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文琪耳朵最靈敏,其他幾人還沒有發覺的時候,他已經聽到有人慢慢靠近,並停下來在門外偷聽。
不由得對外吼道,還猛的打開了門。
卻見張恬受驚的盯著他們,“是弟妹呀!”
“你站在外面幹什麽?”黎影對著張恬問道。
張恬惶恐的看著幾人道:“今天去城裡的時候買了些糕點,我怕蘭兒等會偷吃完了,看你們都在,所以想著給你們送點嘗嘗。”
黎影看著她手上的托盤,裡面確實放了些糕點,“外面冷,進來吧!”
又對著其他人道:“都嘗嘗吧,這是我和恬兒逛街的時候買的。等過段時間我再帶你們去齊州城的紅鬥樹客棧吃飯。”
文琪微笑著道:“那感情好,剛剛就聽你說紅鬥樹客棧的菜怎麽好吃了,不去確實遺憾。”
張恬的突然闖入,不由得給黎影敲響了一個警鍾,杜行敏說的沒錯,如果齊王反,可能第一個就要找自己算帳。
這打水坵地勢開闊,種莊稼還可以,布兵擺陣非常不適合,自己人太少,還不夠塞牙縫的。
保險起見還得盡快找個安全易防守的地方駐扎,那樣才是對這些人負責的最好方法。
之前鬧瘟疫的時候,他和薛仁貴去過後山,那裡確實是一個駐扎的好地方,便對福伯道:“福伯,老鷹盤山虎歸林!”
福伯知道這是一句暗語,知道黎影的意思回道:“虎落平陽被犬欺!”
黎影點點頭,文琪不覺欣喜的看著黎影道:“莫非影兒弟弟已有計劃。”
當薛仁貴聽到黎影說暗語,便知道黎影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包括張恬。
便對張恬道:“弟妹,今天你和影哥忙了一天也累了,走我帶你去安排一下晚上的宵夜。”
張恬自然是知道薛仁貴的目的,便識趣的跟著一起出去了。
等他倆走了後,黎影便把自己的擔憂說給了福伯和文琪聽,打水坵如果被齊王圍了,確實退無可退,到時候被全殲也不是不可能。
“你能看我們駐扎在北寨山怎麽樣?”黎影征詢道。
“你說的可是後山?”
黎影點點頭道:“是的,北寨山山高林密,溝壑縱橫,層巒迭峰,地勢險峻。其中部為崇山峻嶺,兩側為低山丘陵,從山下往上望,巍巍北寨就如一座巨大的城堡。
我們可在上山的必經之路設上哨卡,完全可以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萬一被攻上山去,山裡溶洞縱橫,四通八達也便於我們隱藏。”
聽黎影這麽介紹確實也是那麽一回事,文琪風趣的道:“影兒弟弟,你這是打算打持久戰了呀!”
“防患於未然,我可不想到時候被齊王追著逃命。明天就除夕了,大家好好休息下,福伯這個事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打谷場的一間房間內,黎影正在準備著一些紙做的圓筒。他發現之前配製的黑火藥,只要點火就會猛烈燃燒,並濺出刺眼的火花。
量大了還會如九天驚雷一般,火花璀璨卻也不能持久,這一切皆如曇花一現。
黎影準備紙筒就是想利用黑火藥,並收集火藥燃燒散發出來的光,好在除夕夜點燃給張恬看。
之前他把黑火藥攤開一堆點燃,一下子全沒了,總結了經驗後突發奇想。
如果把黑火藥固定在紙筒裡,增加紙筒的長度,那樣火藥一頭點燃,就會一點一點從頭到尾燃燒,那樣不僅時間久,還會持續散發火花,
豈不美哉。 想到這裡黎影自己都比較佩服自己的聰明了。
考慮到黑火藥太多放在紙筒裡可能會有危險,所以還特意把紙筒的空心做成了麥梗那麽大,減少在紙筒裡面的火藥量。
黎影先做好一根,激動的點燃試了一下,效果非常好,紙筒一端噴出漂亮火花,火花還發出嗤嗤響聲。
確定了方法可行後,黎影便開始大量製作,想到晚上可以給張恬一個驚喜,心裡美滋滋的。
夫妻之間需要磨合,他們如今還沒有同房大概就是磨合不夠吧。
對於有妻子這事,他也沒有經驗,也不曉得應該怎麽來處理兩個人的關系,他自然是希望對張恬好點的。
小時候看他爹對她娘特別好,所以在他心裡夫妻之間本該如此。這些時間沒怎麽陪張恬,心裡也有些愧意,所以才想到做這些玩意兒來給張恬看。
做好後黎影偷偷的拿回楊家祠堂放著,回到祠堂卻沒看到張恬,找來守衛問了得知和蘭兒出去放紙鳶去了。
前幾次都沒陪人家,反正現在沒事,今天自己就主動去討個笑臉。打定主意便朝著張恬放紙鳶的地方走去。
不一會黎影就看到蘭兒抱怨的聲音,“小姐!你怎麽又把這老鷹紙鳶做成紅色,上次姑爺說綠色紙鳶好看,也就罷了,綠色的還沒放到幾回,你又塗成了紅色。”
