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良丁常玩碎山的時候,在角莊和晉海縣邊界的河流旁,孟懷柔在這裡練習控水。
角莊邊界這裡雖然有人來回的巡邏,但在有人來的時候,孟懷柔會提前發現,然後裝作在河邊打坐,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水是千變萬化的,是可以重如大山,或者是漂浮在空氣中的水霧。掌握水,相比良丁常玩碎山難度多了點,當然水的變化也更多了點。
孟懷柔一掌探出,對著河水吸出一條小蛇粗細的水柱,然後丟到身後的田地裡,一掌一掌的不斷重複,速度越來越快,水柱也越來越粗,然而粗到手臂的水柱,算是她剛開始的極限了!
知道了現在能力的極限,那麽還要知道自己控水的極限在哪裡,水的千變萬化使得孟懷柔的心神倍感疲勞,要將一條長兩米、手臂粗細是水柱在身邊半空中轉動,那是要用雙手操控,心神慢慢指揮水柱的各個部位都能達到自己要求的形態。
其實並非是肉眼看到那樣,似乎是用意念來操控,實際上是用空氣中水分來遙控,而自己手掌直接露在外,可以接觸到空氣中的水分,這麽一個傳遞的過程才是控水的流程。
難度大,孟懷柔練習一炷香的時間,就要打坐修煉恢復一炷香時間,有時候感覺頭腦欲裂,就必須多休息一會兒。
第一日練習完之後,孟懷柔累的第二日幾乎無力爬起,孟懷度心疼的守在自己妹妹的床邊,“妹,不可這樣操之過急!一定要切記,欲速則不達!萬事都要徐徐圖之!”
“哥,我知道!但從一開始就給自己增大強度,也是增加習武基礎難度的良好開始,爺爺不是說過嘛,習武就是要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孟懷柔的腦力沒有經受過這麽高強度的消耗,第一次強度練習,使得她出現了極度疲勞,那種疲勞和身體的疲勞是兩碼事。
此刻孟懷度開口勸說的話語,也只有搬弄學堂裡的一些古話,然而他的學習並沒孟懷柔好,想勸說妹妹適度修煉,似乎沒有找到合適的說詞,喳巴喳巴嘴,半天沒有墨跡出一句話來。
孟懷柔看著自己的哥哥,因為關心自己而焦急,躺在床上虛弱的笑笑,“哥,妹妹沒有那麽弱,我再休息個半天,一定能恢復的!”
“那...那你休息!我去找水弟,看看他那裡有沒有什麽補腦子的藥材,你只靠休息,恢復的還是慢了點!”孟懷度說完,不再逗留,沒等孟懷柔說什麽起身就出了屋子。
孟懷柔是要休息,其實也不至於要休息的那麽久,只是第一天修煉,腦子雖然很累了,但始終在想著修煉上的點點滴滴,這就讓她一夜的睡眠,變得很淺,看似睡著了,實則腦子還在運轉。
離開屋子的孟懷度,直接去縣衙找了梁水,豈料梁水不在,打聽了一問才知道,去了海船工坊,於是孟懷度騎馬趕去了海船工坊。
師爺去了海島,海船工坊這裡便需要梁水親自過來監督,說是來監督,經過兩年多的發展,海船工坊的體制和制度都已經健全,工匠裡也因為手藝和責任心提拔出許多高級技師和管理層,不僅可以實現團隊自律管理,還有高級技師不斷的教導別人,這樣的發展宛如一個不斷進步不斷完善的機器,已經可以獨立運轉了。除非有什麽大事,需要梁水出面,多數的時候,梁水在這裡純屬於躲懶。
梁水的躲懶,並非是休息,而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向生物芯片學習東西,自從他到角莊來之後,跟著生物芯片學習的時間,
被壓縮到很少。 當下海島要建設,梁水為了海島人有精神寄托,給師爺弄了未來城池的模樣,原本可以說那未來城池是幾十年後才會出現的,但現在因為良丁常和孟懷柔他們二人特殊脈系的橫空出世,那不可思議的未來城池,貌似並不需要幾十年,或許幾年甚至是一兩年就會出現在海島上!
