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短刀貫穿了楊旭的後心,沒有任何停留,繼續向下,又刺穿了蘇紅的心臟。
轟隆
天地之間,轟然炸起一道驚雷。
原本晴空萬裡,白雲嫋嫋的天空陡然間烏雲密布,尤其大陵山的上空,極光電閃,驚雷不斷。
“這祂媽,什麽情況?”
楊旭口中噴出殷紅血水,眼珠子向上一翻,昏死在蘇紅身上。
青銅短刀的刀柄在楊旭心臟裡,刀尖部分則插入蘇紅的心臟,仿若在兩人的心臟間架起了一道橋梁。
通過這座橋梁,蘇紅的血與楊旭的血不斷被吸入對方體內。
青銅短刀逐漸變得透明。
蘇紅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其身所穿紅袍也在變大,原本潔白光滑的頭此時則不停生出黑發。
當青銅短刀徹底消失,蘇紅儼然長成了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
天空烏雲散盡,陽光再度鋪灑於地。
大陵山頂。
一襲白衣的福東來面朝東方,身子輕掠間,飄然遠去。
大陵山西面十六裡地,丁良正率著三萬軍士經過,三千人將霍興禮騎馬隨行一側。
丁良望著不遠處的大陵山,興致盎然開口說道:“興禮啊,剛剛天氣實在古怪,莫不是大陵山那邊有什麽異寶出世?”
霍興禮一聽丁良此言,便知自家頭兒心裡在打什麽主意,即刻提醒道:“校尉,大陵山在東,江陵城在西,不可誤了正事。”
丁良側過頭,哈哈大笑道:“不打緊,讓其他人先去江陵城,你帶一千騎與我同去大陵山那邊看看。”
“是,校尉。”
霍興禮抱拳領命。
片刻後,一支身披黑色重甲的千人騎士隊伍從原先的行軍隊伍中分出,朝著大陵山方向行去。
霍興禮調出的這一千騎士都是自己親屬精銳騎士,座下戰馬皆是好馬,錢是丁良出的,對霍興禮及其屬下嫡系士士,丁良向來大方。
趙青發的錢不夠,丁良就直接找朝廷要。
要錢的時候丁良還不忘向上頭大潑苦水,隻道自己是倒霉催的被調到趙青麾下,名義上統轄著三萬士士,實際上真正嫡系部隊還是自己... ...
帶來的那三千多人。
想要把自己愛將霍興禮升到五千人將,人霍興禮都不敢要,只怕自己的隊伍裡填充了趙青的士,掌控不了。
說來說去概括為四字,天可憐見。
朝廷那邊念著確實委屈了丁良,但凡丁良要錢,一律給的爽快。
一千精騎疾奔如飛,不到三刻便抵至大陵山下。
丁良在老遠就瞧見了山腳下躺著的楊旭。
蘇紅被楊旭壓在身下,丁良只能從側觀得其身所穿紅袍。
丁良偏頭對霍興禮說道:“興禮,你去看看。”
霍興禮驅馬前行十余丈,隻朝著地上掃了眼便又跨馬折回,對著丁良回命道:“校尉,只是兩具屍體罷了,並無異寶。”
丁良鼓起眼睛怒道:“霍興禮!老子有時候真想一刀砍了你,老子讓你去看看,你娘希匹的真就是去看看?”
霍興禮如做錯事的孩子般,埋眼向下,低頭沉默不語。
丁良猛扯馬韁,道:“老子自己去看。”而後策馬向前。
行至楊旭蘇紅二人所躺位置半丈外,丁良翻身下馬,闊步走近,一揚腳,踢開了生死不知的楊旭,露出被遮其身下的蘇紅。
乍一瞧見蘇紅模樣,
丁良倒吸口氣,隻道是見到了畫中美人。 入眼的女子,黛眉如畫,白肌勝雪猶甚羊脂白玉,瓊鼻朱唇,美輪美奐不似人間物,再加上那身紅色長袍,更是憑添了幾分傾城之意。
丁良呆立許久,眼睛發直,竟看得癡了。
霍興禮見丁良遲遲不動,驅馬趕至,馬蹄聲將丁良思緒拉回,霍興禮這時也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蘇紅。
丁良撇頭問:“興禮啊,你覺得地上這美人怎麽樣?”
