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山莊內一片空曠的廣場上,搭起了一個擂台。各路江湖人士早早的來到廣場,佔得一個好位置,希望比試的時候看的更清楚一些。
只有更多了解台上人的破綻,才更有利自己,那樣不管是自己是否上台還是日後行走江湖,都是一種經驗的沉澱。
“老大!你看張軒月這老混球,乾的啥事,整個擂台那麽高,連個梯子都沒有,等會怎麽上去比試。”說話的正是關中四獸老二矮腳虎童猛。
一早上他對這個擂台意見很大,就好像擂台改下他就能贏了比賽一樣。
他們老大翻江龍林震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道:“讀書少,就要學會多閉嘴。”
童猛把狼牙棒提起來扛在肩上,低聲道:“俺就是這個樣,讀書多早就當官去了,誰叫俺爹俺娘沒把俺生好。”
林震無語的看著童猛,心裡暗罵,你個蠢貨人是生出來的,不是製造出來的,不通過後天學習,那和畜生有什麽區別。
“你給我聽清楚,我在說一遍,這擂台為什麽不搭梯子,人家張軒月在江湖上稱的上中流,邀請來參加武林小會的江湖人士多半等級下流。
他開這個武林小會,本來和我們打成一片就是自降身份,如今還要把他最愛的女兒的終生大事定在這擂台上。
你試想一下,這下流攀上中流,算不算是一次機緣。”
“算!”老三九頭蛇朱潤附和著老大說道。
林震點點頭,繼續道:“那你們又知道什麽叫設門檻嗎?”
眾人搖搖頭,都豎著耳朵,想聽個清楚。
“其實很多事都會設門檻,只是大家沒有去總結罷了,這次擂台的設計就是人家有意為之,那就是給大家設置的一個門檻。
你想參加英雄小會的人不少吧,功夫有高低,不可能每個人都輪番上去吧,那樣先上去的人豈不是吃虧。
那麽擂台沒有梯子上去,下面的人要想登上擂台必須要有過硬的實力和不懼怕車輪戰的勇氣。
你不可能從擂台下面爬上擂台吧,那樣也會被人一腳提下來的。有了這樣一個門檻,想上去的人自己也要掂量掂量吧。”
聽林震這樣解釋,大家才恍然大悟,看來別人這既是給大家留了面子,也很好的篩選了能人義士。節省了大家的時間。
“這擂台等會朱大哥上去應該易如反掌。”說話的正是薛仁貴,自從和黎影分開後,他就借機和這關中四獸混在一起,順利進到了攬月山莊內。
朱潤得意的笑笑道:“那是自然!”他說這話還是有底氣的,九頭蛇身輕如燕,這樣的擂台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而他對張軒月的女兒早就仰慕已久,今天更是打定主意,要堅持到最後上場,單身幾十年馬上就要報的美人歸,不覺心中躁動不已。
“九頭蟲,你個鱉孫,看你那個熊樣,好像新娘子就會是你的一樣。”童猛看著朱潤不爽的說道。
大家爭論中只有老四無頭蠍董超在一旁一語不發,不是他裝深沉,他也想上擂台,但是自己的功夫連幾個兄長都打不過。
上了擂台也是陪跑,何必去蹚這個渾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長得漂亮的女人見得不多,部件齊全的活物總該不少吧。
“老四!等會要不上去練練。”林震對著董超說道。
“不了大哥有二哥和三哥上去,只要我們關中四獸任意一個得勝,有喜酒喝我就心滿意足了。”
童猛瞟了一眼朱潤,
對著董超道:“老四!這喜酒必定是喝你二哥的!”說完狼牙棒哐當一聲杵在地上,哈哈大笑。 薛仁貴無語的看著這幾人,不知說什麽好。這麽多天下來,對他們也算有些了解,這幾個人心不壞,平時在一起鬥嘴慣了。見多了就習以為常了。
他現在主要的事就是找到黎影,也不知道黎影進到攬月山莊沒有。不覺打量著四周的人群。
好多天沒有睡個懶覺了,黎影躺在床上懶洋洋的翻滾著。於才昨天晚上收了黎影的錢,變得恭敬多了。
昨晚黎影睡下的時候他還特意吩咐人把黎影的衣服拿去洗了,現在親自送過來,也算是投桃報李。
看來任何時候這錢真的就是一塊敲門磚!江湖上常說用錢引路,用酒搭橋,可能指的就是這個吧。
黎影看見於才已經站在床前,不好意思的拉了下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這下到顯得向小家碧玉似的。
於才馬上後退幾步道:“黎公子!你先更衣,我在門外等你。”
