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慕現在想的是快速擊敗田啟德,因為他要趕快把文琪送去治療。而葉昊天現在蜀地,路途遙遠,也不知道文琪能不能撐得住。
而就算找到葉昊天,也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幫忙醫治,這些年他像發瘋似的,已經不去治病救人了。
還文縐縐的說出一套理論,說每個人都有一死,如果冒然把人治好,就違背了自然規則,更違反了天常,是要下地獄受到天譴的。
尹飛瑤思考了會對著六子道:“六子!趕快去把天地雙煞左右統領叫過來。”
一會雙煞統領到來,尹飛瑤對他們問道:“目前除去傷員,雙煞可作戰的有多少人。”
天煞回道:“回門主夫人,天煞目前三百零九人,無傷員!”
地煞接著回道:“回門主夫人,地煞目前可參戰兩百九十八人,傷亡一人,受傷十人。”
仗打到這個地步,傷亡這麽點人,對手還連門都沒有摸到,算是大勝。尹飛瑤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左右統領聽令!”
“屬下在!”
“屬下在!”
“現命令你二人各帶兩百人,隨我和門主一同下山,把田啟德殘部趕出彼岸山。”
“遵命!”倆人同時回答道。
尹飛瑤接著又說:“這次下山全員佩戴輕便機關弩,每人攜帶三十個火油彈!地煞先派二十人,先行開路,清除隱藏在道路四周的暗哨,馬上出發。”
黎明時分,黎雨慕帶著雙煞慢慢靠近田啟德大軍營帳,只聽得營帳裡面,傳來陣陣痛苦呻吟聲,看來傷兵確實不少。
尹飛瑤小聲傳令道:“火油彈瞄準了扔,每個人快速把三十個火油彈扔完。扔完後馬上用機關弩見人就射,不能讓他們有半點踹息。”
所謂的火油彈,就是陶瓷罐子裡面裝一半木屑再灌滿火油。點燃後直接丟出去,一甩就碎,木屑伴著火油,濺到哪裡燒到哪裡。
軍營在雙煞的圍攻下,幾千枚火油彈,傾斜而來,一時間火光四起,修羅煉獄也不過如此。兵卒混亂不堪,四處潰散,。
田啟德見大事已去,提著砍刀和許敬宗,帶著二十幾個親衛走到馬廄準備騎馬突圍。
結果沒有幾步就被天煞的人追到,親衛誓死保護,卻也不敵天煞手中的機關弩。
一輪弩箭下來只剩三四個人擋在田啟德前面了。
田啟德大怒道:“黎雨慕,你有種出來,我要與你決鬥。”
“出來又怎麽樣!敗軍之將,還有什麽要求可提。”這時天煞讓出一條道來,道中走來一個風度翩翩公子,他手持長劍,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一張英俊的俏臉。
“你是黎雨慕?”
“是!我可以不殺你,你走吧。”黎雨慕淡淡的說。
田啟德提刀往胸前一橫,不削的說:“你覺得可能嗎?將死沙場,這是一種榮譽。”
黎雨慕把劍抱在胸前,蔑視的說:“我怎麽感覺你們今天做的卻是恥辱呢?”
田啟德大怒,“少廢話!過了招在說。”
“和我過招,怕你不經打。而且我出劍必是遇到必死之人,你還不至於被我殺死!如果你非要尋死的話,我也不勉強,這樣吧,我不拔劍,也不用腿,單手和你過招,你能扛過我三招,我任你處置。”
“黎雨慕,你不要太狂妄。”田啟德氣急敗壞的道,接著又說:“你剛才說的當真?”
黎雨慕搖搖頭,又點點頭,單手縛於身後,
手指微點劍柄,斬月劍破空而出,再咻的一聲墜落,插進土裡,劍鳴聲嗡嗡直響。 他輕視的看著田啟德道:“來吧,我用劍鞘。”
見田啟德沒有動手,雙眼盯著劍鞘看,他無奈的把劍鞘也插進了土裡。
田啟德提起大刀,嘴角微露笑容,爆喝一聲朝黎雨慕劈開。想他田啟德能做上將軍的位置,也非浪得虛名,還沒有近身已經砍出三刀二十七勢。
刀影疊加形成一個半圓,就算黎雨慕有三頭六臂之能耐,恐怕現在也會被砍得稀巴爛。
只見黎雨慕身子向後退倒,避開刀芒,左腳勾住田啟德腳踝,以此著力,旋轉到他的身後,單掌拍地,整個身子如同安了彈簧一樣,直逼田啟德身後。
瞬間收縮四指,留出食指,指向田啟德後腦,只見他舌頭撞破牙齒,從嘴裡飛了出來,人一軟,從黎雨慕指尖滑落。
原來黎雨慕已經戳破了田啟德的腦乾,將他一招斃命。
黎雨慕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呀,怎麽會把他的舌頭都戳出來了呢!”