昨日要求良丁常和孟懷柔加緊練功,他也不能懈怠,萬一人家的能力可以建造那未來城池了,而梁水的技術拿不出來,那不就變成是坑人家了麽?所以啊,梁水跑到海船工坊來跟著生物芯片學習著畫作裡未來城池的建設。
半山腰的木屋裡,朝南的陽台上,梁水閉著眼睛跟著生物芯片學習,手裡一隻筆在案幾的白紙上揮舞,那是城池建設的根本,地下部分複雜的官道,要在地面建設之前就要完成施工的。
照理來說,孟懷度不能到海船工坊,然而昨日也去縣衙參加會議,梁水發給了他們每人一塊腰牌,那腰牌不僅代表了身份,更加是一些機密之地的通行證,昨日剛拿到手,今日就派上用場了。
手持腰牌,通過海船工坊三道明關卡、五道暗關卡,孟懷度見到了正閉著眼睛畫東西的梁水。
梁水早就從感知中察覺到來人是孟懷度,而當下,地面的官道似乎接近尾聲了,梁水也不打算停下來,於是便沒有收手。
孟懷度為人耿直,看到梁水這樣狀態並沒有去打攪,而且即使他看到了,也不會對人說出去。
等待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梁水收筆,睜開眼看著心急如焚的孟懷度,“懷度,是不是懷柔出事了?”
能讓孟懷度心急的事情可不多,要麽角莊有事,要麽就是他妹妹有事,當下若是角莊有事,也不會讓他來報信,所以此刻孟懷度來,就一定是因為孟懷柔。
聽到梁水猜到了來意,孟懷度也沒藏掖,“我妹妹她今天早晨沒有去縣衙,不是因為躲懶,是昨日修煉過於疲勞,腦力消耗過度,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懷柔妹紙確實不錯,不過有點心急了!和你一樣。”梁水給孟懷度倒了一杯茶,讓他先靜下來。
孟懷度那裡有心情喝茶,“水弟,您這裡有沒有什麽補腦子的,我想給懷柔弄點吃吃,這樣每天消耗過度,人會不會傻掉?”
“補腦子的?豬腦羊腦,還有核桃,不過這些對腦子的益處並非很明顯,我想...懷柔妹紙應該是摸索她的極限!”梁水猜測著說道。
“極限?”這個詞對於孟懷度來說非常的陌生,他的大力無窮,在到處都是人的角莊,根本沒有地方讓他揮霍全身的力道,對於自己的極限,他從來沒有去探查過。
梁水看著孟懷度不解,也猜到了他沒有嘗試摸索自己的極限,“懷度,你當初踏入內修的時候,不也是腦子裡始終衝動想找個地方打一拳嗎?”
“是啊!”孟懷度當初控制好了幾天那種衝動,慢慢的才平靜下來。
梁水將案幾上的茶水朝孟懷度面前推了推,“先喝口茶,莫急!”
和梁水在一起時間久了,每次聽到梁水說話,突然跳出話題,那就說明他打算說長話了,於是孟懷度不再拒絕,端起小杯子,一口喝完了一杯,放下茶杯後,才呆呆的看著梁水,等待著梁水說點什麽。
“每個人當初獲得了能力之後,都想知道極限是哪裡,說直白點,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些什麽,又可以做到什麽地步,就像你當初想打一拳一樣,也是想看看自己有多少力量。呃...昨日累壞的可不止是懷柔妹紙,良胖子為了蛋糕,也是拚了!傍晚才從采石場回來,而且沒有吃東西,回到屋子裡就睡了!負責保護他的暗衛,一路跟隨,生怕他會昏倒在什麽地方。”梁水慢慢說著昨日發生的事情。
孟懷度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丁常這麽玩命?水弟,這個話若是換個人說,別說我不信,所有認識死胖子的人,沒個會信!”