張恬被蘭兒這樣數落,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覺得紅色不好看嗎?那我下次再塗成綠色。”
聽到她倆的話黎影忍不住想笑,剛想給她倆打招呼,就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對著張恬那邊看。
莫非是意圖不軌吧,黎影心裡暗叫不好,對著張恬和蘭兒喊道:“恬兒,小心有刺客。”
說著又對著那人喊道:“什麽人,待在原地別動。”
那人看到黎影向他跑來,還叫他待著不動,笑話,信你個鬼,不動是傻子,立馬撒腿就跑。
黎影看到他跑了,心裡明白那人果然有問題,於是加快速度追去,說不定這人就是那個一直躲在暗處的花郎道的人。
不一會功夫黎影差不多就要追上那人了,體力畢竟還是要優於那人的。
在快跟上那人的腳步的時候,黎影一個縱身躍起,踢在那人的背上。
那人不防整個人被猛的踢趴在地,眼見跑不掉了,乾脆不跑了,摸出身上的匕首,準備和黎影殊死一搏。
他盯著黎影,見黎影身上沒有兵器,心裡暗笑,至少自己多了一絲勝算。
見黎影沒有先動手的意思,自己便舉起匕首向黎影脖子劃去,黎影馬上閃身躲開。
他又微蹲向下對著黎影的腿上刺去,刺的黎影連連後退幾步。幾個回合下來,那人佔盡了便宜。
不是黎影不敵,而是對方有匕首,大過年的,萬一被刺到不好吧。如果自己手上有劍,這會可能早就把那人打趴在地了。
那人看黎影老是躲閃,不與自己正面交手,這樣下去自己一時半會肯定脫不了身。
心裡焦急,一套組合拳之後,那人直接舉起匕首刺向了黎影的胸口。
黎影這時抓住時機側身躲過,瞬間抓住那人拿匕首的手腕,用力向側面擰去。
“哢嚓!”一聲,手腕脫臼,匕首掉落在地,在猛的反手一掌打在那人胸口。
那人被打退數米,拖著脫臼的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黎影快步向前,又抓住另一隻手用力向後扯去,“哢嚓!”一聲瞬間也被扯脫臼。
為了防止那人還有什麽別的企圖,他解開那人的腰帶,把那人嚴嚴實實的綁了起來。
這才看著那人問道:“新羅人?”
見那人沒有回答,又問:“高句麗人?”
那人還是沒有回答,這時黎影才想起可能是語言不通,當初他學了突厥語,這新羅語到沒想過去學。今天才意識到,多一門語言是多麽重要。
黎影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張恬擔心的跑了過來。
“這裡危險,你過來幹什麽?”
張恬看著被黎影打傷的那人,這才放下心來道:“我不放心你, 所以跟過來看看,哦!我已經叫蘭兒回去通知人了。”
黎影知道張恬是擔心自己,這人雙手被自己扭斷了,他怕張恬看到覺得自己殘忍。
於是不讓她繼續靠前,“恬兒你站在一邊,離這人遠一點,就怕他等會狗急跳牆傷到你就不好了。”
“沒事,反正你已經把他綁起來了,他也做不了什麽。”張恬說著來到黎影身邊。
沒辦法隻好讓她待在自己身邊,也不曉得這人有沒有同夥,如果有同夥,張恬離得太遠到不安全。
既然張恬跟了自己,就讓他看到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吧,包括喜怒哀樂,也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完人。可能自從洗澡誤會那次開始,黎影在張恬心裡已經不是什麽完美的人。
黎影看著抓到的這人,一聲長歎,終於抓到個活的。目前得想辦法問到些有用的情報,不過這人到底聽不聽得懂他說話還兩說。
看來得用些非常手段,黎影撿起地上的匕首,向那人走了過去,那人盯著黎影搞不懂黎影想幹什麽。
黎影壞笑的看著那人,舉起匕首直接插進了那人的鎖骨,又拔了出來,疼的那人哇哇直叫。
“疼嗎?”那人還是不說話。“你是聾子?”
那人眼神閃爍了下,瞬間即逝,黎影心裡已經明白點什麽,突然伸出手指插入剛剛匕首插入的傷口,扣著裡面的肉不停的轉動。
嘴裡還惡狠狠的道:“你是哪裡人?”
那人疼的嗷嗷直叫,再也招架不住道:“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少俠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