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都是久負盛名的豪商，家底豐厚，祖上世代從商多年，整個大漢十三州不論何處都有你們兩家的商號，拋開關系人脈不談，論運輸一處就已遍布天下，售賣渠道自然是不缺！”

  “臥龍居中所有的美酒佳釀都有庫存，也都可以交與兩位，不過這麽大的生意，一家吃獨食難免遭人嫉恨，反而不美，你們說呢！”

  甄儼開口道:

  “都督言之有理，生意嘛，以和為貴最好，只是不知道都督有何高見?”

  華雄淡淡一笑，起身道:

  “既然兩位都有誠意售賣我臥龍居中的美酒，加上你們兩家一個在北地，一個在南方，相隔何止千裡，今日有緣齊聚在我鎮撫司也算是難得，依本侯看不如甄家售賣於北地，糜家售賣於南方，既約定界限，二者當互不干擾，互不侵犯，以誠為本如何?”

  糜竺點點頭表示同意，一旁的甄儼則是開口道:

  “侯爺言之有理，如此也好，只是不知這售價幾何?”

  華雄沉吟片刻道:

  “世人皆知，臥龍居早就不是本侯所屬，乃當今天子之下，充用錦衣衛之資，不然在這洛陽城中也不敢取這臥龍之名！”

  “所以爾等兩家不是在跟本侯做生意，而是在跟天子做生意，更當謹小慎微，以誠為本！”

  不然“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二位當好生思量！別讓天子藐輕了我大漢商賈！

  甄儼抱拳道:

  “多謝侯爺提點，我等必當以國為本，為陛下分憂！”

  “如此就好！”

  將天子的招牌扯出來後，華雄見形式節奏盡在他手，便不再拖拉道:

  “瓊勾，綠蟻，豪膽，皆是清澈碧透之液，絲毫不見渾濁之色，本侯也不要你們三十金收購，只需要二十金一壺，本侯就可以給你們，酒窖裡面這裡幾個月所存也有近千壇的存貨，一壇為十壺，不過桃花釀跟燒刀酒存量就比較多了，就定價十金一壺把！”

  甄儼恭聲道:

  “侯爺高義仁厚，我等不及也！”

  華雄壓了壓手掌道:

  “不用著急恭維本侯，本侯還有一個條件！”

  “侯爺但說無妨！”

  華雄緊接著道:

  “售價這方面本侯給了你們便利，但是你甄家這麽多年在河北經商，馬匹，糧食生意做的也是不錯，基本上壟斷了北方，所以本官二十金給你們，也不管你們定價幾何，只是甄家所獲販酒之利，需上繳半成於國庫，也算是為我大漢出了一份力！”

  “當然本侯這不是在征求兩位意見，而是明確通知你們，斷無討價還價的道理！”

  糜竺跟甄儼相視對了一眼，沉默片刻，將其中關節理清後便點頭同意了！

  華雄見他兩家如此識趣，也放心不少，便道:

  “雖然此法讓你兩家少賺了許多，但是本侯也不會虧待了你們，爾等用心經營，待時機成熟，本侯必將稟明天子，奏其忠心，表其功勞，一個關內侯是跑不了的！”

  甄儼面露喜色，到底是年紀輕輕，尚且做不到喜怒不露於形，觀那糜竺倒是一臉沉穩道:

  “多謝侯爺！”

  一個關內侯，對於身份低微的商賈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士農工商，商賈最末！

  這個時候天子親自頒布的關內侯還是很有分量的，不像三國時期，各種將軍，侯爺層出不窮，還有那自領州牧刺史的無恥之徒，扳著手指都能數得過來，阿貓阿狗都是侯爵，水分實在太大了！

  像華雄的錦侯，就是正兒八經的朝廷聖旨頒布，傳國玉璽所蓋，由皇帝親自封賞，經百官讚議後，才得入侯爵！

  朝廷規矩必不可少！

  華雄又繼續道:

  “當然，上繳國庫的半成利潤也無需金銀，亦可以用礦石，糧草，皮毛一應物資所湊，只要我錦衣衛用的上的，都可以折成等價金銀交換，其中的利潤，也夠爾等賺差價的了，只要不太過分，本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甄儼感歎道:

  “沒想到，侯爺不僅文采斐然，這商賈之術也有涉獵！佩服佩服！”

  “只要我糜家所涉產業，有錦衣衛所需物資，都督只需要列出一張清單，子仲自當全力收集，奉給侯爺！”

  華雄點點頭道:

  “子仲之心，本侯深知，那就這麽定了，不過不知二位對我天機閣別的物件有沒有興趣?”

  甄儼一下子好奇起來問道:

  “不知侯爺所言為何物?”

  華雄輕笑一聲道:

  “白紙如何?”

  “可是物美價廉的錦繡紙?”

  華雄點點頭道:

  “如今白紙已經改造完成，比當年蔡侯紙更甚幾分，只是天機閣尚未將其大量面世，今日二位既然來了，也算是有緣，這紙張一事，可有興趣?”

  糜竺也是坐不住了，急忙道:

  “自然有興趣，不知侯爺有何見教?”

  華雄擺擺手，示意二人少安毋躁，才緩緩道:

  “紙張一事，關於國本社稷，有造福天下萬民之意，所以想要推廣至整個天下，還需不少時日，倒是有你們兩家為輔，自然方便快捷許多，不然光靠官府小吏，著實為難了些，也不怕兩位笑話，本侯實在是信不過這些人！”

  “紙張的價格不會太高，本侯以成本價給你們，隻賺取一銅，爾等將紙張售賣至大漢十三州，所賺價格不得超過兩銅！這是本侯的底線，倘若讓本侯查到兩家有不實之處，到時候休怪國法無情！”

  華雄帶著些敲打之意道::

  “順帶提醒兩位， 我錦衣衛麾下懸鏡司，負監察天下之責，有除奸斬逆之權，整個大漢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瞞過其麾下密探，望兩位當好自為之！”

  糜竺首先表態道:

  “子仲生為漢民，自當為國分憂，紙張之事關於春秋，安有顏面於萬民手中獲利?豈不羞煞我也！”

  “子仲在此立誓，糜家絕不從紙張一事上賺取一分一厘！”

  甄儼也緊隨其後道:

  “甄家亦是如此！”

  “好！好！二位不愧為我大漢棟梁，此事本侯必會稟明天子，徐州糜家，無極甄家，當入帝心！”

  “侯爺嚴重了，此乃我等本分！”

  華雄搖搖頭道:

  “功是功，過是過，本侯心中有數，既然談妥了，那剩下的事宜兩位可以持本侯手令，找主薄荀彧商談旁枝末節之事，所有資金都交付於他就是，隨後便可調集人手搬運貨物了！”

  “多謝侯爺！我等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