“良丁常也是為了知道極限在哪裡,聽暗衛的說詞,起先他想把整個山都搬到角莊去,呵呵。”梁水笑說著。
孟懷度再次驚訝,急忙追問:“啊?!整座山?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也有不小的成就,將一塊高二十米的山石,從山體上分離了出來,然後對著山石一掌一掌的打了一天!”說道這裡,梁水收了笑意,良丁常的努力,是在為了角莊,為了海島,為了更多的人,雖然有些目的是為了蛋糕,但良丁常也很清楚,假如角莊或者海島有什麽災難,那麽他想吃的蛋糕也沒了出處,所以無論為什麽要努力,出發點也是為梁水的心願。
聽到良丁常也變得努力,孟懷度沒有在心疼妹妹,只是將心疼變成了擔憂,也算是記掛吧,這樣的心態幾乎是孟懷度這個做哥哥的正常心態了。
不過,孟懷度除了放下對妹妹的心疼之外,心裡還多了點對自己的要求,良丁常是他們所有人之中最不上進的一個家夥,除了吃睡,其他的還真沒有什麽能讓他表現出積極的,而現在良丁常竟然對內修而積極了,那麽也就說明了他在進步,孟懷度心裡那強烈的好勝心,在此時被激發了出來!
看著海船工坊裡一根根粗大的木頭,由支架高高吊起,孟懷度似乎找到了全身力氣的使用之地,“水弟,此處那麽多重物,可否讓我來此出力?角莊的安全,以現在的護衛武功來說,完全可以應對,我...我也要多修煉!”
梁水看出了孟懷度的心聲,微笑著說道:“求之不得!不過,不是在這裡,而是去海島,那裡也有造船工坊,並且你的用武之地更加寬敞,這裡...你也看到了,人山人海的,你也無法施展!”
孟懷度的請求,其實對於梁水來說也是一份意外的收獲,海船是當下最重要的工具,也是海島未來長期需要的必備之物,若是萬金脈的孟懷度加入了造船事業,相信造船速度也會加快不少的。
“好!呃...我妹妹就要拜托你來照顧了!”孟懷度沒有多少牽掛,孟老爺子如今在護衛隊伍裡意氣風發,滿面紅光的像個小夥子,身子本來就很健碩,所以絲毫不用孟懷度牽掛,而孟懷柔才剛剛開始內修,如今在最關鍵的時刻, 孟懷度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她妹妹。
梁水可沒滿足他的願望,“懷柔不需要我照顧,還是你自己照顧吧!”
要不是看著梁水是笑著說出這句話,孟懷度都能和梁水翻臉,不過此時,看著梁水一臉笑意,孟懷度猜到了一種可能,“水弟,莫非是要懷柔和我一起去海島?”
“嗯!不止你們兄妹,孟老爺子也要過去,還有你們孟家的老小,今日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和孟老爺子談過了,你們孟家全部搬去海島,只是你們父母和其他長輩,如今仍舊在軍中效力,老爺子已經派人去送信了,能回來的就回來,不能回來就低調的在軍中繼續當兵,日後可能是我們的援兵!”梁水對最近的局勢還是有點迷茫,回想起皇帝沒有了音訊,那麽此後的事態,會變得非常惡劣,一旦皇帝有變,那麽沒有皇帝罩著的角莊將會孤立無援,天下想對角莊下手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孟懷度震驚,孟老爺子雖然當初說來角莊,但可沒有說出投靠的話語,如今連那些已經在軍中效力的人都要召回來,那就意味著孟家要全部依仗梁水,想到此,孟懷度心中並沒有多少波瀾,反倒孟家老小都在梁水麾下,會令他更加的義無反顧。
“好!我這回去,讓妹妹也收拾一下!”孟懷度很果決的回應著。
而梁水則是擺擺手,“千萬不要聲張,還留在你們孟府裡的小輩,也是分批的出來,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什麽端倪來,你和懷柔,離開角莊時,也盡量隱蔽,角莊將在不久之後,會變成一個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