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山分舵前,黎影囑咐屈志先,讓他安排人去攬月山莊守著,現在莊裡一個人都沒有,沒人打理到時候魄落的景象一定慘不忍睹。
告別了屈舵主,黎影一行人又馬不停蹄的往千花地趕去。
張恬由於從來沒有這樣在外奔波過,舟車勞頓自然是苦不堪言。用蘭兒的話說屁股都長老繭了,每天在馬車裡像坐牢一樣,到時候沒找到老爺,自己到去見閻王爺去了。
黎影雖然想急著趕過去,但也不想兩個女孩子那麽辛苦,趕幾個時辰又招呼大家休息會。
剛到千花地只聽得裡面鬧哄哄的,黎影吩咐薛仁貴留下照看好張恬。
自己一個縱身跳下馬車,竄進了屋內。
剛到屋內幾個人便持劍向他刺來,看打扮是他京兆門的作裝。
不知為何要攻擊於他,怕失誤傷到了自己人,他只有閃開躲避刺來的長劍。
這幾人看黎影左閃右避不敢還手,便來了興致,攻擊的力道不覺加大了不少。
躲避之下看到地上有個道童已經斃命。莫非是看到千花老鬼被擄走的目擊者死了吧。
情急之下黎影拾起地上的一把長劍,對著幾人就是一通追月劍法揮出。
幾人虎口發麻,手中的劍被拍落在地。黎影劍立身後,衣襟無風自動。
這幾個人當看到黎影使出追月劍法的時候已經明白來人的身份。
“屬下參見公子!”
“你們是青山分舵的兄弟吧,這是什麽情況?”黎影看到地上的道童,伸手檢查鼻息已沒了生命跡象。
“回公子!屈舵主派我等前來查看羅道成失蹤一事,正進到院裡,就看到死者倒地,這才追出來就看到公子你,所以發生了剛剛的誤會。”
“去看下還有其他人沒有?”黎影問道。
“好的!”
這時薛仁貴帶著張恬和蘭兒走了進來。看著地上死去的道童,知道這事可能比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影哥!看到凶手的樣貌沒有。”
黎影搖搖頭,這時幾個青山分舵兄弟四處查看了回來,向黎影匯報道:“稟報公子,屋裡全看了,沒有人,看來平時這裡只有羅道成和這個道童住在一起。”
黎影思考下問道:“只有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那是誰給你們報的信,說千花老鬼失蹤的。”
“回公子,是齊王府長史權萬紀派人通知的。”一個門眾回答道。
“那權萬紀又是誰告訴他的?”
“好像是這個道童報的官。”
目前唯一的目擊者都被人殺了,黎影又陷入了一片茫然,江湖上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失蹤,到底是為了什麽?
本音堂堂主曾智劍,草雨閣閣主吳啟明,仙鶴幫幫主,千花地羅道成,這些人都屬於武林下三流人士,被綁去用處不大才對。
不過千花地的千花老鬼羅道成,到有些威名,精通奇門遁甲,江湖傳說他可以撒豆成兵。
想到這裡黎影不覺都想笑,如果真有那麽神奇,抗擊突厥讓他一個人去得了。
“影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黎影被薛仁貴這幾句話從沉思中驚醒。
“這裡離其他幾個失蹤地方,哪一個近一點?”黎影對著眾人問道。
“仙鶴幫!”
“好!那我們去仙鶴幫看看。”接著又對著門眾說道:“你們幾個回吧,回去之後告訴屈舵主,我去仙鶴幫了。”
張恬焦慮的看著千花地,
憂心的對黎影道:“黎郎!這些失蹤的和我爹他們真的是被同一夥人擄走的嗎?” 沒等黎影回答蘭兒不客氣的道:“小姐!姑爺怎麽會知道,他真知道就不會帶著我們瞎跑這麽遠了,我估計他都是靠蒙的,現在還要去什麽仙鶴幫,在沒線索,估計又要去烏龜幫了。”
說著還不忘揉著自己的大腿,丫鬟做到她這個地步確實少有,換了其他人家,嘴巴可能這會都被打爛了。
黎影沒有理會他們,叫上薛仁貴就往外面走。如果不是看張恬他爹也失蹤了,現在估計早走了,帶上兩個女子行走江湖實在不方便。
他們趕著馬車來到仙鶴幫門口,幫派不大,本該放著獅子的地方一對仙鶴到是顯眼。
仙鶴下垂的腦袋,可能就是對這個幫派現狀最好的詮釋。看來風水這個東西,還是不要輕易更改的好。
門口一個雜役正在打掃著衛生,黎影覺得奇怪,領頭的失蹤了,下面的人做事還這麽盡心盡責,實屬難得。
就走過去對著雜役道:“老丈!叨擾了,你們幫主在嗎?”
