柏桐撓撓頭:“去查我檔案的問題啊。”
何躍風:“沒錯,但是,你檔案的問題又是誰造成的呢?”
周柏桐轉著眼珠思考了幾秒,忽然臉色大變:“你小子什麽意思?你在懷疑我爸?”
何躍風往又後退了兩步,擺手笑道:“我只是提醒你們,有這種可能而已。有時候當局者迷,你們兩個人都和鄭醫生有很深的交情,或許會因此忽略掉什麽。總之,你不得得承認,你爸的確也是有動機的人之一不是嗎?
你爸當初用能力改了XX大學的檔案,李梅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他能力的秘密。你爸為了保住自己能力的秘密,便殺她滅口,這不是完全說不通的啊……”
周柏桐冷笑一聲:“哼,我看你這完全就是在賊喊捉賊,或許正像剛才趙卓林說的那樣,真正殺了李醫生的人是你吧?”
何躍風一愣:“欸?怎麽繞到我頭上了?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周柏桐:“李醫生之前和我們在地下室的時候都好好的,一出大門就被車撞了。而那個時候我看到,你正好就站在大門對面的那條街上,對著我們的方向看呢。”
何躍風:“我那是因為擔心你們,所以才一直守在對面等著你們出來的,你可不要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周柏桐:“我看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
趙卓林突然大喊一聲:“都別吵了!”
何周二人被這一聲喊給嚇了一跳,暫時都收了聲。
趙卓林站到二人中間,輪流對著他們說道:“考慮問題要多方面考慮,不放掉任何的可能性,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小何不是凶手,小周的爸爸也不是凶手。
小何不是凶手的證據很簡單,車禍發生的當下,我看到他正一個人在街對面的路上往西邊走。你之前也看到過不止一次,小何發動能力的時候,自己的身體是不能動的。因此,那個時候正在街上走路的他不可能是凶手。
小周的爸爸也不可能是凶手,至於證據嘛,我暫時沒有。但是,從之前鄭醫生先是打電話向你舉報錢飛,間接導致我們抓到你。再在錢飛要自殺的時候主動來向我報信這兩件事來看,我感覺鄭醫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何躍風質疑道:“感覺?你的感覺能有多大的把握?”
趙卓林竟一時不能相對,愣了一下之後,乾脆吹起牛來唬他道:“別忘了,我和你一樣,也是特殊能力者。你那麽變態的能力對我都完全不起用,我的感覺和常人的感覺難道會沒有區別嗎?”
何躍風忽然轉換了話題:“對了,說起這個,你還沒告訴過我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麽呢?你說你能引爆指定物品,可我到現在也沒見你試過。你到底有什麽能力?你剛才自己說的,我們現在最不該做的就是互相隱瞞線索了。”
趙卓林:“沒錯,我是這麽說過,但我的能力算是什麽線索嗎?”
何躍風突然生氣:“你們還是沒有拿我當自己人!我真心實意地來這裡加入你們,想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你們,可你們還是在處處妨著我!事故現場不讓我靠近,自己的能力也不告訴我實情……”
周柏桐冷笑道:“你還有臉說這話?自己人會懷疑自己同伴的父親是殺人凶手嗎?”
何躍風:“我那只是理性的分析案情而已,沒有任何個人的恩怨在裡面的!”
周柏桐:“我們也沒有任何的個人恩怨啊,就是不想告訴你,你能怎麽樣?摘眼鏡控制我?我告訴你,現在這個距離內,我能保證你的手還沒摸到眼鏡,我就能先打倒你,不服你試試看?”
何躍風還想反駁什麽,趙卓林再一次大喊:“別吵了!現在大敵當前,我們自己卻先搞起了內鬥,還怎麽和對面玩兒?我們現在必須要團結才行,明白嗎?”
何躍風:“你連你的能力是什麽都不告訴我,讓我怎麽和你們團結?”
趙卓林無奈:“好吧,我跟你說實話小何,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的能力,而是我的能力有時候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我的能力經常不受我的控制。
你聽明白了嗎?我不能像你一樣,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所以知道我的能力也沒用,很多時候它是隨機發揮效力的。
我們不能根據我的能力來制定計劃,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它會啟作用。我只能跟你說這麽多,再多了我自己也不清楚,你信不信自己看著辦吧。”
何躍風語氣憤怒中夾雜著沮喪:“我連家的搬了,我拋棄了以前的一切,義無反顧地來這裡加入你們,你們卻對我這樣?”
