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慕看著下面反光物,由於是夜晚視力受限,白天一個縱身都可以跳到哪個平台,現在卻要慢慢攀爬下去。
當靠近凸出平台十余丈的時候,他終於看清平台上豁然躺著一個人,不是文琪還會是誰。
他顧不得懸崖陡峭,縱身跳了下去,發現文琪呼吸微弱。
“文琪!文琪!”黎雨慕喊了幾聲沒見回應,忙掰開孩子的嘴,喂了一顆歸元丹。
經過檢查,手骨脫臼,肋骨也斷了幾根,更要命的是傷到了五髒六腑。
現在立馬要做的就是帶回莊裡醫治,剛剛心急直接跳下來,忘了觀察地形。
這個平台三尺見方,站在平台向上觀看,陡峭筆直,毫無附手之處,出來的時候什麽東西也沒有帶,如果追月劍在手,現在還可以以劍鑿崖。
正在焦急的時候,文琪突然咳嗽了幾聲,大口嘔出鮮血。黎雨慕趕快抱起文琪,怕口裡鮮血回流,進到肺腑,到時候就無力回天了。
不時用手拍著文琪胸口幫忙順氣,發現文琪懷裡有東西,掏出來看,是一包蜘蛛果,要不是為了來摘這蜘蛛果,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內心苦味雜成,心疼的把蜘蛛果塞回文琪懷裡,發現他懷裡還有一物,居然是把匕首,這還是年前他送給文琪的。
黎雨慕欣喜的拿著匕首,再次觀察石壁,只要有匕首在手,這十幾丈的絕壁也不是不可攀登。
他發現石壁有的地方有裂痕,而裂痕裡有的地方已經長出了荊棘,完全可以縛手,實在不行,還可以用匕首插入裂縫著力。
打定主意,他解開腰帶,又把大氅撕成布條結成繩子,把文琪和自己綁在一起,在用鬥篷牢牢的固定好。
準備妥當就向上攀爬,他一個縱身跳到左邊懸崖裂縫處,抓住荊棘,快速向上攀爬。
事與願違,沒爬幾步,有的荊棘附著力不行,輕輕用力就扯掉了,他趕緊插入匕首,匕首向下滑時,立馬有用手指插入石縫。
爬到七八丈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全部鮮血淋漓,有的破可見骨。左手破了,他又換右手,整個懸崖裂縫全都沾滿了他的鮮血。
在快爬出這段絕壁時,突然下方傳來聲響。
“大哥!你看上面是誰,爬的比我們還快,都快到山頂了。”一個小胡子對著一個光頭說。
光頭疑惑的抬頭看去說:“不對呀!我們這組二十幾個人全都在這裡呀。”
接著又說:“不好,可能是京兆門的人,放箭,殺了他。”
黎雨慕聽到聲響,暗叫該死。突然“嗖嗖”兩支箭飛了過來。他手抓石縫,隻得一隻腳著力,整個人固定在懸崖上,騰出一隻腳,對著飛來的箭踢去,成功避險。
“好身手!”光頭暗叫道。又對著手下弟兄喊道:“他奶奶的,一起放箭,射死他狗日的。”
這時又有十幾隻箭一起射了過來,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左大腿突然中箭,身子一軟,差點掉了下去,他雙手拚命抓住裂縫,艱難的固定住身形。
“老大!他中箭了,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小胡子得意的說。
“繼續放箭,射死他。”
又一陣箭雨襲來,黎雨慕看著來箭,雙腳搶先夾住一支箭,用力插入腳下石縫,踩在了上面,松下一口氣。
手腳依然沒有停頓下來,手裡已經抓了幾支箭,口裡還神奇的叼著一支。
他把手裡的箭也用嘴咬著,分出一支箭拿在手裡,向下面來人扔去,雖然殺傷力不強,可是嚇人呀。
誰說殺傷力不強的,幾支箭丟過去,光頭這邊已經有幾個兄弟,被射落山崖。
光頭恨得牙癢癢,命人一邊射箭,一邊向上攀爬。無奈仰射確實有些難度,太靠近射崖壁上了,靠遠點又擦肩而過。
就在黎雨慕快登上可立足的點時,光頭已經爬上了文琪跌落的平台,他眼見黎雨慕就要爬上去了,手提飛虎爪用力向黎雨慕扔去。
黎雨慕躲避不急,被飛虎爪抓住腳踝,猛的向下拉扯。情急之下,他使盡全身力氣,舉起匕首,用力插進石壁,雙手緊緊握住,腳不停的擺動。
卻怎麽也掙脫不了飛虎爪,光頭暗暗歡喜,這時小胡子也爬了上來。舉起弓箭得意的說:“大哥!他剛剛害得我們好幾個弟兄跌落山崖,我現在就為兄弟們報酬,送他見閻王去。”
話閉脫手箭出,勁直朝黎雨慕飛來。千鈞一發只聽哐當一聲,從頭頂上方飛來一支弩箭,與小胡子的箭對撞,瞬間彈飛。
地煞左統領跳到黎雨慕跟前,扶著他胳膊揮劍斬斷飛虎爪的繩索。
這時尹飛瑤帶著地煞其他成員也趕了過來。順著崖壁拉起黎雨慕,看著腿上中箭的黎雨慕,她心疼道:“相公!還傷到哪裡了。”
“不礙事。你怎麽來了?”
