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賢淡淡的一笑,朝著肖立紅看了一眼,沒有再繼續說話。
片刻後。
兩支隊伍齊齊到了天刀宗的馬場外。
天刀宗的馬場非常的大,佔地近三千畝,裡面不止有數不清的一排排的馬廄,還有著大片的供馬兒跑練的草場。
雙方在進入馬場前,蘇九賢聲音輕淡說了一句:“大蛇妖的頭,必是由我斬下”
聽了他的話,楊旭依舊是不作回應,肖立紅哼哼了一聲,也是沒有再回懟蘇九賢。
進入馬場後,有一名穿著青袍的肥胖中年人一路小跑著登時就迎上了蘇九賢,離得老遠就喊:“蘇師兄下山,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蘇九賢淡聲笑著道:“廖場長,我這次下山有大任在身,需要一百匹紫睛馬,這次也辛苦你了”
說著話,蘇九賢揚手扔了個小瓶給廖場長,這裡面有靈階中品的養氣丹,對於蘇九賢和廖場長都沒太大的用,不過在周國眾所周知,丹藥是個稀罕物,很多時候有錢都買不來丹藥,所以大多數時候在武者之間,丹藥的價值比錢還要來得硬。
“哎呀,蘇師兄你可真是客氣了,你蘇師兄要來挑馬,我這馬場還不是隨便你挑,一百匹紫睛馬我可是老早就替蘇師兄備好了。”廖場長笑眯眯將蘇九賢遞給他的小瓶塞入袖子裡,嘿嘿笑著說道:“說起來,蘇師兄你上個月要的通白,三天前我已經讓人給你牽過來了。”
“通白已經買來了?”蘇九賢眉毛一挑。
“買來了買來了,錢還有點剩的”廖場長笑眯眯說道,“回頭我把帳給蘇師兄算算,多出來的錢.....”
“不用算了”蘇九賢擺了下手,輕著聲說道,“多出來的錢拿去給馬場的師兄弟們置辦點吃的喝的”
“嗨呀,蘇師兄不愧是最平易近人的天驕,我這裡就先替馬場的夥計們謝謝蘇師兄了”廖場長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上個月蘇九賢聽說鳳瀾城有人在賣六匹通白戰馬,給了廖場長白銀一萬兩,讓廖場長替他買一匹回來。
廖場長花了點手段,最後隻用了六千,蘇九賢給他的錢還剩下四千,此時聽見蘇九賢說不要了,廖場長就等於是白白得了白銀四千兩。
這是一筆巨款。
在九州大陸,二十兩白銀就是一個四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花費,如果是窮苦人家的百姓,二十兩白銀更是夠一個四口之家好吃好喝活上大半年。
如果是四千兩,更不用提了。
但對於蘇九賢來說,四千兩不過是隨手花費的一點小錢,對廖場長來說,四千兩雖說也不算多,卻也是筆不小的錢。
不遠處,一個穿著灰衣的馬場弟子正牽著匹通體雪白的馬走來。
廖場長回頭叫道:“小郭,快點!你走那麽慢是家裡死人了?耽誤了蘇師兄的大事,今天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來了,來了”
那被稱為小郭的灰衣弟子應著聲,趕緊加快了些速度,很快就把白馬牽到了蘇九賢的面前。
“辛苦了”
蘇九賢笑著扔給小郭一塊碎銀,便翻身騎上了白馬。
小郭接過了銀子,小聲道了謝,垂著首站在旁邊。
啪!
