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二這次在漁人碼頭,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往海島送去了兩萬多人,梁水帶著良丁常和墨橙菲曹岩嶽也在這期間到了海島。
非常湊巧的是,他們到來時,正巧有一批漁民剛剛踏上海島的碼頭。
梁水他們的海船,還沒靠岸,遠遠的便能看到海島上有一座巨大白色的燈塔格外醒目,白天看不出什麽端倪,在夜晚才會在燈塔裡點起火油燈,加上凹凸鏡片聚光能將光亮傳遞到很遠的地方,這是為夜晚入港的船隻指明方向。
梁水把燈塔的用意對眾人解釋了一下,待解釋完燈塔,良丁常又發現一處更加漂亮的東西,沙灘!
“你們啊,先安頓好,那沙灘上可以游泳,可以享受陽光和藍天,等一切都安頓了,你們可以天天來這裡玩!我們這次先看看北邊,那座高山之後可是萬余人勞作一年多的成果,如今一城在收尾,二城在同時建設,你們先住一城裡,設施雖不完善,但和角莊也相差不大!”
梁水說完,良丁常興奮了,“哎喲,來到就有房子住,害的我擔心了好幾天,還以為要在帳篷裡睡上一年半載的。”
“嘿嘿,你啊,到了地方丟下你的包裹,然後就要跟我走,住房子的美事,還是讓墨橙菲和曹岩嶽享受吧!”梁水笑著的說詞,打破了良丁常的美夢。
良丁常狐疑,“為什麽我不能住,他們倆就能?”
“因為你已經十二歲啊!”梁水繼續笑說道。
“啥?誰規定的?十二歲就不能住房?那...那些人不都要住帳篷了?”良丁常指著碼頭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著那裡的人好多都是大人,還有老者。
梁水無奈,只能說了實話,“你啊,跟我走,還有事情要辦,住房的事情先給你安排,但最近要先去辦事,等事情辦完,你再回來住你的房子,怎樣?”
“早說,嚇得我感覺要被你歧視了!”良丁常委屈的說著,他呢因為食量大,許多好吃似乎都輪不到他,每次別人吃東西的時候,給他的總是稍微次一點食物,也不是虧待他,而是為他提供量大的食物,這量大了,檔次自然要降低一些,不然對別人不公平。
這麽理解吧,雖然從價值上來說是公平了,可良丁常總感覺被人歧視了,所以一旦有什麽東西,他的是和別人不同的時候,心裡總會默念著自己被歧視了。
曹岩嶽今年九歲,個子也長高了一些,學習照舊是理科學霸,但隨著年紀的增長,跟著梁水一起似乎也把心給玩野了,這次來海島,他很興奮,尤其是登上海船的時候,都忘記了和岸邊的父母告別,只顧著看著船舷另一側的大海,最後還是梁水硬拉著他,去和船下的父母揮手告別。
之後到了大海上,海船的搖晃,讓他感覺很有旋律感,同時腦海中在計算著船型和海浪的迎合度,嘀嘀咕咕的繞著船走了好幾圈。
當下,看到了海島,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曹岩嶽感覺自己的心應該再多玩幾天,就這麽直接走進房間裡歇著,實在有點鬱悶,便看著梁水撅著小嘴說道:“水哥,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
曹岩嶽很聰明,猜到了梁水說的十二歲這個梗,一定很有文章,而他和墨橙菲如今還沒到十二歲,便被留下來。
梁水看了看曹岩嶽和墨橙菲,發現墨橙菲似乎也表現出了祈求的神色,隻好無奈的笑了笑:“海島的北面,究竟有多大,至今沒有探索到邊緣,我和良胖子還有懷柔,一起北上,
要找尋一處能儲存淡水的地方,以後海島上的人再多,我們都能有足夠淡水食用或者使用,你們看看,這碼頭上又來了這麽多移民,淡水的形勢很緊張,所以此次事情很重要,不是去玩耍,你們二人先去學堂幫忙,其次,岩嶽弟,我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對我們海島來說,是一場重大的革新,與我們去找尋儲存水的地方一樣重要!” 曹岩嶽可不是好哄的孩子,但梁水的事情,他知道裡面的利害關系,所以點著頭同意了梁水的話語,同時也急切的問了他的差事是什麽,“水哥,什麽東西讓我做?”
