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一城,梁水在這裡耽擱了兩天,準備了許多食物,還有一些厚重的衣物和被子,才趕往雪頂高山,而且因為東西多,路途上又多耽擱了一天。
雪頂高山上,當梁水出現在木屋的時候,是午時,剛進屋便看到蜷縮在一角的良丁常,“胖子怎麽就一個人?”
良丁常似乎是在打坐,又似乎是在裹緊身上那一點單薄的衣袍,顫顫巍巍的抬頭了看了看梁水,“水~哥~”
一聲帶著哭腔的喊聲,讓梁水有點錯愕,良丁常的品性是屬於不善於吃苦的,但也不至於這樣,“你怎了?真的冷?這裡有厚被子,你裹上!”
“還是水哥好!他們兄妹倆欺負我!”良丁常哭了,在梁水給他拿出被子的那一刻,眼淚嘩嘩的流。
“他們倆怎麽虐待你了?”梁水問著。
“我嫌冷,去下面泡溫泉取暖,結果一時沒留意,他們倆把我衣服拿走了,我...我用樹葉遮擋,跑上來找他們兄妹算帳,結果他們死不承認,還說是有什麽其他人把我衣服拿走了!他們...他們下山去找了!”良丁常哽咽著說了事情的全部。
梁水尋思了一會兒,“是不是猴子?那種黃色毛發,走路時,手腳並用的,你可曾見到過?”
“猴子?有啊,前天在北面填堵峽谷,最後一座山頭上看到有果樹,想去摘幾個野果,便看到過猴子,那些猴子不想我去摘,還拿石頭砸我,我生氣就給了它們一掌。”良丁常說道。
“那你得罪了人家,猴子絕對跟著你也去了溫泉,把你衣袍都拿走了唄!”梁水猜到這樣的可能。
可良丁常似乎不認可,極力的反對,“不可能!猴子又不會穿衣袍,它們一年四季都是光屁股,拿我衣袍作甚,又不能吃!”
“呵呵,我告訴你,猴子很聰明的!從你身上脫下來的衣袍,猴子就認為是你的,你打傷了人家,它們打不過你,便拿你的東西泄恨,也是正常的!”梁水在山寨生活的時候,也見過猴子,不過那些猴子是路過的,平涼口的山寨,人類都吃不飽,更沒有食物喂猴子。
“那,照你這麽說,他們兄妹倆萬一再把猴子打傷了怎麽辦?它們那麽記仇,不是要糾集一群來偷我們東西?”良丁常舉一反三的說著,話也很有道理,猴子的報復心很強。
梁水思量了一下,“我下去看看吧,呃...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大蛋糕!”
“啥?!蛋糕?等會兒,水哥,有啥事你先說說。”良丁常貪吃不假,但梁水的套路他也熟悉,突然送蛋糕,絕對有事要找他。
梁水笑了,“開一條水渠,做不做?你不做,我找工匠來做,蛋糕,我拿去喂猴子了!”
“啊?喂它們?蛋糕給它們吃就是糟蹋!不就是一條水渠嘛!我乾!”良丁常緩過勁來了,把身上的厚被子撩開時,梁水又丟給他一件厚厚的羽絨服,“穿上!”
正當梁水和良丁常剛走出木屋想下山時,山下孟懷度兄妹二人正巧往山上走,良丁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衣袍,正在孟懷度的手裡,“我的衣袍,我說是他們兄妹倆拿去了吧?!”
“你等會兒,聽聽他們怎麽說,你那一身臭味的衣袍,他們兄妹絕對不會要!”梁水撇了一眼良丁常。
聞言,良丁常有點尷尬,自己身上的味道一直很重,曾經在角莊就被說了好幾次,後來也是因為難為情,才經常洗洗身子,但這些天,一直都在山裡,
能沒有味道嗎? 過了一會兒,孟懷度兄妹上來了,見到梁水出現,也有點驚訝,不過看到木屋裡的食物還有被子和羽絨服,他們兄妹倆笑了。
孟懷度上來後就把衣袍丟給了良丁常,只不過衣袍已經爛的沒了樣子,“猴子拿去玩耍,我們給你搶來的!”
“死胖子,叫你貪吃,自己招惹了猴子,偷了衣袍報復你,竟然還冤枉我們倆!”孟懷柔一腳踢到了良丁常的大腿上,疼的良丁常呲著牙。
梁水在一旁有點納悶,“猴子為了保護山果,這裡距離那邊有點遠,猴子一直追過來的?”