黎影看著於才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人家恭敬他到顯得不習慣了。
想這於才也是八面玲瓏之人,雖然先前對黎影多走難道,但是後來黎影出手就是一錠金元寶。
出手這麽闊氣,試問他的身份能簡單嗎。這些都看不出來,他又不傻。
現在如果幫了黎影,以後在這攬月山莊混不下去了,還可以跟著這個黎公子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等會如果黎公子打輸了,如果莊主要他的性命,這事到不好辦,得想個辦法放他出莊。
黎影收拾妥當,緩緩走出房間,於才看的愣神,沒想到這黎公子收拾出來居然這麽帥氣。
廣場上張軒月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了觀禮台,未來老丈人一經登台,台下眾女婿齊聲吆喝,好不熱鬧。
高潮的是張恬居然穿著新娘服跟在張軒月的後面,剛走上觀禮台坐下。就見一黃衣少年縱身跳上了擂台,對著眾人叫道,這婆姨是我的了。
本來張軒月還打算講兩句開場白的,結果這樣一鬧,恐怕講什麽眾人都聽不進去了。
武林中下流等級的江湖人士就是這樣,講和不講都等於放屁,他們就如精神小夥一般,就看什麽時候發作了。
黃衣少年在擂台上見沒人上來應戰,哈哈大笑,其實不是沒人應戰,只是大家都存有心眼,誰先上去,就等於是放棄了最後的勝利。
童猛見無人上去,便對著朱潤道:“九頭蟲,老子雖然總是跟你過不去,但是婚姻大事,老子還是覺得你和那姓張的婆姨般配點,老子這就上去給你打前戰。”
說著提起狼牙棒向擂台跑去,快到擂台時,腳尖點地,騰空而起,跳上了擂台。
童猛狼牙棒扛在肩上,對著黃衣少年道:“出招吧!”
關中四獸這些年雖然名聲大噪,可還只是僅限於地方上的,認識的人不多。
黃衣少年看童猛也就這樣,跟他差不多,只能算個排頭兵,事實也是如此。
既然大家性質一樣,也就沒有必要拚命,重在表演就好。於是提劍一個俯衝向童猛胸前刺去。
童猛一個回旋狼牙棒擋住刺來的劍。黃衣少年並未收劍,而是直接刺向了狼牙棒。
哐當一聲金屬碰撞的火花四濺,來勢洶洶童猛卻沒有感覺到半點力道,不是狼牙棒把刺來的力道化解了。
而是黃衣少年剛刺到狼牙棒就收回了力道,童猛已經明白了黃衣少年的心意,兩人開始拆起招來。
只見童猛騰空躍起,握住狼牙棒向黃衣少年砸去,黃衣少年沒有側身躲避,而是輕點劍尖,如同一條銀蛇纏住狼牙棒激鬥在一起。
大家捏出一把冷汗,這種打法簡直叫玩命。黃衣少年擺脫狼牙棒的膠著,直刺童猛的面門,刀刀直刺要害,童猛也表現得舍命陪君子。
除幾個中流以上高手看明白怎麽回事以外。台下眾人看的過癮,認為如此功夫,如果沉住氣在後面上台,說不定就抱得美人歸了。
黎影在於才的陪同下,慢悠悠的走到了廣場上,張恬看到於才,沒認出來旁邊的黎影。
就問蘭兒道:“蘭兒!於才旁邊的人是誰?怎麽沒見過。”
蘭兒順著張恬的眼神看去,也沒認出來是誰,不解風情的道:“小姐!沒見過有什麽奇怪,今天在場的人中,你沒見過的多了。”
張恬頓感尷尬,她也是難得關注一個人,只是目前黎影和昨天那個狼狽樣,簡直天差地別。
經過收拾後的黎影,著裝得體,舉止優雅,氣質不凡,難怪張恬會有一絲心動的感覺。
只是不曉得她知道是黎影后會做何感想。
於才看到台上打鬥激烈,湊到黎影耳邊道:“黎公子,只要你願意隨時我都可以把你弄出攬月山莊。”
聽到這話黎影十分感激,似乎已經忘了被於才用大刀片子抽了。低聲回道:“暫時不用。”
自從他到了廣場就開始觀察擂台上的打鬥,看似激烈異常,實則都是些花哨把式,登不得大雅之堂。
對付這些人他單手都會覺得勝之不武,在絕對碾壓面前,他又何必逃跑呢。
反正都是看戲,何不多看一會呢。就在這時,黎影突然覺得台上的人有些面熟,這不是關中四獸的老二矮腳虎童猛嗎?
當日分開的時候,薛仁貴會不會跟著他們一起呢?於是四處張望。
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和九頭蛇朱潤聊著什麽,那人不是薛仁貴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