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已經結束,江湖人紛紛退去,至於明天的頒獎典禮,除了獲得冠軍的泰山派,其他人根本就不關心。
唯獨一些大小報社筆記人依然留了下來,可是他們大都住在鶯鶯燕燕的萬花樓,卻沒人來龍門客棧投宿。
龍門客棧又恢復了往日的“門可羅雀”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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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時。
為本屆武林大會的頒獎典禮,張縣令有幸請到了【濟南府尹】裘大人來觀摩指導,可不知為何,府尹大人姍姍來遲,說好的午時到,可現在還沒來呢。
張縣令等在城門口,都快被太陽烤焦了,依然看不到裘大人那傲岸的身影,不禁有些著急。
趕緊派人去打聽,才知道府尹大人距離縣城還有三十裡,估摸著最快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到。
一個時辰?
府尹大人是爬來的?
當然不能這樣問,而且府尹大人身邊秘書郎也說了,府尹大人關心百姓疾苦,一路之上要看一看各地的莊稼生產是否受到了旱情的影響。
一聽這話,張縣令冒汗了,連忙坐轎子跑出去,去到臨縣交界處等候府尹大人大駕光臨。
臨走還不忘了告訴林捕頭,趕緊在城裡製造聲勢,讓全城百姓都來歡迎這位“備受人民愛戴”的濟南府尹大人。
——
“府尹大人要來啦!”
林捕頭衝到街頭,左手提著一面大號銅鑼,右手抓著大鑼槌,猛敲。
身後,跛腳的趙四,腰扎一面兩面鼓,兩隻手急速交替,敲打出清脆腰鼓聲。
最後是小眼睛張三,鼓起腮幫子吹起嗩呐,聲音忽而鏗鏘忽而悠揚,傳出去幾裡地那麽遠,惹得午睡的尤蘭扯嗓子一陣大罵。
本來說好的,頒獎典禮中午舉行,可是聽說府尹大人要來觀摩指導,頒獎典禮又挪到下午去了。
為了烘托端午佳節領導來指導工作的熱烈氣氛,林捕頭敲鑼打鼓來到人流最密集的紫石街上,站在南門口吸引群眾。
可當他喊出“府尹大人要來啦”的時候,街上卻突然變得凋零。
感覺整個城都變得人煙稀少。
人,沒了。
“看來府尹大人的聲望不太行啊。”
林捕頭拎著銅鑼有些犯難了,作為老濟南人,林捕頭深知裘大人的德行,這個人給百姓的印象實在是……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可如今,縣令大人把這事交給俺,俺總不能不辦事呀,而且還一定要辦好。”
想到這裡,林捕頭向右拐,直接走進龍門客棧。
見林捕頭又來了,迎賓小女童唐小魚都懶得歡迎他,撇著嘴坐回到門檻後面小板凳上,歪頭不理人。
林捕頭當然不會跟一個小孩一般見識,可是通過小孩的表現,就知道這家人並不待見自己,其實這也不奇怪,自己總來白吃白喝的,卻沒給人家辦過什麽事,倒是會讓人覺得厭煩。
其實這些人情,林捕頭都懂,可他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如果見到機會不插一杠子打打秋風,總覺得好像虧點什麽。
“林捕頭,來喝茶。”武松揮手道。
見到武松,林捕頭懊惱地坐到椅子裡,歎了口氣道:“都說無官一身輕,當差不自在。咱家是個命苦人啊,竟乾些費力不討好的活。”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來。”武松道。
“嗯,這件事,還真需要咱紫石街第一好漢幫幫忙。一會兒濟南府尹裘大人會來本縣,本縣張縣令說了,要熱情招待。我想著咱龍門客棧就在南城門口,你家如若能首先張羅起來,必然是最惹眼的,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武松道:“面對這種事,我不在行,也不懂你們當官的規矩。我看我還是少露面吧,省得好心辦壞事,反而不美。”
林捕頭道:“不說話也無妨,在旁邊站著,對府尹大人行禮便是。如果不願意行禮,你看著他總行吧?表示對上官的崇拜,那種崇拜的眼神,比行禮還管用哩。”
這時,午睡被吵醒閑著沒事的尤蘭慢慢悠悠從樓上走了下來,由於屋裡沒人,她倒是聽清了剛才林捕頭的請求,尤蘭懶洋洋道:“林捕頭,歡迎上官應該是你們的拿手活兒,今兒個怎的還撓頭了呢?”
林捕頭道:“尤姑娘有所不知,這裘大人人品不是很好,在濟南府沒有百姓喜歡他,所以想通過普通手段鼓舞百姓來街上歡迎,實在是一件難事。我已經想好了,去縣裡各大私塾走一走,讓學生們出來舉小旗歡迎。可即便如此,也不過幾十號人,算不上隆重,我還是覺得難辦。”
尤蘭眼珠一轉,道:“林捕頭,如若你當真想搞好歡迎工作,我覺得你應該來請我。”
“請你?”
“是的。”
“你能幹什麽?”林捕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尤蘭:“說來聽聽。”
“我會跳舞呀!當街給我搭起來一座小台, 我台上一舞,引來無數觀眾,到時候府尹大人來了,我再讀一篇朗朗上口的歡迎文稿,保證府尹大人滿意。”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林捕頭興奮跳起。
可是剛跳起來,他又顯得有些不自在。
頓了一會,道:“我看還是算了吧。當著武松兄弟的面,我還是說實話,其實尤蘭妹子這法子是行不通的。因為那裘大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如若讓他看到咱家妹子當街跳舞,就憑咱妹子這身段長相,我想他是不會放過的。我看還是藏起來更好些。”
聞言,尤蘭一笑道:“我還真就不怕這好色之人,林捕頭,我隻問你,如若我幫了你這次,你怎麽感謝我?”
林捕頭眨巴眨巴眼睛,對尤蘭的這句話有些沒搞懂,他也不是很了解尤蘭的為人,難不成人家巴不得跟大官姘上?
林捕頭的心情突然變得不好了,他低著頭說:“我林家翰也沒什麽本事,要說這捕頭的權力,也不是很大。不過在這陽谷縣裡,我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一些人五人六的見到我,總要客氣一聲。這次你幫了我,將來你們需要照應的時候,林某絕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