周柏桐:“哼,說的好像是我們誰請你搬過來的一樣。”
何躍風一甩手:“好,既然你們不歡迎我,我走!大不了再搬一次家而已,我還嫌棄這個地方又破又窮呢!”
說完,何躍風轉身就往門外走。
趙卓林急忙上前拉住他:“耍什麽小孩子脾氣?你們兩個人都多大了啊?”
何躍風用力地甩開趙卓林的手:“你也別裝什麽成熟的好人,是你故意隱瞞我的。”
趙卓林:“我沒有故意隱瞞你,我只是……”
趙卓林的內心現在糾結無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何躍風。雖然嘴上說什麽大家已經是自己人了,但其實趙卓林心裡對何躍風還是有所保留,他怕萬一哪天對方再鬧事,自己保留神秘感的能力可以多少唬住一些對方。
可現在何躍風的情緒異常的激動,眼看著就是不告訴他真相,他就會真的要離開的樣子。李梅金慘死的事故,以及XX大學內隱藏的秘密,想要調查這一切,何躍風無疑會是個十分重要的力量。
目前的自己很需要他的幫助,如果他真的走了,調查一定不知道會難上多少倍。必須得留下他才行,這可到底怎麽才好啊?
趙卓林在內心中開始呼喊趙薇的名字,想讓他出現來給自己拿個主意。然而無論他怎麽呼喊,趙薇依舊不見任何蹤影。
這時,周柏桐又在一旁煽火道:“他要走就讓他走,我從一開始就對他住進陳老的房子裡感到不滿了。一個害死他老人家的罪魁禍首,卻搬到了人家生前的家裡,簡直就是在褻瀆陳老的在天之靈。”
何躍風一聽,用力的咬了咬牙,再次轉身往外走。
趙卓林被逼無奈,只有上前拽住他道:“好,你想聽是吧?我現在告訴你行了吧,我的能力是可以看到一個別人都看不到的人。”
何躍風一聽這話,表情立刻從生氣變得驚悚起來:“別人看不到的人?什麽人?難道像你剛才說過的馬老板一樣,你能看到死人?”
趙卓林歎口氣:“不是死人,不過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而且,他想什麽時候出現,想什麽時候消失,也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何躍風皺眉:“那……那個人到底有什麽用啊?”
趙卓林:“第一,他知道很多我從來沒有學習過的知識。你下圍棋贏陳老,還需要用軟件輔助。我什麽都不用,自己一個人過去在那個人的指揮下就可以贏。
第二,那個人能在很多時候,想出解決困境的辦法。比如上次你手上的那個手串,其實就是個普通的裝飾品,但他讓我給你戴上,唬你可以爆炸,你就被嚇到了。
第三,他能幫我免疫你的能力。至於其他的還有什麽,我目前還不知道。你也別試圖讓我現在就把他叫出來給你展示一下,我說過了,他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我已經把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夠算有誠意的了吧?別鬧了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當英雄嗎?之前你一直都當錯了,現在有好人被害死了,正是最需要英雄出來伸張正義的時候。你卻想跑掉了,這像話嗎?”
說著,他轉過身對周柏桐說:“小周,剛才他懷疑你爸的確不太禮貌。但我相信他是無心之過,並不是針對你的。你也別鬧了,已經鬧出人命了,接下來的調查絕對不是件容易的差事,我們很需要他的幫助。”
周柏桐輕蔑道:“哼,我看你就是個勢力小人。覺得他是個有超能力的人,比我有用,就向他妥協了,故意來氣我。”
說完,周柏桐把臉一轉,竟自走回自己的小屋裡去關上了門。趙卓林知道現在自己過去無論怎麽敲門,她也不會給自己開的。最後,他只能站在原地重重的歎口氣:
“哎!你們兩個能不能讓大人省點心啊?”
第三天中午,XX大學附近的一條偏僻的街道角落中。
周柏桐從副駕駛座上轉過身,把三個隱藏式通話耳機遞給駕駛座上的趙卓林一個,再遞給後排的何躍風一個。
何躍風把耳機拿在手裡看了看:“你從哪找來的?這玩意是正經貨嗎,怎麽看著像小作坊山寨的?這東西能像特工電影裡演得那麽厲害嗎?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周柏桐冷言道:“愛戴不戴,不戴拉倒。”
趙卓林趕緊打圓場:“她以前監視過我很長時間,知道去哪淘喚好使的裝備,我親眼見過的,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何躍風把耳機塞進耳朵裡,按動開關,嘴裡模仿著外國電影人物的語調:“test,one,two,three……”
還沒等他數到四,就聽到耳機裡和前面同時傳來周柏桐的聲音:“請不要說鳥語,OK?”
