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被這麽一雙媚眼盯著,一定會心緒不定,浮想聯翩。
可尤蒙卻不同,他經歷了這麽多詭異事情後,漸漸的對陌生人都保有一份戒備,因此並沒有回應白發貴婦的目光,轉而開始掃視起了大廳裡的另外幾個人。
白發貴婦的旁邊沙發上還坐著一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那男人的目光也和白發貴婦一樣,緊緊的盯著尤蒙,不過卻充滿了敵意。而在他的旁邊,還站著三名侍從模樣的人,以同樣的眼神看著尤蒙與夏爾提。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蕭伯納說完,便輕聲對夏爾提說了幾句什麽,夏爾提很不情願的跟著他出了大廳,等再次回來的時候,小黑已經不見了。
尤蒙沒有說話,只是眉毛挑了一下,這時坎貝爾的夫人才用很冷淡的語氣說道:“請剛德勳爵坐吧......”
他話音剛落,尤蒙不等蕭伯納指引,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白頭髮貴婦的對面,並翹起了二郎腿。
坎貝爾的夫人臉色頓時就極度難看,剛準備繼續說什麽,蕭伯納趕緊開口打圓場。
“剛德勳爵,容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位便是茱蒂絲夫人,坎貝爾大人的妻子。”
“幸會......”尤蒙用微笑的表情說出了這麽冷冰冰的兩個字。
“剛德勳爵,我知道你是赫默耶斯的醫生,也是公爵大人看中的人,不過要知道,福瑞是我丈夫的領地,所以......有些本地的規矩,還請你見諒。”
茱蒂絲說話也很不客氣,一來就給尤蒙下馬威,尤蒙心裡很不爽的想到:威爾塞斯在搞毛啊!讓我來給這麽難搞的臭婆娘幫忙......
“哦!對了......我還沒有介紹我的客人,這位是安格莉亞夫人與他的隨從們,他們都是神秘學的研究者,我特意請他們過來幫我丈夫治療的。”
一位貴婦女人,身邊的四個男人全是侍從......這組合讓尤蒙不得不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而且她竟然是神秘學的研究者,這在以永恆之光為主要信仰的國度是能被允許的嗎?
尤蒙緊皺眉頭,再次掃了一眼白發貴婦等人,發現他們的眼神依舊是那樣,貴婦的眼神充滿了好奇與挑逗,他的侍從們則是敵意滿滿......
“有些古怪.....”
尤蒙低聲嘀咕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就閉了嘴。
“神秘學?夫人,這是不是太過於荒唐了?”夏爾提這時有些莽撞的說了一句。
茱蒂絲聽到這話,神色再次沉了下來,而且這下變得明顯有些不滿,蕭伯納趕緊給夏爾提使眼色,夏爾提立即閉上了嘴巴。
“我知道,在你們維吉亞,那些所謂的臨床實踐醫學變得越來越重要,然而我卻不認為那是解決疾病的唯一辦法,之前被我處死的兩個醫生便是從維吉亞過來的,他們對我丈夫的病束手無策,所以我有理由對你們能起到的作用保持懷疑。”
茱蒂絲用微微帶著威脅的口吻說到,尤蒙聽完這些心裡面有些懊惱了。
治不好你那短命老公就殺醫泄憤,這就是最毒婦人心嗎?
“你說的我也不否認,我先說清楚,我也沒把握能治好你丈夫,難道,你也要把我絞死嗎?”
尤蒙用一種很陰寒的語氣問道。
“我當然不敢對勳爵大人如何,不過若是你也沒有辦法醫好我丈夫,那我只能請你們打道回府了。
”茱蒂絲用手指甲勾了勾自己的發絲。 尤蒙聽後,心裡一想這正合我意啊!管他什麽鬼任務,老子受夠了,直接上去看一眼就來個扁鵲三連,背起包袱滾回協會去逍遙快活豈不爽歪歪?
這沒完沒了的任務尤蒙真想試試看,不去做到底會發生什麽。
“這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我也不好說什麽,那麽,現在能請你帶我們去見你丈夫嗎?”