這麽一聲問,孟懷柔直接說了其中的蹊蹺,“山谷裡都是水,猴子害怕急了,我們經過的那座山,許多果樹都倒了,還有一些被水給淹沒了,那些猴子守護最後一些完好無損的果樹,結果被死胖子一掌打了,人家能不急眼嗎?對了,水哥,那山谷的水漲勢很快,要想辦法解決一下。”
梁水呆愣,直徑二十公裡的山谷,這麽大的地方,蓄水有那麽快?周圍山頭也沒見到有河流。
看著梁水呆愣,孟懷柔說了實情,“最北面的山頭,山的背後還有一排高山相連,粗略的看去,北面至少還有幾十座相連的大山,山裡好像有水脈,此前我探查水脈從來沒想山脊也會有水流,那條水脈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流來的,在山谷塌陷的地震不久,那裡便出現一個巨大的出水口,直徑至少有六七米。”
“這麽大?水流也很大?”梁水追問道。
“嗯!很大!好像大海的水都灌進來了一樣!”良丁常在一旁補充道。
“呵呵,這樣也好!懷度,你在守著,免得猴子急眼了來這裡偷東西,懷柔和胖子,你們倆跟我走,有事情要急辦!”原本還打算明日動工呢,聽著孟懷柔的匯報,不能等了,否則某個大山被衝垮了,這水庫也不能用了。
孟懷柔聽著梁水這麽著急,便緊追梁水的腳步出去了,良丁常則是在梁水背來幾個大包裹裡尋找著什麽。
“胖子,你要敢先吃,我告訴你,我非要找人抽你幾百藤條!”梁水看到身後沒有良丁常的身影,便對著木屋喊了一句。
這句話還真有用,良丁常立馬跑了出來,其實他只是為了驗證一下梁水說的,到底有沒有把蛋糕拿來。
至於規矩,他也懂,先辦事後吃蛋糕,所以剛才看到了一個木盒,那形狀就是他經常吃的蛋糕盒子,見到梁水所言不虛,於是美滋滋的裹著羽絨服追了過來。
雪頂高山東邊,位處半山腰以下,這裡是與相鄰的一座高山形成了一條峽谷,說是峽谷其實是很長寬敞的,而且峽谷的長度達到了兩公裡,峽谷底部,也就是山谷底部寬度至少有五百米,這麽大的面積,阻擋水流是沒問題,但在梁水眼裡,還可以有其他的改造用途,那就是弄一座出水的水壩!
只是水壩若是想利用,水泥混凝土還是要用上,於是在生物芯片的提示下,用樹枝在地面上化出要良丁常加工的出水口,然而做這些並非是現在做,梁水畫出來也只是告訴良丁常,出水口以外的水渠方向。
看著梁水在地面上跑來跑去,良丁常有點納悶,“水哥,你畫啥?”
“這些是你最後要弄的,現在跟著我,我跑在前面,你在後面,開設水渠,南下的路線我跑過一遍了,基本沒有問題,你要控制水渠裡的地面,慢慢變深就可以了!呃...寬度五十米,深度從三米逐漸加深!”梁水邊領頭跑走,邊對良丁常說著。
良丁常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先是“噢!”一聲,等過了一個小時,到了山下,梁水看著他動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水哥,你之前說的是五米?”
“五米要你來挖?!五十米!”梁水鄭重的說道。
良丁常的臉像是吃屎了一樣,“別鬧,我最大范圍才二十米,你叫我弄五十米!我要來回跑兩趟,不對,我要來回跑三趟!”
聞言,梁水也有點高看良丁常了,一旁的孟懷柔開口為良胖子作證,“水哥,死胖子的范圍不大,他最多就是感知的遠,但你叫他實際操作,還是窄一點好,距離太大,他就會控制不好,之前堵峽谷,沒有什麽講究,只要堵上、堵實在便好,這水渠不一樣,要用許久的。”
“那好吧,既然有懷柔妹紙給你求情了,那就換換!在山腳下,弄一片深度三米左右的池塘,池塘外的水渠先從十米開始,你的能力變強了,再越來越寬點!”梁水雖然降低了要求,但同樣也增加了一個池塘為條件。
良丁常還是感覺被坑了,眼下他們幾人在雪頂高山的山腳下,這裡一片微微陡坡,叫他挖池塘,也沒有可以界定的范圍,於是苦著臉問梁水,“我的好水哥,你到底想要多大?”
“你啊,先別問我,剛才山谷的水勢你也看到了,你說從我們剛才下來的峽谷口,流水下來,這五百米的高度,水的衝擊裡要有多大,你該有個數,我要五十米的水渠你沒有,這池塘總能大一點吧?你也不要太多,從你站立的地方算起,跑一千步為直徑就夠了!”梁水的很輕松。
良丁常一臉懵,“水哥,蛋糕你拿去喂猴子吧!”