廖場長抬手猛往小郭的後腦杓一拍,說道:“還傻站著幹什麽,回去幹活”
這時,一直在旁邊不遠處站著的肖立紅看不下去了,她昂著脖子朝著廖場長喊道:“喂喂,廖場長,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 廖場長聽了聲音,撇頭看了肖立紅一眼,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旁邊由楊旭和肖立紅帶領的二十多人,不過他卻一直裝作沒看見。
南峰在坐霞山上的聲勢最低,而且很少會有南峰的弟子下山,南峰也就與這馬場的關系並不密切,廖場長雖說名義上也是天刀宗的弟子,卻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弟子,他說到底就是為天刀宗養馬練馬的。
這馬場的人,基本也都是他自己招攬的,與天刀宗並無太大的關系。
在他看來,自己的人,自己要怎麽打罵都與坐霞山上的人沒關系,他知道肖立紅是南峰的親傳弟子,不過他覺得也沒必要太賣肖立紅的面子。
肖立紅見自己說話不管用,又脆聲叫道:“你別不說話,聽好了,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廖場長卻是直接無視了肖立紅,轉身又朝著坐在馬背上的蘇九賢拱手說道:“蘇師兄,走,我帶你們去看那一百匹紫睛馬,那可都是上等的好馬,蘇師兄你帶的人若是騎上那批紫睛戰馬,蘇師兄這次定然凱旋而歸”
蘇九賢淡淡的笑,說道:“有勞廖場長了”
說著話,一行人便往馬場深處走。
肖立紅頓時不樂意了,瞪著眼睛梗著脖子就要追過去,楊旭卻伸手拉住了她,而後楊旭朝著正在往裡走的廖場長高聲道:“廖場長,我們下山也是有天刀宗的任務在身,我們需要二十九匹馬趕路,請廖場長也幫忙安排一下”
廖場長聽了楊旭說話,停步,回頭,冷笑道:“馬場西頭養著一百多匹好馬,小郭知道是哪,讓小郭帶你們去”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這裡的馬可都不便宜,回來時候要是有死了病了的,你們南峰可得原價賠償,我廖友鋒雖說只是個養馬的,卻也不會慣著你們!”
這時,在廖場長旁邊騎著馬的蘇九賢淡淡的笑著說道:“廖場長,大家都是同門,他們有不懂事的地方我替他們道歉了,犯不著生氣”
“哎呀哪能讓蘇師兄你道歉,我也沒和他們生氣,一幫小孩子不懂事,說他們兩句罷了,蘇師兄,我們走我們的......”
廖場長哈哈大笑著朝著蘇九賢連連拱手。
一行人漸漸遠去。
“那個死胖子!”肖立紅此刻氣得直咬牙,氣得連皮襖都脫下了,非得要去找廖場長單挑,楊旭拉著肖立紅好一頓勸,才讓肖立紅稍微消了些氣。
“你就不生氣?”肖立紅重新穿好了皮襖,語氣不忿的問。
“我生什麽氣啊,別人又沒惹我”楊旭低著聲說。
“那個死胖子欺負人啊,你沒看見嗎?”肖立紅哼哼著說。
“他又沒欺負你”楊旭笑。
“他對蘇師兄是那個樣子,對咱們又是那個樣子,完全就是兩個樣子你沒感覺出來嗎?你就不生氣?”肖立紅盯著楊旭,揚著眉毛說,“那個廖場長,他分明是沒有把咱們南峰放在眼裡,今天要是不教訓他一下,我氣啊,我心裡面的氣肯定沒法子出”
肖立紅的聲音很大,後面的二十七名南峰青袍弟子都聽見了,此刻他們也都紛紛出聲朝著楊旭喊了起來。
“楊師兄,肖師姐說的對,那個廖場長明擺著就是不給咱們南峰的面子,他一個養馬的,憑什麽敢對咱們耍橫啊”
“是啊楊師兄,這次下山你是咱們的領頭人,你又是咱們南峰現在地位最高的弟子, 你應該教訓一下那個廖場長才對”
“那個廖場長就是狗眼看人低,那種人就該修理一頓,以前我都不知道這馬場的場長竟然那麽囂張.....當真是反了天了”
這次隨著楊旭下山的二十七名弟子,有幾名也是下過幾次山,來馬場騎過幾次馬的,不過他們都沒有見到過廖場長,事實上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馬場的場長。
平日裡,若有尋常弟子下山,要到馬場選馬,都是馬場的灰衣雜役帶他們去挑馬。
從頭到尾,廖場長都是不露面的。
也就是坐霞山上那些地位很高的人下山要到馬場之前,廖場長提前收到了消息,才會預先做出安排,露面迎接。
就連肖立紅這位南峰的親傳弟子,也是第一次見到廖場長本人。
楊旭聽著眾人的聲音,閑定的笑了笑,輕著聲說道:“我們這次下山的任務是要去抓大蛇,就算要教訓那個廖場長,也得等到抓完大蛇後”
“真的?”肖立紅在旁邊揚起眉毛問。
“真的什麽”楊旭撇頭看著肖立紅。
“你真的會教訓廖場長嗎?”肖立紅問。
楊旭盯著肖立紅,沉吟了片刻,笑著點了點頭,老神在在的說道:“真的,要是師姐覺得那個廖場長非得受教訓不可的話,這次抓完大蛇,我一定當著師姐的面好好的修理他”
肖立紅頓時就樂了,開心的笑著道:“那我們說好了啊,等我們抓完大蛇,你一定要當著我的面暴打那個死胖子一頓”
“嗯,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