茱蒂絲眼睛上翻,很傲慢的站了起來,然而面向那位安格莉亞貴婦時,又還以迷人的微笑說到:“夫人,請你們隨我來。”
之後,茱蒂絲便帶路,領著那名白發貴婦和隨從,還有尤蒙兩人前往坎貝爾的臥房。
夏爾提現在臉色極度難看,她剛才被茱蒂絲懟了一句心裡面也是有些火氣。
“真不知道公爵大人怎麽會有這樣的表親.....”
一行人走到大房子的樓上,來到了坎貝爾的臥室外。
雖然坎貝爾只是個男爵,可他家還真的挺奢華的,臥室的床頭或者是牆壁上掛著豔麗的壁畫,桌上放著精致的水果盤,還有那些雕刻精美的衣櫃等等,可見他們平時沒少搜刮民脂民膏。
坎貝爾此時就躺在床上,他的年齡應該和威爾塞斯差不多,可如今看起來卻像個六七十的老人一樣,皮膚乾癟,很是消瘦,長期的陷入昏迷讓他的身體營養跟不上了。
夏爾提和尤蒙很自然的帶上了鳥嘴面具,然後不等尤蒙說,夏爾提便去檢查了一些坎貝爾用過的杯子或者衣物。
“你幹什麽?我允許你碰我丈夫的東西了嗎?”茱蒂絲忽然對夏爾提說到。
夏爾提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我們需要檢查一下坎貝爾用過的物品,看看是不是有些致病的細菌附著在上邊。”尤蒙有些不悅的解釋道。
“你們到底是來給我丈夫治病的,還是冒牌貨來我家裡偷竊的?這樣一個女人竟然可以成為醫生,蕭伯納,你確定他們手上的信件是真的嗎?”
看來夏爾提的鳥嘴面具讓茱蒂絲更加的反感他們了,這也就是之前說過的,整個潘德拉世界除了群島外的其他國家,女性權利法案不完善造成的。
在大部分人的眼裡,女人只能做護士,不能成為醫生。
夏爾提被激怒了,她對茱蒂絲喝道:“夫人,我雖沒有得到協會的醫師認證,可我確實是赫默耶斯協會的一員,我和我的導師替你們解決了首都的死鼠病,並幫助女王驅逐了叛逆份子,為你們的國家做出了這麽多貢獻,你卻用帶有如此偏見的話語來羞辱我,請問你哪裡看出來我比其他男醫生差了?”
聽到這話,茱蒂絲的敵意更深了,她對蕭伯納吼到:“我不信任他們, 蕭伯納,把公爵大人的信給我看看!”
蕭伯納有些尷尬的望了望尤蒙,尤蒙伸出手,把信件遞給了茱蒂絲。
一旁的白發貴婦安格莉亞一言不發,似乎很樂意看見雙方爭執,這讓尤蒙更加警惕,因此才沒有當場和茱蒂絲翻臉。
茱蒂絲看後,臉色有了變化,因為信件上的印章不可能是假的。有公爵的推薦,她不敢太過張揚的將尤蒙他們轟出門外。
“現在我可以去檢查一下坎貝爾的病情了吧?”尤蒙連個尊稱都沒有說,直呼其名,可見他心裡是多麽的不爽茱蒂絲。
茱蒂絲不發一言,臉色陰沉,尤蒙就當她默認了,對夏爾提說到。
“你去檢查一下男爵的病情,讓這位夫人見識見識,我們協會女醫生的本事。”
夏爾提從包裡拿出聽診器,沒理會茱蒂絲,直接去往床邊,為坎貝爾診斷。
然而就在夏爾提準備解開坎貝爾胸膛的衣服時,意料之外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陷入深度昏迷的男爵忽然睜開了眼睛,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夏爾提不由分說的就撲了過去,將夏爾提撲倒在地,兩人滾到了衣櫃下,撞得衣櫃劇烈的響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所有人都驚住了,尤蒙也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只見坎貝爾跟個精神病一樣,雙手使勁的掐著夏爾提的脖子,嘴裡還不停流著唾液,並且瘋狂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是血肉......是鋼鐵......還是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