尹飛瑤忙解釋道:“我看你許久未歸,始終覺得心裡不踏實,想到田啟德大營有古怪,所以帶人來看看。”
“幸好夫人來的及時,不然我可能就遭他們的道了。”黎雨慕高興的說,接著更加興奮的說:“夫人,你看我找到文琪了。”
尹飛瑤欣慰點點頭拉著黎雨慕的手,不覺“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你的手怎麽傷成這樣?”拉過雙手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然能看出血肉模糊的樣子,尹飛瑤心疼得都快哭了。
趕忙讓地煞扶著黎雨慕上去。光頭看著上面突如其來的人,站在平台上不知所措。
尹飛瑤看向下面,厲聲道:“大膽惡徒,竟敢夜襲我彼岸山,還傷了我家相公!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接著又對著地煞說:“火油伺候。”
一場大火早就把彼岸山燒的像個癩子,現在也不會去顧忌防火之類的,怕燒到的早就燒光了,一罐罐火油無情的丟了下去。
光頭一行人嚇得歡快躲藏,光禿禿的崖壁,還能躲到哪裡去。
地煞遞過來一支火把,尹飛瑤接過火把,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朝著光頭藏身的地方丟了下去。
“轟!”火把掉落瞬間,火光四起,火勢隨著火油向下擴散,一時間,整個山谷被火光照的,亮如白晝,山下看的清清楚楚。
“哎喲!下面還有這麽多人在看戲呀!”尹飛瑤看著山下密密麻麻的士卒,有些驚訝。
接著連忙說:“啟動機關,飛天瀑石。”
懸崖下的士卒都是等著攀爬上山崖,等會天降神兵的,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山頂轟隆隆,密密麻麻的響聲,由遠即近,拳頭大小的石頭向山下砸來。個頭雖小,砸到非死即傷,一時間哀嚎遍地,被砸的橫七豎八潰不成軍。
“門主夫人!要不要我們在給他們來把火?”左統領向尹飛瑤請示道。
她不假思索的道:“不用了,留下幾個人觀察他們動向,其余的撤吧。”
左統領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尹飛瑤接著解釋道:“放把火燒他們簡單,死了就一了百了,也可以沉重打擊他們的信心。但是這不是最佳的辦法?”
左統領聽的更糊塗了。尷尬的說:“屬下愚鈍,還是沒有想明白。”
尹飛瑤一邊向上攀爬一邊說:“沒想明白就對了,等你想明白了,門主就會讓你去做一個香堂的堂主了。”
左統領面露喜色,趕忙說:“多謝門主和夫人提攜。”
“好了!以後好好跟著門主乾,機會多的是。剛剛為什麽不讓你放火,你預估下,現在下面有多少傷員?”
左統領考慮片刻道:“屬下覺得,去除砸死的,單是傷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尹飛瑤點點頭,繼續問道:“如果你是田啟德,多了八百傷員你會怎麽辦?”
左統領這次陷入沉思,尹飛瑤接著說:“這八百傷員他們會派多少人去照顧?”
左統領難為情的說:“門主夫人,屬下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吧!”
“其實屬下對他們這些小軍閥也是有些了解的,他們一般不會對重傷士兵進行醫治,一般情況他們都會將重傷士兵,混在陣亡將士的屍體裡面,補上一刀,一起埋了。”左統領低聲的說。
尹飛瑤面色微變,道:“沒事,最後都是死,我們就不要去造這份殺孽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記住!做事不可倒行逆施。”
“屬下明白!”
彼岸山莊沒,黎雨慕把文琪放在床上,人還是昏迷不醒,六子叫來郎中,依然束手無策,脈象越來越虛弱,有時更是時有時無,情急之下趕忙把祖傳的續命丹,給喂了一顆,才又現生機。
尹飛瑤回來看到這種情況,也不曉得如何安慰黎雨慕。她也知道這是義弟和弟妹唯一的孩子,眼看孩子就在眼前,可能慢慢死去,自己卻幫不上半點忙,記得在屋裡團團轉。
“夫人!有什麽方法可以讓田啟德退兵?”黎雨慕突然對著尹飛瑤問道。
“相公你是想?”
“我想帶文琪去找葉昊天!”
聽道葉昊天的名字,尹飛瑤大喜,“對呀!我怎麽把他忘了,不死人葉昊天,只要他肯醫治,想死都難。不死人的稱號名不虛傳。”
“沒錯!目前也只有他能救文琪了。但是田啟德他們守在山下,我怕文琪等不起。”黎雨慕焦急的說道。
目前要擊敗田啟德,還是有把握的,只是想不傷亡,可能就有些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