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義,作為歷史上黃巾起義中第一個被殺的太平道高層,無疑是太平道頗具影響力的大人物!
事實上,馬元義的死也是間接造成張角提前發起起義的原因之一。甚至於,如果不是馬元義被殺,後來張角病故之後,以馬元義的威望,完全可以避免張寶、張梁二人後來的爭權奪利,以至黃巾軍分崩離析。
所以,當初在讀這段歷史的時候,何雲也是對馬元義這個人的印象極深,還特別做過深度解讀。
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前唐周情不自禁地喊出那一聲“大師兄”,何雲就意識到了,那名手持利刃、最後卻被關羽一劍斬殺的短褂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張角的大弟子,馬元義!
“你,你怎知我大師兄,馬元義?”
唐周忍不住喊出聲來,他也是沒想到何雲能夠說出馬元義這個名字。畢竟馬元義雖然在太平道內聲名赫赫,但名聲卻從未傳到外面去啊!
“嗯?”
唐周這一猶豫,何雲立馬就是把眼睛一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唐周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是大聲喊道:“是!是!是馬元義!就是,就是被這位將軍斬殺之人!就是馬元義!”
唐周現在已經是走上了背叛太平道的路,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只能是一條路走到底!連張角都背叛了,背叛馬元義又算得了什麽?
果然是馬元義!
何雲心裡頭一跳,馬元義這一死,可是歷史上記載的要早了三四年了!馬元義死了,對太平道的起義計劃有多大影響呢?
如果,如果這個時候對太平道動手......
何雲越想越興奮,之前何雲醫治沒有對太平道出手,一是忌憚太平道的實力,怕貿然出手,非但不能消滅太平道,反倒是打草驚蛇。二來,就是沒辦法確定張角的下落,張角是太平道的主心骨,若是不能解決掉張角,哪怕殺掉再多的太平道妖道,也是無濟於事。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唐周這麽一個小叛徒,只要利用得當,何雲可以隨時掌握張角的動向,若是能夠將張角除掉,那豈不是可以將未來的黃巾之亂消弭於無形?
冷靜!冷靜!千萬別衝動!事情要慢慢的,一件一件來!
何雲深吸了口氣,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扭過頭看了一眼唐周,冷哼了一聲,對關羽、典韋吩咐道:“先把他給押下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見他!”
“喏!”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何雲遇刺的事情就已經被何進知道了。哪怕昨天晚上何雲故意從後門入府,但他們三人渾身是血的樣子,還是被不少人看到了,一來二去,自然也就傳到何進的耳朵裡。
得知何雲昨天晚上竟然遇刺,何進也是勃然大怒,立馬就把何雲找來詢問情況。雖然知道何雲並沒有受傷,但何進也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立馬就差人去了洛陽府衙,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對於何進的舉動,何雲也沒有出言製止,因為他也是剛剛得到了消息,昨天夜裡在雲煙樓鬧事的董凡等人,當天晚上就被洛陽府尹給放了!
洛陽府尹的做法,已經是一個很明顯的站隊了,只不過這洛陽府尹站的是董家的隊列!
一想到這件事,何雲也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冽。
“義父!孩兒覺得,昨天晚上孩兒遭遇刺客這件事,完全可以把這個消息送進宮了!”
“嗯?”
何進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何雲的意思,
抬起頭,滿臉疑惑地望向了何雲。不過等到何雲附耳說了幾句之後,何進的臉色立馬就有了變化,不住地點起了頭。 “混帳!”
一聲怒吼,從皇宮內的天子寢宮響起。
只見寢宮內,那些宮女內侍跪倒了一片,唯有一名穿著紅黑周天星炮的男子,正不停地摔打著東西,在寢宮內大發雷霆。
這名男子正是當今大漢天子,劉宏!
這些日子,劉宏的心情明顯不太好,起因嘛,自然就是王美人被毒殺的事情。
其實,正如何雲所分析的那樣,對於王美人,一向喜新厭舊的劉宏的確是有些厭煩了,但不管怎麽說,那王美人還是給自己生下了一個龍子,就這樣莫名其妙被人給毒殺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日後某一天,自己也會被別人給毒殺?
至於是不是何皇后所為,一開始劉宏還是認定了何皇后是凶手,可隨著各種指定何皇后的證據出現,反倒是讓劉宏漸漸有了疑心。
自己的女人,劉宏豈會不了解。何皇后的確不怎麽聰明,也容易衝動,但並不意味著何皇后她沒有腦子!
