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鮑鴻所率隊伍來到了曲周,這座位於巨鹿郡東部的小城。
原本,按照路程,何雲等人要到幽州,是不應該走曲周這邊的,但何雲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繞開矩鹿,從曲周進入清河郡,再往北上去幽州。
對於何雲的決定,鮑鴻自然是無所謂,而其他人也都是以何雲為首,所以,在離開廣平之後,隊伍的路線就轉了個方向,幾天后,便來到了曲周。
何雲、鮑鴻這近三千人馬,而且是全副武裝,一下子出現在了曲周城外,自然是把曲周的城守以及守軍都給嚇了一跳,甚至關起了城門,準備兵戎相向!
幸虧何雲和鮑鴻都拿出了各自的官印,並且承諾鮑鴻所率領的兵馬駐扎城外。這才是讓曲周的縣令戰戰兢兢地下令打開城門,放何雲、鮑鴻進城。
“何,何大人!鮑大人!適才,適才多有得罪,還請兩位大人恕罪!恕罪!”
走到了驛館前,體型有些偏胖的李縣令一臉賠笑,朝著何雲、鮑鴻兩人連連作揖,那腦門上滿是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淌。要知道,現在可是初春時節,正是冷的時候!
鮑鴻卻是心裡不爽,撇過頭,根本就沒有理會李縣令的意思,剛剛在城外,他可是受了一肚子氣,哪有那麽容易原諒李縣令。
何雲則是笑了笑,把李縣令給扶了起來,說道:“李縣令切莫如此,適才李縣令也是職責所在,何錯之有?我們也只是路過此地,休息一夜之後,明日便走!”
“多謝!多謝!”
李縣令連連道謝,時不時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眼珠子一轉,立馬訕笑著說道:“兩位大人這一路辛苦了,要不然,今夜下官為兩位大人安排一場接風宴?”
李縣令的安排,顯然是為了討好何雲與鮑鴻,無論是從出身、官職,何雲、鮑鴻那都是眼前這個小小縣令需要仰望的存在,自然是要好好巴結。
何雲倒是不以為意,扭過頭看了一眼鮑鴻,用眼神詢問鮑鴻的意思。
鮑鴻見了,則是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看著辦吧!我聽你的!”
鮑鴻都這麽說了,何雲也是立馬回過頭,笑著對李縣令說道:“如此,那就打擾李縣令了!”
“不會!不會!”
見到何雲答應了,李縣令的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連連點頭,然後倒退著走了幾步,對何雲、鮑鴻躬身一禮,說道:“下官現在就去安排,現在就去安排!”
送走了李縣令,何雲與鮑鴻也是走進了驛館,稍稍收拾了一下,兩人又是在驛館的大廳內碰面。
兩人都是換了一身衣服,鮑鴻挑了挑眉毛,對何雲說道:“子葉,他不過一區區縣令,何必慣著他?”
“雖只是一介縣令,但官場上,人脈多一些總歸是有好處的!再說了,他一番好意,我們又何必拒絕呢?”
“算了!你決定了就行,我聽你的!”
鮑鴻倒也不去爭辯何雲說得有沒有道理,撇了一下嘴巴,便是低頭把玩自己腰上的一塊玉佩。
而沒過多久,李縣令就派人來請兩人前去赴宴,當即何雲、鮑鴻以及典韋,還有那二十名親衛,便是離開驛館,前去赴宴。
至於關羽等人,則是留在了城外,與鮑鴻手下的兵馬在一起。
到了宴會的地點,讓何雲和鮑鴻有些意外,李縣令竟然把接風宴的地點設在了縣衙。
當然,雖然有些意外,但何雲和鮑鴻也都沒有什麽意見,
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縣衙的牌匾,邁開步子就往縣衙裡走去。 “且慢!縣尊只是宴請了兩位大人,其他人不得入內!”
何雲、鮑鴻剛走進縣衙大門,身後就響起了一把聲音,卻是那幾名守在縣衙門口的衙役,直接把何雲身後的典韋等人給攔了下來。
“嗯?”
何雲眉頭微微一皺,扭過頭看了一眼那幾名衙役,臉上雖然沒有表露出什麽不滿,但也沒有開口,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典韋。
典韋當然不可能這麽被擋在外面,兩眼一瞪,衝著那衙役就是喝罵道:“混帳東西!吾等皆是何大人的親衛,自然要寸步不離地守在何大人身邊!你敢攔我?莫非,要對何大人不利?”
說完這話,典韋一隻腳便是重重往前一踏,哢嚓一聲,那縣衙大門前的青石台階直接就被踩碎,多出了一個大大的腳印!
而跟在典韋身後的那二十名親衛也是同時把手放在了腰間,嘩啦啦一片響動,腰間佩刀便同時拔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光,甚是刺眼!