霍興禮歎道:“配得上傾城之姿,是少見的美人。”
“你娘希匹的說什麽呢?給老子下馬說話”丁良瞪了霍興禮一眼,霍興禮匆忙下了馬,丁良抬腳對著霍興禮屁股就是一腳,橫眉豎眼道:
“這種美人兒,你和老子說她才隻配得上傾城之姿?”
霍興禮忙改口道:“傾國,傾國。”
丁良惡聲道:“傾世。”
霍興禮點頭道:“沒錯,是傾世之姿。”
... ...
丁良又瞪了霍興禮一眼。
霍興禮把頭往後縮,眼睛向旁邊看,老神在在。
丁良不再和霍興禮拌嘴,蹲下身子,探手至蘇紅鼻前,而後又用右手中食兩指按壓蘇紅頸側。
感受到有微弱的脈搏跳動,丁良大喜。
起先沒探到蘇紅鼻息,丁良以為她已經死了。
在丁良的觀念裡,美人再美,若只是具屍體,那便沒了意義。
“興禮,老子這下真撿到寶貝了,哈哈”
丁良一把橫抱起蘇紅,大笑間,跨上了自己的馬背,他打算將蘇紅帶去江陵城。
霍興禮見丁良神采奕奕坐於馬上,左手抓韁,右手緊攬昏睡美人,微微搖頭。
隻道自家這黑臉校尉如果不將好色的毛病改了,實在難成大事。
丁良雙腿一夾馬肚,催動了馬蹄往回去,突又於馬背上轉頭喊道:“興禮,把那粗衫少年頭砍了。”
蘇紅既然已經被丁良得到,先前楊旭膽敢壓在蘇紅身上,在丁良這裡便是大罪。
霍興禮視線掃過之前被丁良踢到一旁的楊旭,見到其胸口處那大片血跡以及衣上破洞,長歎口氣,陡地拔出了腰間長刀,持刀右手驟揚。
鏘!
長刀回鞘。
霍興禮翻身上馬,一扯馬韁,朝著丁良追去。
楊旭平躺於地,仰面朝天,身子一動不動,雖不知死活,身體卻還是完好的。
先前霍興禮並沒有砍下楊旭的頭,他隻瞧著楊旭身上穿著便知楊旭定然出身低微, 活著已經甚是艱苦,沒道理死了後還要被人砍頭。
倒也不是霍興禮心善,只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他也是窮苦過的人。
日頭漸西。
哺時,丁良與霍興禮率著一千精騎進入江陵城。
入城之後,丁良便霸佔了城主府,當下的江陵城裡也沒有人比他官階更大,再加上城主陸鐵木已經身死,他入城主府也還算合情理。
不過,他將還在守靈中的陸鐵木妻兒家仆統統趕走就顯得很是不通人情了,陸鐵木靈柩原本放於城主府內院中堂,在丁良的呵斥下,靈柩也被抬出了府隨便找個地方葬了。
城內衛士裡有對陸鐵木忠心耿耿的,私下裡已經說盡丁良... ...
的惡言壞語,隻道他鳩佔鵲巢,黑皮凶臉,實在是個要挨千刀刮的校尉。
此時的城主府,內內外外皆是重甲將士,氣氛森然。
丁良命人將城主夫人的房間收拾了一通,榻上換了極好的褥子,更是披了丁良早年行走江湖中偶得的由雪狐皮毛所製成的毛毯,這張雪狐毛毯丁良珍藏多年,隻做收藏觀賞用,自己都沒舍得用過一次。
蘇紅此刻就臥在那雪狐毛毯上,純白色的錦緞被衾蓋至下顎處。
丁良找了張凳子坐於榻側,滿含深情盯著昏睡中的蘇紅,越看心中越歡喜。
早些時候丁良找了十幾個大夫才來看過蘇紅,大夫們給出的回復皆是蘇紅並無大礙,昏睡也只是氣血偏虛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