何躍風沒好氣的把耳機摘下來,重新遞給周柏桐:“功能正常。”
周柏桐將自己的耳機戴好,又接過何躍風的耳機過來收好,便準備推門下車。
趙卓林忽然叫住她:“喂,我再重申一遍,一切以你的自身安全為最高優先。如果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立即停止行動,絕對不能做任何冒險的事情。”
周柏桐不耐煩地說道:“你這麽囉裡囉嗦的,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懂事,一定會辦砸啊?”
趙卓林:“你這不是冤枉死我了嘛,我是在擔心你啊,別忘了,李醫生可是剛剛被害。”
聽到有人關心自己,從小缺少父母之愛的周柏桐其實心裡還是有一些小高興的,但嘴上依然道:“你這麽不放心我,那你怎麽不自己去啊?”
趙卓林一笑:“廢話,就我這長相,我這年齡,再加上說相聲養成的老氣橫秋的做派,我裝大學生它能像嗎?小何倒是挺像的,可他不是還有其他的任務嘛。
再說了,我們兩個人就算能混進去,萬一被誰懷疑起來仔細那麽一查,也會露餡的。你不是剛好在這裡有你爸當初偽造出來的檔案嘛,就算有人查你你也不用怕啊。所以,只能麻煩您老人家了。”
周柏桐:“切,油嘴滑舌。”說完,她推開車門下了車,朝著XX大學走去。
果然,周柏桐憑借自己的外貌和演技,很成功地混入到了學校當中。從她身邊經過的人,沒有人覺得她奇怪,都以為她就是本校的學生。
周柏桐和趙卓林上次在咖啡廳的時候,聽到李梅金打電話找去幫忙查檔案的人好像叫什麽鍾主任。雖然不知道那個主任到底叫什麽全名,但是,能夠輕易拍板做主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幫李梅金查到自己想要的資料,這個鍾主任在校內的地位應該不算很低,多少應該有些知名度才對。
於是,周柏桐裝作很自然地詢問了一些學生和老師,問他們知不知道鍾主任在哪裡。前幾個人不知道,當問到一個看上去年齡比較大,而且脫發嚴重的學生的時候,終於問到了鍾主任的行蹤。
周柏桐立刻前往那位學生說的地點附近,果然遠遠地看到了一位戴著厚厚的眼鏡的五十來歲的胖男人,正從對面走過來。
周柏桐分析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鍾主任,但她也不敢百分百確定。於是調整了一下情緒,面帶微笑地迎上去試探著叫道:“鍾主任!”
鍾主任一愣,停住腳步:“這位同學,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柏桐掏出一部手機來, 眼睛視線看著別處點亮屏幕,之後遞給鍾主任:“鍾主任,我有點問題想要請您幫忙,您先看看這個。”
鍾主任好奇地接過手機低頭一看:“這是什麽?照片上這個年輕人是誰啊?他……”
忽然,鍾主任的的表情僵硬了兩秒鍾,之後變成了另一個人的神態。
周柏桐低聲問道:“成功了嗎?”
鍾主任點點頭:“成功了,我已經完全控制了他。”
周柏桐掏出剛才收起來的耳機遞給他,鍾主任接過來之後仔細地戴上,按動了一下開關:“喂,老趙,聽得到嗎?”
何躍風和周柏桐的耳機裡都傳來趙卓林的聲音:“聽得很清楚。接下來小何你就控制鍾主任的身體去檔案室找管理員,讓他們調出李醫生之前調閱過的所有文件來。”
周柏桐:“那麽多,他一個人怎麽可能短時間內看完?時間長了會露餡的。”
趙卓林:“不用在那裡仔細看,用手機快速的拍下來就行。如果拍照還嫌慢,直接開錄像模式,然後你就對著鏡頭快速的翻書,只要能達到讓我們暫停畫面之後可以看清上面字的清晰度就可以。
拍完後立刻出來,注意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小周在校園裡掩護你的行動,我在車裡照看著你的身體。行動開始,大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