“時鍾!圖紙和理論的書籍,我都準備好了,只是這次事情匆忙,你要自己完成,可以讓墨橙菲協助你,或者讓其他護衛協助你,待你成功製作出第一個之後,看到那座高山了嗎?山頂將會建造一座巨大的鍾樓,你的成果,每天每時每刻都會展示給所有海島的人。”梁水早就想弄時鍾了,只是之前的時機不成熟,如今海島是個新的開始,只要解釋時鍾的時間,讓大家牢記,不需要過多的解釋,更不怕被外人發現,此時把時鍾的拿出來,日後的海島會多一種觀念,時間!
曹岩嶽等人之前只是朦朧的聽到過梁水講時間的概念,如今時鍾到底怎麽做,他還是很茫然,呆呆的看著梁水,不知道是不是該下保證,保證絕對能做出來。
在曹岩嶽糾結的時候,墨橙菲一隻手搭在了曹岩嶽的肩膀,“我們一起做!我雖然沒你聰明,但絕對能給你搭把手!水哥的任務,就是我們一家人的任務,我們要努力去完成!相信完成後,水哥一定會獎勵給我們好東西!”
墨橙菲的話語,令曹岩嶽茅塞頓開,好像想到了什麽,對著梁水說著不客氣的話語,“水哥,我們若是完成了時鍾,你能多給我們一點深奧的知識嗎?我想學更多的東西!”
“當然!在海島上,你們要學的不僅是那些書本的內容,還有更多東西等著你們和我一起去創造!”梁水肯定的回答了曹岩嶽和墨橙菲。
然而良丁常可是很懶的,撇了一眼幾人,然後指著碼頭說道:“看,好像靠岸了!水哥,那些人來這裡做什麽?蓋房子?那些工坊的人,不是有許多都到了海島嗎?難道還不夠?也沒聽你要求我去招人啊?”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招人的差事是交給了良丁常,可他招的人大多數是勞力,搬搬抬抬的出點力氣,叫他們去種地、去飼養或者去工坊,似乎虧待了他們一身的蠻力,所以良丁常招工的差事,算是只能完成了其中之一。
當下,海船靠岸了,梁水拉著良丁常一起下船,待一腳踏上海島的碼頭地面時,梁水才解釋道:“海島的發展,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曾經我們只是個一莊子,如今是...是幾座城池!需要的人和需要的事物更多,反正這海島上的一切,都需要我們自己去創造,所以各行各業也都需要人!”
待梁水走到一輛馬車旁邊,看著不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又開口解釋道:“這些人曾經都是在漁村生活的,如今海船生產了許多,但水手很缺少,我們那些青壯多數都是旱鴨子,叫他們下海,也不現實,即使真的下海當水手,也需要很長時間的學習和訓練,而這些漁村裡長大的人不同,他們曾經為了食物,每天都要出海捕魚,水性也好,而且對大海有一定的了解,不需要過多是培養,教會他們海船上需要做什麽,簡單的學一學,便能成為一名水手,其次便是長時間的磨合,要與船上其他人配合出默契,這也需要點時間,同時,在海島的另一面,還有兩座海船工坊,其中一座已經完工了許多漁船,可沒有會捕魚的人,他們到來之後,老一輩的人,都可以駕船出海,照我給的法子下海捕魚,以後海島上的食物,會更多!”
“哇塞!水哥,你不早說!早說我就去沿海招人了!我們晉海縣以東,漁村多了去了!別說這幾千人,十萬人之內,我都能給你招來!”良丁常是後知後覺,此刻似乎才認識到梁水缺什麽樣的人。
墨橙菲冷哼了一聲,很不屑對著良丁常說道:“死胖子,你上不上車?不上車讓開,待會兒你跟著車跑,跑慢了我就抽你!”
已經好久沒被人抽了,良丁常曾經被抽的疼痛,似乎印在了骨子裡,雖然如今的他已經踏入內修,但當初的疼痛還猶在臀部,此刻聽到墨橙菲要抽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屁股,在感受到屁股上沒有疼痛的時候,麻溜的鑽進馬車裡。
梁水等人都在一輛馬車上,他們的行禮包裹都在後面的一輛馬車上,待行李包裹裝好之後,兩輛馬車從碼頭數千人中穿過,那些人第一次見識到海島的不同,見識到可以停泊數百艘海船的龐大碼頭,見識到一條看上去與其他地方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建築,似乎就沒有找到相同之處。
數千漁民下了船,每個人都先和家人聚集在一起,然後按照要求排著隊,到碼頭出口的位置登記造冊,每個人都有一個身份牌,上面有出生的日子,還有性別和姓名,其次還會有一串他們看不懂的數字,那不是身份證號碼,是他們的住址,新遷居來的漁民,將會被安排到二城,一城已經被角莊的七萬多人住滿了。
二城雖然還在建,但有許多木屋已經搭建好了,漁民們到了那裡,不僅要勞作,還要協助那裡的工匠一起建造未來屬於他們自己的房子,這個工程看似很不公平,但實際上是最人性的,只有自己的勞動成果參與其中,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珍惜!
