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書齊給張希觀看的兩封信上,把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
前一段時間,揚州道因為連續的降雨,導致洪水泛濫。這件事當時張希聽林友若說起過,他是知道的。
並且當時張希在去燕州之前,還特意提醒林友若,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尤其是地處在南方揚州道,更要小心洪災過後瘟疫的流行。
根據信上所說,張希的猜測沒錯,洪水退去後,揚州道很多地方同時出現瘟疫,並且迅速蔓延整個個揚州道。
瘟疫是嚴重沒錯,但是朝廷自有一套對付瘟疫的方法,別管效果有沒有用,對於提劍司來說,只要加強對災區的監管力度就行了,跟張希關系不大。
這是第一封信的內容,張希還能平靜的看完,只要朝廷能夠下決心治理瘟疫,瘟疫總有一天是能治好的,所以張希倒是不會特別驚訝。
真正讓張希震驚的是第二封信。
整個揚州道,自州牧一下到郡太守,地方主官全部死亡。還有提劍司劍主、副劍主、鎮守、副鎮守,也一同死亡。
可以這麽說,現在整個揚州道除了軍方勢力和縣一級的朝廷勢力,所有的政府機構全部名存實亡。
現在的揚州道,別說有人主持治理瘟疫了,就是洪水過後的百姓的安置工作都沒辦法進行。
根據姚書齊的介紹,好在當地的縣令都沒什麽事,還能主持工作,軍方也緊急接管各地,沒有出現叛亂等更為嚴重的後果。
但是這樣的局面堅持不了多久,洪水退去後許多人無家可歸,同時瘟疫又肆意蔓延,已經引起了整個揚州道的恐慌。
現在的揚州道猶如一堆炸藥,只要一個火星,立刻就能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
現在朝廷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派出官員安撫民心,治理瘟疫,還要對各地災民進行安置。
提劍司也要快速派人去接管各地治安,調查各地官員的死因,協助這些新到任的官員治理地方。
林友若因為他那個坑兒子的老爹上書,被朝廷安排去揚州道上任,這下張希可有點急眼了。
張希自己去倒是沒什麽,好歹前世經歷過某非和某冠,對於瘟疫還是有一定的了解。自己又得到了萬春流的醫術,防禦自己不被感染,他還是有信心的。
但是林友若他不一樣啊!他是純正的古代人,又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知己好友,要是他有個萬一,那自己以後還不後悔死啊?
還有,不管是朝廷和提劍司,還是林友若他那個坑兒子的老爹,都希望張希能夠和林友若搭檔去揚州。
原因很簡單,當初還是一個青州下縣的青縣,愣是被他倆治理成了一個享譽全國的富饒之地。
單單是他倆之間的默契,堪稱是珠聯璧合。
況且,張希當初還曾上書過關於瘟疫的防止方法,還因為防禦天花封爵,無論怎麽看,張希都是林友若搭檔的不二人選。
……
張希心情有些沉重的回到林府,秀兒立刻就嬌笑的迎上來。但是,看到張希的臉色很不好,本來還充滿笑容的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了。
“公子,發生什麽事了?”秀兒擔憂的看著張希,很關心的問道。
張希正在憂慮要去揚州道的事,並沒有回答秀兒的問題,心情沉悶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看他的樣子,可是把秀兒擔心壞了,忍不住再次出聲道:“公子?”
再次聽到秀兒的聲音,張希抬起頭來看著秀兒,沒有說話,而是把秀兒拉進自己懷裡緊緊的抱住。
秀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看張希心情不好,也不再問為什麽,只是靜靜的抱著張希,希望自己能給他一些安慰。
“揚州道發生了瘟疫,並且蔓延了整個揚州,今天提劍司要調任我去揚州的一個郡擔任鎮守之職。”
張希抱著秀兒,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憂心的把事情說出來。
“啊!瘟疫?”秀兒聽到張希的話,忍不住抬頭問道:“公子,很嚴重嗎?”
“很嚴重,死了很多人。”
“那,那公子,咱們不去行不行?”秀兒一聽張希說很嚴重,立刻就擔憂的看著張希,不想讓他去。
張希深深的歎口氣道:“秀兒,公子是提劍司的捕快,提劍司的命令我不能拒絕。還有,很多人會因為瘟疫死亡,而公子又會防治瘟疫,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死亡嗎?
更何況,友若也會去揚州,他是我的好友,我要去幫幫他,於公於私,公子都有要去的理由。”
“可是,可是秀兒不管那麽多,秀兒不想公子去冒險啊!秀兒擔心公子。”
張希默默秀兒的腦袋,柔聲道:“秀兒你要記著,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既然公子有能力……。”
“好!好!好!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不虧是名滿天下的‘持劍書生’,老夫佩服。”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張希的話。
張希放開懷裡的秀兒,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來者是一個精神抖擻的中年人,身穿紫色官服,渾身散發著一股正氣。
能出現在這裡的中年人,也只有張希今天在提劍司所說的那個混蛋,林友若的父親,林士昌。
林士昌是現在朝廷的兵部尚書,還兼任太子少保的職位,是名副其實的朝廷大員。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青年男子,對張希微笑的拱拱手。不是別人, 正是張希的知己好友,林友若。
“小侄見過伯父。”
“秀兒見過伯父。”
林士昌走進屋裡,對張希二人擺擺手道:“賢侄免禮吧,你這句話可是對天下有識之士一個震耳欲聾的褒獎啊!”
張希恭敬的說道:“伯父讚略了,小侄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哈哈哈!好一個有感而發,我兒有你這麽一個朋友,老夫甚慰。”
林士昌接著又道:“本來老夫還打算因為你和友若的事,來安慰開導你一下,看來是我想多了。”
張希聽到這話,心中忍不住吐槽道:你沒想多,我還真用你開導一下,剛剛老子只是安慰秀兒,雖然我已經決定去揚州了,但是我還真做不到范大佬的境界。
心裡雖然這麽想,但是到了最嘴上卻是:“伯父不用安慰小侄,道理,小侄還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