“你說的,以後的蛋糕我可都拿去喂猴子了!”梁水耍著無賴,試探著良丁常的底線。
“行!你狠!我來挖!”才剛剛一個回合,良丁常就慫了,這叫剛才幫著良丁常說話的孟懷柔都驚訝了,“死胖子,五十米的水渠你真不能挖?!是不是水哥多給一個蛋糕,你就能挖了?”
“嘿嘿嘿,五十米確實多了點,二十米真當是極限,不過,說起弄池塘,可比水渠要省事!”良丁常不是慫了,是敲詐不成,為了保住那一個蛋糕才不爭論了。
對著孟懷柔說完,不等梁水和孟懷柔再說什麽,他先繼續開口喊道:“你們走遠點哈,看看胖爺我的地陷掌威力如何!”
看著良丁常在醞釀,梁水拉扯發呆的孟懷柔快速的遠離,良丁常的能力究竟有多大,梁水不知道,但看著他的表情,絕對沒安什麽好心,所以早點跑開,免得被胖子報復。
待梁水和孟懷柔剛跑走五個呼吸的時間,突然腳下的地面猛的往下一沉,梁水反應極快,對著陷下去的地面一擊推掌,讓身子往上飛了起來,同時抓住夢懷柔手,將孟懷柔丟向遠處。
孟懷柔落地的地方,堪堪是地陷的邊沿,而梁水連續對著陷下去的地面連續打了十掌,才把自己送到地陷的邊緣,回頭看看良丁常的一掌,果然後霸氣,雖然沒有達到梁水要求的千步,但那一片的地面上,已經形成了深度達五六米的平底大坑,看著坑底的直徑,大概也有三四百米。
照這個速度弄池塘,頂多在來個五六掌便完事了,不過良丁常剛想沾沾自喜的炫耀時,孟懷柔的罵聲響徹這片天地,“死胖子,你想死?!”
“嘿嘿,我...我其實就像炫耀一下!不成想,自己的功力又進步了!”良丁常裝傻而且還有點賣萌的對著孟懷柔,一旁的梁水似乎要看吐了。
隨後的池塘,確實如同梁水預料的那樣,良丁常幾掌過後,便形成了,之後又在池塘的東邊,延伸出一條水渠,水渠內的泥土不再是凹陷下去的,而是被良丁常雙掌撥開,堆積到水渠兩側,宛如在地面上裝了一條拉鏈。
隨後的時間,就比較單調了,從下午開始乾活,一直乾到第二天下午,梁水和孟懷柔一直在前面跑著,偶爾孟懷柔會回頭喊一聲,“太淺了!”其余時間只有良丁常一人在出力。
這一個人乾活其他人在旁邊看著,時間久了,良丁常的心裡就憋屈的要爆發了,“還有多遠啊!水哥,不是說一條水渠嘛?這都快到同晉國京城了!”
晉海縣的人,拿距離開玩笑或者做比方的時候,經常會拿著千裡外的京城說事, 動不動就是這麽遠啊,京城都快到了。
良丁常自幼就在晉海縣長大,這個習慣也被他學去了,所以也是經常拿同晉國的京城掛在嘴邊,然而,他是一次京城都沒去過的。
孟懷柔不等梁水開口,又搶先罵了良丁常,似乎他就是良丁常的管家婆,“死胖子,就是你最墨跡!再跑慢點,當心一會兒沒飯吃!”
梁水在前面領著方向,孟懷柔則是用分水脈感受良丁常製作的水渠深淺,當然這個深淺不是相對於地面,而是海拔,這個能感知海拔的能力,也算是分水脈特有的技能吧。
良丁常一邊跑,一邊施展風沙脈中的分土掌,那樣子就像是蛙泳,雙手合十向前,然後伸直了手臂,雙掌微微分開,每次良胖子動手,便能操控地面分開十五米的寬度,而這一操作,他身前的地面也就只能控制二十米多一點的范圍。
也就是說,每隔二十米不到,良丁常都要這麽伸出手臂,來一次‘蛙泳’,所以這個速度可想而知,除了比普通人稍微快點,根本無法和內修武功相提並論。
四天后的傍晚,良丁常已經麻木了,梁水喊了停,那貨還再繼續向前!直到孟懷柔一擊鞭腿踢到大腿上,良丁常才大夢初醒,“咦~這裡怎麽有個鋪設水泥的水潭,還這麽深?”
再走五六步,前面便是深度有十幾米的坑,周圍和底部都用水泥澆築過的,地面上,還有高達五米寬厚的堤壩,良丁常最近和池塘、溝渠等與水相關的東西杠上了,見到低於地面的,開口就是水坑、水潭、水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