典韋等人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勢,可是把這些衙役給嚇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也想要拔刀,可面對典韋的目光,愣是沒有那個勇氣,只能是連連後退,最後一個兩個全都被身後大門的門檻給絆倒在地,滾成了一堆!
“廢物!”
看到這幫衙役的窩囊模樣,何雲和鮑鴻也是冷笑不已,鮑鴻直接撇了撇嘴,丟下一句話,而典韋更是大手一招,便是打算帶著親衛直接衝進縣衙。
“你們,要幹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從縣衙內又是衝出了十幾人,領頭的穿著一身官服,身子骨也很壯實。
何雲認得對方,是這曲周的縣尉,之前跟在李縣令身邊的,好像是姓張。
這個姓張的縣尉出來了,一看到門口那些躺了一地的衙役,也是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衝上前,正要張口呵斥。
只是剛走上前,何雲也是上前一步,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張縣尉,這就是你們李縣令的待客之道嗎?”
何雲這一開口,張縣尉的臉色也是刷的一下變得很難看,慌忙朝著何雲抱拳一禮,說道:“何大人恕罪!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小人定會如實向縣尊大人稟明,請縣尊狠狠教訓他們!”
“哼!說得好聽!冒犯上官,就這麽輕飄飄幾句話,就想要揭過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鮑鴻,也是張口冷哼了一句,眼睛瞥了那幾名衙役,又是落在了張縣尉的身上,臉上滿是輕蔑。
鮑鴻可不是誠心難為這些人,別看鮑鴻在何雲面前很隨便,但鮑鴻那可是正兒八百的世家子弟。在世家子弟眼中,這些衙役什麽的,只不過是低賤的平民,根本沒有資格和自己相提並論,更不要說是像剛剛那樣的冒犯了!
鮑鴻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要是換做其他世家子弟,這幫衙役竟然敢攔阻自己的親衛,那就是自尋死路!
這位張縣尉顯然也是知道世家子弟的做派,臉色連著變換了幾次,最後一咬牙,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幾名衙役,喝道:“膽敢冒犯兩位大人!真是不知死活!來人,把他們拖下去!手腳都給我打斷了!”
“啊!大人!我們,我們都是……”
那幾名衙役已經是站起身了,可沒想到張縣尉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處罰,都是臉色大變,開口就要喊,只是還不等他們喊出聲,站在他們身後,跟著張縣尉一塊來的十幾人已經是同時出手,一擁而上就把他們給撲倒在地!
甚至有幾人甩起了巴掌,狠狠地給了他們幾個耳光,硬生生把他們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緊接著,就看到張縣尉一張手,這幾名衙役就被強行拉了下去,沒過多久,遠處就傳來了一聲聲慘叫聲。
做完這一切,張縣尉回過頭,臉色已經變回了平常的模樣,對著何雲、鮑鴻抱拳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大人,請!”
何雲與鮑鴻對視了一眼,隨即兩人相視一笑,便是邁步往縣衙裡走,而身後的典韋等人也是同樣邁開步子緊隨其後。
“大,大人!這幾位……”
見到典韋等人也是跟著進了縣衙, 張縣尉似乎也是有些驚訝,顯然他之前只知道那幾名衙役冒犯了何雲,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現在見到這麽多人也要跟著進縣衙,他下意識地就是喊了一聲。
“嗯?怎麽?沒完沒了了?”
鮑鴻臉上有些不耐煩了,而何雲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張縣尉。
“不,不,不敢!不敢!幾位,裡面請!”
且不說鮑鴻的質問,光是何雲的目光掃過來,就讓張縣尉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慌忙低下了頭,連連擺手喊了幾聲,同時連著後退了幾步,再也不敢阻攔典韋等人了。
見到張縣尉退讓,鮑鴻還有些可惜地撇了撇嘴吧,哼了一聲,倒是何雲笑著拍了拍鮑鴻的肩膀,兩人也不再多言,帶著典韋等人繼續往縣衙裡走去。
等到何雲等人走進了縣衙,一直低著頭站在縣衙大門旁的張縣尉這才是抬起頭,臉色也是變得極為難看,隨手招來了一旁的一名手下,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就打發他離開了。
走進了縣衙之後,自然有人引何雲、鮑鴻往裡面走去,很快,到了一間大廳門前,只見那大廳內早已經布置好了,正是一場宴席的牌面。
“哈哈哈哈!何大人!鮑大人!下官恭迎兩位大人!”
走到大廳門口,那李縣令胖乎乎的身子就已經迎了出來,笑呵呵地朝著何雲、鮑鴻兩人躬身行禮。只是等他抬起頭,看到何雲、鮑鴻身後那二十多名人高馬大的壯漢時,臉上立馬就變了個樣,顯然是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