這時尹飛瑤微笑著走過來說:“有什麽不可能,剛剛你和田啟德過招的時候,你沒看到田啟德把頭盔扔了嗎,你出指的時候是不是沒有把這個考慮進去?”
這話一出,黎雨慕拍拍腦袋不好意思道:“哎呀!怎麽就把這個事忽略了呢!唉!他本該留個全屍的。”
“門主夫人救命呀!”許敬宗看到尹飛瑤來了,喜出望外。剛剛打鬥的過程中他已經被雙煞控制住了,現在終於看到救命稻草了。
尹飛瑤看著許敬宗,對手下擺擺手,雙煞會意松開許敬宗。
許敬宗剛忙跑過來撲騰跪倒在黎雨慕和尹飛瑤身前道:“感謝門主和夫人救命之恩,敬宗永生難忘。”
尹飛瑤忙道:“先生速速請起,你是我們彼岸山的恩人,我們要謝你才是。”
許敬宗聽尹飛瑤這麽說,內心不覺高興,沒想到當初自己下的一步險棋,今天居然救了自己一命,忙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尹飛瑤又說:“先生客氣了,當日如非先生冒死前來送信,我們彼岸山下,可能早就血流成河了。”
這時雙煞突然吹起了警戒號,一位地煞成員跑了過來厲聲道:“報告門主,前方來了一支騎兵,大概一千人左右。”
許敬宗聽到騎兵,內心五味雜陳,這對他又將是一次考驗。
說話間騎兵已到跟前,雙煞成員馬上擺出作戰隊形,騎兵裡走出一人騎著馬向黎雨慕走來。
被雙煞攔在了十步之外,來人對著黎雨慕大聲問道:“前面可是京兆門門主追月大俠!”
左統領趕忙回道:“門主在此,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來人聽到是京兆門門主大喜,立馬回道:“小人馬寶,奉詹事大人命,請追月大俠前去敘舊。”
左統領毫不客氣的對馬寶說道:“好大的官威,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詹事,就是尚書來了,還不一樣要親自來見我們門主的。”
沒有辦法馬寶隻得騎馬回去,一會有倆個人騎馬過來,剛到十步位置,趕快下馬大喊道:“雨慕賢弟,我是玄成!”
黎雨慕向前看去,吃驚道:“魏洗馬?怎麽是你?”
“雨慕大俠!現在大人是魏詹事了。”馬寶馬上說道。
魏征聽著馬寶的話臉有些紅,不好意的說:“此話說來話長,以後我再給你慢慢解釋。”
接著又說道:“賢弟可還安好?”
“謝詹事掛記,無礙!”黎雨慕淡淡的回道。
“魏洗馬好身手,此次見面,已經是詹事了,下次會不會就變成了尚書,以後再見面我們就應該叫你丞相了。”尹飛瑤不悅的說道。
目前的情形很明了,魏征肯定投靠了秦王,對於江湖人士來說,最看不起的應該就是這種朝秦暮楚的人。
魏征聽了黎雨慕夫婦的話,雖然生氣,但沒有發怒,而是對著尹飛瑤說:“賢弟不理解我可以理解, 為什麽被譽為女諸葛的弟妹難道也不理解我?
想我魏征一生上不負時主,下不阿權貴,中不侈親戚,外不為朋黨,不以逢時改節,不以圖位賣忠。難道在賢弟和弟妹心裡卻是這麽不堪。
賢弟和弟妹應該也是和我一樣,誰做皇帝不用要,誰做太子也不重要,重要的誰做能心系百姓,造福黎民!”
說道這裡時,他觀察黎雨慕夫婦看他的眼神已經明顯好轉,接著說道:“隱太子和秦王之爭,我本做好必死的打算,但是事後秦王告訴我,太子已逝,太子集團可活。唯一條件就是我必須效力於他,他向我保證魏征活,眾人活,我魏征死,眾人亡。
我魏征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沒有答應他的條件。我本來以為前太子的事,不會牽扯倒賢弟,誰知這個田啟德會貪攻逆施,對賢弟下手。
對於這麽大的事如今隻好找到秦王,請他放過賢弟,無奈還是那個條件。我想當今唐皇帝年事已高,退位已是必然,而後的皇位只能是秦王的,除了秦王大唐已經沒有可以繼承大寶之人了。
而且我也了解過,秦王的群眾基礎非常好,這不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的明君嗎?所以才答應秦王做了個詹事主簿,並求得口諭快馬加鞭趕來營救賢弟。”
聽著魏征的話,黎雨慕還是比較認同,管他誰做皇帝,只要心系蒼生,內能使百姓安居樂業,外能驅除突虜,總有一天一定會實現萬國來朝的盛世。
便對著魏征說:“玄成費心了,我京兆門上萬門眾,多謝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