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喊出這一聲,何雲也是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袁紹,便沒有繼續開口了。對方既然與袁紹相識,就算是賣了袁紹的面子,自己也不好追究了。
而對方其中一人見到袁紹,也是先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迎著袁紹喊道:“好你個袁本初!這幾年不見,你倒是不認老友了?”
對方這話說出口,袁紹也是同樣回過神來,哈哈大笑了一番,直接走上前,和對方就是一個熊抱,笑著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什麽時候回洛陽的,竟然都不告訴我一聲!還有你,允誠兄!你怎可幫著這小子瞞我?”
對方的另一人也是走了過來,一臉無奈地衝著袁紹拱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同伴,說道:“本初兄可莫要怪我了!要怪,你得怪他!是他不讓我通知你的!”
哪怕被自己的同伴指著,那名男子也沒有半點尷尬,反倒是嘿嘿一笑,突然拉住了袁紹的手,說道:“本初兄,你既是在此,那肯定有酒吧?均一點給我們吧!這家酒樓的酒,太貴了!我和允誠兄可不像你袁家,家大業大!”
“你啊你!還是改不了老毛病!”
袁紹則是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兩手一攤,說道:“別想了,我也是有人請客,才敢來這裡喝酒!洛陽城內誰人不知,這雲煙樓的美酒貴如黃金啊!”
袁紹說話間,也是用手指了指身後的何雲,示意是何雲請客。而此刻何雲正在一旁和掌櫃的問明了情況,原來對方兩人來酒樓飲酒,在問清楚價格之後,便是大喊酒樓是奸商,埋怨酒樓的酒水太貴了,掌櫃的好說歹說也說不通,這才是吵得那麽厲害。
何雲也是有些無語了,這雲煙樓的蒸餾酒的確定價很貴,但也不至於貴得那麽離譜,只要是洛陽城內比較富裕的人家,也都能吃得起。
對方既然能夠與袁紹論交,那就肯定不是普通人家,怎麽會連雲煙樓的酒都喝不起?
不過袁紹都這麽說了,何雲也不好指著袁紹說他胡說八道了,只能是笑呵呵地走上前,對著兩人拱手一禮,說道:“兩位既是本初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何雲的朋友!酒自然是管夠!不如一塊上去,喝個痛快!”
“好!果然豪爽!操就愛結交如此豪爽的朋友!”
最先和袁紹打招呼的那人立馬兩眼放著亮光,哈哈大笑起來,衝著何雲就是拱手一禮,轉眼又是變得十分正經,說道:“在下曹操,表字孟德!還未請教......”
對方自報姓名之後,何雲的兩隻眼睛也是同樣閃過了一道光芒,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笑呵呵的樣子,說道:“在下姓何名雲,字子葉!”
見到何雲與曹操都是自報姓名了,剩下那人也是連忙笑著說道:“在下鮑信,字允誠!”
大家相互寒暄了一番,袁紹也不忘給何雲介紹了一句:“這位允誠兄,那可是允義的族兄!”
“哦?原來是允義兄的兄長,失敬!失敬!”
洛陽碩大也不算大,對方竟然是鮑鴻的族兄,何雲也只是有些意外,但也沒有過於驚訝,笑著又打了句招呼。
不過鮑信與鮑鴻似乎也不算太親密,知道何雲與鮑鴻相識,也沒有其他的反應,只是笑著又多寒暄了幾句。
很快,四人便是直接上了二樓,何雲也是交代了掌櫃的,好酒好菜全都送上來,有何雲這位酒樓的東家坐鎮,自然就無所顧忌,四人就這麽圍著酒桌開環暢飲起來。
一口喝了一杯美酒,
何雲的目光卻是忍不住朝著對面的曹操瞥了過去。 竟然是曹操!這還真是令人意外啊!
雖然何雲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裡對能夠親眼遇見這位歷史上最具爭議色彩的漢末梟雄,還是不免有些激動的,只不過何雲控制得好,沒讓人看出他心中的變化。
當然,來到這個年代這麽多年,對於能夠碰到各種歷史名人,何雲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說起來,其實早在前幾年,何雲就有意去尋找曹操,想要和曹操提前結識,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曹操已經不在洛陽了,所以何雲也是一直無緣一見。卻沒想到,今日在這雲煙樓,意外遇見了曹操。
“子葉如此看我,想必今日不是第一次聽到操的名字吧?”
