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上川瞬撐著傘走到波洛咖啡廳的門口。
下午的雨特別大,空中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以至於才下午四點,就有天黑的趨勢。
他透過玻璃朝裡看了一眼,然後甩了一下雨傘上的水,推開門走進咖啡廳。
安室透正在擦杯子,一個帶著眼鏡的黑發女人坐在吧台邊吃甜品,她似乎十分享受吃甜品的過程,叉子的一頭含在口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上川瞬看了她一眼,坐到吧台前的另一張椅子上。
他朝安室透擠眉弄眼,用眼神詢問這個人是不是那個委托人。
安室透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上川瞬一下子來勁了,他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試圖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昨晚星野修查了一下那個名叫平實加的人的信息,很乾淨,很清白,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沒有什麽異常。
這種方式可以很簡單的查出有問題的人,但對於向安室透這種隱藏的極好的人,就不怎麽管用了。
這個平實加有可能是跟安室透類似表面身份做的很乾淨的人,但也有可能只是被安室透迷倒的人群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
上川瞬對安室透的“桃花”還是相當好奇,所以一放學,他就撐傘過來看看能不能見到對方。
果然,他的運氣相當好,一來對方就在店裡。
那個女人朝這邊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上川瞬的視線,她好像慌了一下,連忙轉過頭去,低頭盯著桌上的甜品。
上川瞬眉頭微挑,笑了一下,點了份小蛋糕。
安室透將甜品端給他,無奈地道:“下這麽大的雨過來幹什麽?作業寫完了嗎?”
“作業不著急,要寫很快的。”作業什麽的哪有吃瓜重要啊。
“我覺得我需要跟你的老師建議一下給你多布置點作業。”
上川瞬沉默了一瞬,感覺吃瓜都不快樂了。
“......你是魔鬼嗎?”
原先沒意識到這是柯學世界的時候他還是蠻喜歡學習的,寫起作業來完全不覺得無聊。
現在不行了,他懈怠了。
寫完作業之後完全不想再看第二眼。
安室透面無表情,“是的,我是魔鬼。”
上川瞬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安室透呵呵一聲,內心沒有絲毫波瀾,“我以前就是對你太好了。”
上川瞬很想癟嘴,不過還是克制住了。他感覺他在安室透面前好像特別幼稚,像個小孩子。
他一隻手撐著腦袋,感覺生活了無趣味。
安室透翻了個白眼,覺得他就是慣的。
“這是安室先生的朋友嗎?”旁邊的平實加突然問了一句。
上川瞬轉頭看她,她桌面上的那份甜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吃完了,小叉子放在一邊,嘴角邊沾著些許奶油,讓強迫症有一種要把它擦乾淨的衝動。
她微微歪頭,褐色的眼睛帶著些許疑惑和好奇。
上川瞬覺得這女人長得很不錯,就是那副黑框眼鏡影響了顏值,單論長相的話,還是配得上安室透的。
“嗯,原先我在他家做廚師,然後認識了這孩子。”
安室透微笑,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擺出了營業性質的招牌笑容。
但隨即又覺得這樣不太好,然後收斂起來,神色有些冷淡。
他對這個女人沒有興趣,並不喜歡對方,也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打算,既然如此,那就保持距離,如此一來,對對方都好。
平實加感受到了安室透的疏離,她眉宇間微有些失落,然後像是鼓氣一樣又抬起了頭來,跟安室透說話。
“安室先生還當過廚師嗎?”
她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那股對於有好感的人的求知欲濃鬱得快要溢出。
“是啊,那時候剛從一家餐廳離職,還不知道下一份工作要幹什麽,然後恰好遇到了他們家招廚師,我剛好想學中餐的烹飪手法,然後就去他們家當了一段時間的廚師。”
安室透倒沒有刻意回避什麽的,說起這些事情來滴水不漏。
他向來的謹慎的,不管是對於陌生人還是相識的人。
他並不知道這位平實加有沒有問題,但並不妨礙他對周圍出現的人抱有戒心。
“中餐?你不是日本人嗎?”聽完,平實加驚訝地看向上川瞬。
實在很難想象,日語說的這麽流利的人是一位中國人。
“我母親是中國人,我們家是半年前來日本的。”上川瞬笑笑,順勢跟對方搭起話來。
“你就是平實小姐嗎?我聽毛利先生說起過你的委托。”
“咦?你也認識毛利先生?”
平實加驚訝,她雖然看上去很是靦腆羞澀,但跟那些說話不敢看人、聲音細的要伸長的腦袋才能聽清的人很不一樣,跟她對話完全不會讓人感覺到艱難。
她靦腆的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過分脆弱,又帶著一股子努力克服靦腆的堅毅。
“是啊,我是毛利先生的粉絲呢。知曉毛利先生事跡的第一時間我就來拜訪了。
“聽說毛利先生接了一份找初戀的委托,那個人還跟安室先生很像,所以好奇過來看看。”
上川瞬的目光在她身上環視了一會兒,頗有些感歎,“您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平實加臉一紅,她微微低頭,像是有些不敢看對面的人的眼睛。
“有什麽...不一樣的?”
“比我想象的要年輕漂亮很多......”
安室透一邊清洗杯子, 一邊聽上川瞬跟平實加攀談。
上川瞬的攀談能力真不是蓋的,尤其是在刻意找話的情況下。
他昨晚可是很仔細地詢問了這位委托人的具體信息,又怎麽可能沒有一個大致的形象,這麽說無非就是找話題罷了。
“您覺得您的初戀就是安室先生嗎?”上川瞬詢問。
大概是上川瞬的一番攀談起了效果,對方對她不像是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稍微放開了一點。
她微微搖頭,眉宇間帶著愁緒,“我不知道。”
“安室先生給我的感覺很像,但安室先生又說當時沒有來過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