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步鈞看著其他幾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
然後苦笑著搖搖頭對張希說:“小友可還曾記得這四句話?”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什麽反應,直接就朗聲背了起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背完以後,薑步鈞還一臉敬佩的看向其他幾人道:“當初老夫在半年前偶然聽到這四句話,頓時感到自己這一輩子都白活了!
老夫自問做不到這四句話所說的那樣,於是,老夫就開了這間學堂,打算自己培養出讀書人,希望他們中將來會出現一個這樣的人才。”
張希聽著薑步鈞的解釋,都快聽傻了!他再怎麽也沒想到,就因為當初自己和林友若的一番話,居然還能影響到薑步鈞。
只能說,大佬就是大佬,張載不愧是文學上的大牛,就連在異世界的人都能被他影響到。一個字,牛!
張希聽傻了,是因為感歎張載這橫渠四句的影響力。而其他幾個人是因為吃驚薑步鈞就因為幾句話就對張希如此崇拜感到不解。
其實這很正常,就是在現代社會,就是好多人聽到這四句話的時候,也只是最多感覺這四句話很有味道,沒有太大反應。
但是這四句話對於一個志在讀書心懷天下的古代人眼中,那可是一劑強心劑啊!
很可惜,無論是古璧陽還是沈玉蘭和馬月琴都是普通的武林人士,更別說秀兒這個才跟張希念書幾天的半文盲了,這四句話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太大的反應。
張希曾經是一名歷史老師,他自然明白這四句話對於一個古代讀書人的意義。
他對於薑步鈞的反應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能接受。不過,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薑先生,你誤會了。這四句話並不是在下說的,而是一個叫張載的讀書人所說,當時在下只是複述給朋友,所以,您不用對我這樣的。”
聽完張希這話,薑步鈞先是大笑兩聲說到:“這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這一禮,可不光是因為這四句話。”
說完,薑步鈞本來還滿臉笑容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然後轉頭看向古璧陽說到:“古兄。”
“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麽要退出江湖嗎?”
古璧陽看到聽到他的話,沒有說話,而是同樣有些落寞的點點頭。
張希幾人看到他們兩個的表情,頓時有些好奇,怎麽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又開始傷心起來了。
還沒等張希開問,薑步鈞就自己說了出來。
“當年,我因為答應與人比武,於是留下妻子和我的女兒在家,獨自前往北地。可是沒想到……”
說到這裡,薑步鈞有些說不下去了,臉上突然出現了痛苦和自責的表情。
薑步鈞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道:“沒想到,等我回來後,家裡這邊卻發生了瘟疫,這一片地方變成了所有人的墳墓,包括我的妻子還有我十四歲的女兒。”
說完,薑步鈞的神情更加的痛苦,突然用雙手抓住張希的肩膀,雙目充血大聲的喝問。
“張希,張雲希!你為什麽不早生二十年,為什麽你二十年前沒有說天花是可以預防的,為什麽?”
聽到這裡,張希總算明白了。明白了薑步鈞為什麽剛開始會那麽尊重自己。明白了現在又突然這麽的傷心。
天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種傳染病。這種傳染病根本沒有治療藥物。別說是古代了,
就是張希前世,只要感染了天花也照樣無藥可醫。 “當年,這裡的瘟疫就是天花瘟疫,這一片地方的人,幾乎死絕了,只有幾個人幸免於難。”
薑步鈞發泄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放開張希的肩膀,有些自嘲,又有些黯然。
“呵呵~,沒想到啊!朝廷和神農谷現在突然宣布,他們有了可以防禦天花的方法,這種方法還是你張希發現的。你說,如果,如果你早生二十年那該多好啊?”
薑步鈞說完,無力的癱坐到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黯然傷神。
秀兒走過來,用手輕輕的給張希揉揉肩膀,然後看擔心的向張希問道:“公子沒事吧?”
張希看了坐在椅子上的薑步鈞,輕輕的拍拍秀兒的手,溫柔的說到:“沒事的。薑先生沒有傷害我的意思。”
“薑先生,逝者如斯,生者當尤善其生。”張希又安慰薑步鈞一句,希望他不要傷心。
薑步鈞聽到張希的話,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又歉意的對張希道:“謝謝小友,剛才是老夫有些激動了,還請見諒。”
張希又接著向薑步鈞問到:“沒事的。薑先生,我聽您剛才的意思是說,天花的預防方法已經弄好了?”
當初張希只是把可以用牛痘預防天花的原理告訴了林湘若, 但是到底要怎麽接種牛痘,張希就不知道了,只能交給林湘若自己研究了。
現在聽薑步鈞的意思,林湘若已經把接種牛痘的方法研究出來了。並且已經公布於眾了。
薑步鈞再次點頭道:“沒錯,前不久,是朝廷和神農谷一起宣布的。並提到是你發現上報給朝廷的,還決定要封給你一個縣子的爵位。”
這下別說張希了,就是古璧陽都吃驚了。
爵位啊!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獲得的,就是一些朝廷大員也不一定有,只有軍方的一些將軍才有。
沒想到張希居然得到了一個爵位,還是個子爵!
更讓人吃驚的是,張希居然懂得怎麽預防天花!
這天花瘟疫可是困擾了人們上千年的一種瘟疫。別管你是什麽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就是你一個大宗師得了天花,也照樣等死。沒有人能例外。
結果現在張希說他能預防。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讓人吃驚的。別說朝廷給張希一個子爵,就是一個公爵都不為過。
“張希,真的能預防天花?還被朝廷封了子爵的爵位?”
古璧陽這時候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還是有些驚訝向張希問道。
張希沒有說話,旁邊的薑步鈞點點頭道:“千真萬確!老夫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你們到了附近的縣城就知道了。”
聽到薑步鈞再次確認的話,古璧陽呆呆自言自語道:“老道我到底是收了一個什麽樣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