何雲幾次不經意地望向曹操,曹操也是有所察覺,不過曹操卻沒有裝作沒看到,反倒是開門見山地點破了,這一開口,也是讓何雲不免有些尷尬。這曹操果然和別人與眾不同,行事作風的確是有些出人意表。
不過何雲很快就是笑了笑,說道:“孟德兄既然這麽說了,那小弟也不敢隱瞞!早年就聽聞孟德兄的事跡!當年設五色棒,殺蹇碩之叔,小弟聽聞之後,也是敬佩孟德兄的膽量啊!”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此事!”
何雲提起往事,曹操也是不以為意,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連連點頭說道:“當年之勇,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雖然口口聲聲不提,但看曹操那略帶得意的表情,還忍不住一口飲盡了一杯酒,何雲就知道曹操對此事也是引以為傲。
也難怪,蹇碩雖然不是十常侍之一,但那也是深得天子寵信,朝堂內外,可沒有多少人敢得罪蹇碩的。可曹操卻敢以違反宵禁為由,直接把蹇碩的叔叔給打死了,這份膽量,那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孟德!你此次回洛陽,可是有複起之意?”
袁紹也是張口問了一句,臉上的神情也是正經了不少,對於他們這些官宦子弟來說,仕途才是他們最看重的事情。
曹操也是收起了先前的嬉笑模樣,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嗯!上個月得到朝廷的征召,入朝為議郎!不過,應該只是一個虛職,朝堂上暫時沒有什麽實質的空缺。”
何雲也是挑了挑眉毛,要論官職大小,曹操這個議郎的職位,卻是要比何雲這個解縣縣令高出一些,但也不會高太多。
但論實權,議郎可就遠不如治理一縣之地的縣令了,特別是曹操這種虛職的情況,手中沒有半點實權,最多就是寫奏本議朝政罷了。當初何皇后被幽禁,天子想要廢後,就有不少議郎上奏反對,結果被盛怒之下的天子給直接關進了大牢,其中幾個到現在都還沒被放出來呢!
何雲估摸著,恐怕就是這幾名議郎被關了,這才空出了職位,讓曹操給填上了。至於那些有些實權的議郎,曹操暫時是別想了。
“議郎?議郎,也不錯啊!慢慢來吧!以孟德之才,將來必有出頭之日!”
袁紹也是愣了一下,顯然也知道這議郎的職位不怎麽樣,不過很快又是想到了什麽,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反倒是勸慰了曹操幾句。
曹操卻是哈哈一笑,似乎渾然不在意這些,端起酒杯就是往嘴巴裡灌,笑道:“幾年沒有回洛陽了,卻不知洛陽多了這麽一家酒樓,而且有如此美酒!子葉!你今日請我喝酒,改日我還想喝,可是請不起你啊!”
“孟德兄說笑了!其實這雲煙樓便是我名下的產業,待會我交待一句,孟德兄今後來此飲酒,分文不取!孟德兄想什麽時候來喝酒,都行!”
何雲笑著擺了擺手,直接就給出了一個承諾。不過是一些酒水罷了,能值多少錢?要是能換來與曹操結交,那簡直是再劃得來不過了!
“好!好!我果然沒看錯,子葉的確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哈哈哈哈!”
曹操也不客氣, 應下了何雲的這個人情,也是顯得十分高興,又是連連幹了三杯,倒是讓身邊的袁紹、鮑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子葉,我聽你名字甚為熟悉,莫非,你就是幾個月前獵殺白虎的那位‘虎侯’?”
鮑信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看著何雲,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也難怪鮑信這麽久才記起何雲的名號來,當時何雲殺死白虎的名聲雖然很響亮,但這裡畢竟是洛陽,這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天天新鮮事過去了,早就沒有多少人記住何雲這位曾經的“虎侯”了。
再加上何雲的模樣也是文質彬彬,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擊殺白虎的高手,所以鮑信之前也一直沒有想起來。
“虎侯?”
聽得鮑信說起此事,唯一不知道這件事的曹操也是滿臉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而袁紹、鮑信也是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曹操也是滿臉驚訝,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何雲,最後驚呼道:“沒想到子葉竟是一位高手!佩服!佩服!此等快事,光是聽說,就令人痛快,當飲酒三杯!”
曹操帶頭給何雲敬酒,緊接著大家又是推杯換盞,氣氛越來越好,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四人都喝得爛醉如泥,還是掌櫃的派人找來馬車,把四人各自送回府上去的。
何雲回到何府,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不過,讓何雲清醒過來的,可不是第二日早上的陽光,而是一則消息。
“什麽?張角派人來洛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