毒殺一個劉宏寵信的妃子,衝動之下的何皇后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但做出這種事還要留下這麽多破綻和證據,何皇后就算是再蠢,也不會這麽做。
只不過劉宏之前已經下令認定何皇后為凶手,現在要讓他撤回命令,那未免有失他天子的顏面。正好劉宏對何皇后也同樣有所厭煩,就乾脆順勢把她給廢了,到時候再另外立一個自己喜歡的妃子當皇后便是了。
只是今天劉宏上朝,再次提起要廢黜何皇后,卻沒想到反對的朝臣竟是比前幾日多出了好幾倍,這讓劉宏也是完全預料不到,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只能是草草了事。
回到寢宮,劉宏那也是越想越氣,這才有了這一場龍顏大怒。
“陛下息怒!”
等到劉宏發了一大通脾氣之後,從旁邊走進了一名內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相貌堂堂,體格雄壯,對著劉宏就是躬身一禮。
“哼!”
發了那麽一大通脾氣,劉宏心裡頭的悶氣也是消了不少,扭過頭看了一眼那內侍,冷冷地喝問道:“查出來了嗎?”
之前幾日,劉宏也是收拾了幾名朝臣,按理說,今天這些朝臣應該不敢再出言反對才是。可沒想到事與願違,今日卻是跳出了這麽多人,這就很奇怪了。
所以劉宏一下朝,就讓人去查一查,究竟是怎麽回事,眼前這名內侍,正是劉宏的心腹,蹇碩!
蹇碩對劉宏一禮,說道:“奴才已經查清楚了,今日跳出來頂撞陛下的這些朝臣,多是袁家、楊家的門生!而今日之事,也都是袁家出面的!”
“袁家?袁逢?他竟敢這麽做?”
蹇碩查出來的結果,卻是讓劉宏很是意外,在他印象中,袁逢那可是隻老狐狸,而且絕不會輕易冒頭。這次竟然會主動牽頭,鬧出這麽大的陣仗,實在是出乎劉宏的意料!
而更讓劉宏在意的,卻是袁逢這麽做的用意,難不成,何家,和袁家聯手了?
似乎是看出了劉宏的疑惑,蹇碩又是接著說道:“陛下,奴才還查到一件事,何家義子何雲,與袁家袁紹乃是好友,前幾日夜裡,兩人還曾飲宴!”
“何雲?袁紹?”
聽得這兩個名字,劉宏又是眉毛挑了挑,似乎有些印象,片刻之後,劉宏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一抹陰霾。
何家只不過是仗著何皇后崛起的一個小家族,最厲害的何進,現在也不過才是將作大臣,這也是劉宏敢執意廢黜何皇后的底氣。
可袁家可就不一樣了,四世三公,門生故吏可以說是遍布天下!袁家若是插手此事,那廢黜何皇后的事情,劉宏就要考慮考慮了。
“陛下!奴才求見!”
就在劉宏低頭思索的時候,又有一把聲音響起,劉宏聽了,朝著寢宮門口望去,又是看到一名內侍,正躬身站在那裡,雖然沒有抬起頭,但劉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宮內中常侍段珪。
“嗯!進來吧!”
雖然段珪的身份,比不上張讓、趙忠那麽高,但也都是值得劉宏信任的親信, 所以劉宏也只是擺了擺手,便是示意段珪進來。
而見到段珪進來之後,站在一旁的蹇碩則是眉頭微皺,猶豫了片刻,便是躬身朝著劉宏告辭,在得到劉宏首肯之後,蹇碩才是彎著腰,倒退著離開了寢宮。
兩人一進一退,相遇之時,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望向了對方,卻是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看著蹇碩就這麽走了,甚至都沒有跟自己打招呼,段珪的眼睛立馬眯成了一條縫,本來就是細長的雙眸,變得跟狐狸的眼睛一樣,眼縫中透出了絲絲寒光。
“奴才參見陛下!”
段珪邁著小碎步,很快就走到了劉宏面前,對劉宏跪拜一禮,甚至都不在意地上那些碎渣子。
見到段珪如此虔誠的禮節,劉宏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臉上甚至還掛起了一抹笑意,甩了一下衣袖,說道:“行了!別跪了!起來吧!”
“謝陛下!”
哪怕是有了劉宏的首肯,段珪並沒有立馬就起身,而是再朝著劉宏磕了個頭,這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弓著腰對劉宏說道:“奴才聽聞陛下今日龍顏大怒,擔心陛下傷身,所以特意讓禦廚為陛下熬了一份鱸魚湯!為陛下進補!”
聽得段珪的話,劉宏的臉色更是好了不少,連連點頭,一臉感慨地說道:“這滿朝文武,倘若都像你們一樣體恤朕,那朕也不用操心勞力了!”
“陛下謬讚了!為陛下分憂,本就是奴才們的本分!”
段珪笑眯眯地說著話,同時又把腦袋往下低垂了幾分,態度更加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