雜役打量著黎影,見黎影氣度不凡,想必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客氣的對黎影道:“小哥客氣了!你找我們幫主有事嗎,不巧他不在!我也好多天都沒見到他了。”
“你能帶我去看看現在管事的人嗎?”
老丈搖搖頭道:“現在哪裡還有管事的人,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幫主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現在整個幫裡,可以說是人去樓空。”
“那老丈你可以帶我們進去看看嗎。”
雜役把掃帚拿在手上便帶著黎影向裡邊走去。
黎影跟在後面,讓薛仁貴護著張恬和蘭兒。
到了內堂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蘭兒拉著張恬找了條凳子坐下,如看戲一般。
黎影斜瞥一眼雜役,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想從他那裡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就對他道:“老丈!你知道你們幫主是怎麽失蹤的嗎?能不能把當時的詳細情況告訴我一下。”
雜役陷入回憶道:“那晚幫主喝了點酒,回到書房緊閉房門,獨自在房間裡借著酒勁還練了一會劍後就沒有動靜了。
下面的人又不敢去叫他,直到第二天一早也沒見幫主開門出來。大家才著急叫門,結果沒人答應,便破門而入,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
“影哥!我們去看看書房吧。”黎影明白薛仁貴的意思。
就對著雜役道:“請老丈帶路。”
來到書房,只見房門已經被撞爛,黎影查看了門閂,沒有別的痕跡。
又看了窗戶都是需要從裡面來關的,在看屋頂隔片完好無損,也不像是從屋頂將人帶走。
從大門就更不可能了,幫裡那麽多人很容易就會被發現,那樣一來就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
黎影認真檢查著書房內每一個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雖然沒有別的痕跡,但是越是沒有痕跡,就越是暴露了問題。
他慢慢的來到雜役身旁,快如閃電般的出手鎖住了雜役的脖子,雜役先是一驚,接著平靜的斜瞥著黎影道:“忠武將軍果然厲害。”
當聽到雜役說這話的時候眾人都沒回過神來,這黎影什麽時候成了忠武將軍。
黎影面帶微笑的說:“比起你的演技,我還是差遠了。”
接著厲聲道:“說!你是什麽人?誰派你來的?”
雜役冷笑一聲,“如果我是那種輕易就把秘密說出來的人,我家主人也不會派我來了。”
薛仁貴聽到主人二字立馬問道:“你是七星教的人?”
“我呸!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什麽人。”黎影淡淡的說,“這個仙鶴幫的幫主應該是你們一夥的吧!”
這話一出雜役神情有些慌張,握著掃帚的手微微試著用力。
黎影鎖住他脖子的手突然加大力道,雜役全身吃疼,不敢在動。
黎影冷笑一聲道:“把掃帚扔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我鎖你脖子的手可是掐住你的七經八脈,你的任何一個動作想法,我可都能感應到。”
雜役脫手哐當一聲,掃帚掉在地上露出裡面暗藏的一把劍。
薛仁貴一腳把掃帚和劍踢開,看著黎影真心佩服。
“影哥!你怎麽知道他有問題的。”
“從到仙鶴幫就發現了,你見過哪個人會如他這般賣力,主子都不見了還這麽盡心盡責,即使跟著我們也是掃帚不離手, 記住!凡是不合理的東西,一定有問題。”
薛仁貴點點頭道:“難怪剛剛這人連進門都把掃帚捏在手上,沒找到就是這些細節影哥都能聯想到一起去,看來我得跟你好好學習!”
黎影看著雜役繼續道:“既然你不說你是誰,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知道,因為我已經全不知道了。”
張恬聽到這話馬上站了起來,盯著黎影道:“黎郎!你知道我爹他們去哪裡了嗎?”
黎影沒有理她,而是對著雜役道:“這個仙鶴幫的幫主沒有被人擄走,這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說完這句話黎影稍作停頓,觀察了雜役的表情,繼續道:“這書房密不透風,我看了唯一能出去的只有大門,大門確實是從外面用力推開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人推門進來的時候,仙鶴幫的幫主還在這房間內,只不過是躲了起來,等到其他人走後,他才乘亂潛跑。”
雜役不可思議的聽著黎影的敘述,就像他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黎影盯著雜役,手微微用力,把已經陷入木訥的雜役思緒拉回了現實。
淡淡的對他道:“我說的還正確吧,還需不需要我繼續說的更清楚一些。”
雜役心裡最後的防線終於崩潰了,低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聽到這話張恬突然發瘋似的跑過去拽著雜役的胳膊道:“我爹是不是你們抓走的,你告訴我,告訴我。”
這時雜役睜大眼睛,口裡擠出一個你字。口吐黑血,身子一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