身份牌上的住址是按照一城的模樣複製的,所以還沒建好便有了住址,就是這麽一個由來。
良丁常看著那些漁民,似乎找到了同晉國的感覺,撩開車簾看著外面,嘴巴上嘀咕著:“水哥,這海島,若是沒這些漁民,我定當以為是在做夢!想想角莊,再看看現在,謔,大變樣!比晉海縣都要壯觀!”
“壯觀的東西,你還沒見到呢!碼頭這裡都是倉庫,房子是大了點,但高度並不高!繞過了高山,你再看看,到時候別驚掉了下巴!”梁水也看著車外,雖然這是他第二次來海島,但第一次來,從碼頭到山前,可都是一片狼藉,那時候還是海賊的窩點,如今經過一年多的改造,這裡已經大變模樣,不僅如此,他相信山後的海島一城,應該更加的壯觀!
隨著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馬車駛離了碼頭,距離碼頭稍遠一點,道路上的人也少了許多,馬車的速度慢慢加快,待繞到高山西側的時候,良丁常便看到山後的一角,“哇塞!我還以為會先看到城牆,這...這三層樓就蓋在山邊?難道是城外?”
在所有人的意識裡,每個城池,無論大小,哪怕只有角莊那麽一丁點大,都要有個城牆,有了城牆才能象征著是一座城。
然而海島的城,沒有城牆,只有一排排形狀差不多的樓房,還有寬敞的街道,臨近城中心,那裡的樓基本都是五層,而且樓頂上是平的,在上面還有許多特色的餐食等買賣,日後都可以慢慢做起來。
當下,良丁常的驚訝並沒有得到別人的回答,但同樣,墨橙菲和曹岩嶽也是張大了嘴巴,用極其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馬車外的一切。
“原來,學堂裡學生之間的議論是真的!來過海島的人,都不想再回去,無論是角莊還是晉海縣,這裡才是更加宏偉的城池!”墨橙菲嘴巴裡嘀咕著。
學生之間的議論,並非是他們知道的,而是聽他們家長說的,有些農戶先來了海島,隨後又跟隨海船回角莊運輸東西,一些人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便把海島的情況,對別人說了說,於是早在此前的許久,角莊裡的人便有了海島樣子的議論。
對於人們的議論,梁水權當是好事,曾經還擔心許多人不願意離開,擔心海島各種不妥,有了那些人傳言海島如何,也是一種宣傳,對隨後的遷居只有好處。
反過來說,如今角莊能遷居的那麽順利,或許還是那些把海島情況透露出去的人,功勞最大!
馬車速度快了,這個車程就變短了,當馬車繞過了高山,拐彎準備入城的時候,便看到了兩幢樓外,兩幅覆蓋整面牆壁的畫,呈現在幾人視野裡。
不用梁水喊停車,良丁常早就一口大聲喊了停車,於是車夫便很熟練的將車停在道路一側,似乎許多人都會在這裡觀看那兩幅畫。
畫上的內容,是梁水當初給師爺的,如今這兩幅畫,是所有海島人的夢想,不準任何人質疑,不準任何人否認,更不準任何人隨意靠近!遠觀是可以的,只要有人走進,都有人出聲製止。
然而,這兩幅畫,在良丁常的眼裡,那不是畫,是他未來的功力要到達什麽程度,曾經認為自己第一次便搬出了一塊高二十米的山石,還洋洋自得,如今看到畫裡的高樓,那似乎要比當初那兩百米的大山都要高出許多。
良丁常很奇怪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反而曹岩嶽和墨橙菲嘰嘰喳喳議論著畫上各個建築,尤其是看到那幅夜晚城池的畫作,竟然四處發光,曹岩嶽也找到了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水哥,那些發光的,應該是電力所致吧?”
“嗯!不僅是發光的,這高樓上上下下,可都要靠電,並非什麽牛馬拉著絞盤。”梁水平靜的解釋著。
聽到梁水的話語,良丁常才結結巴巴的說了話,“水哥,這...這個高樓...不會是...”
“呵呵,放心吧,不會光靠你一個人,許多工匠要一起努力,這兩幅畫上所看到的一切,是所有海島人心中的夢想,當這些夢想實現之後,我會拿出更加高度文明的目標給人們!當然,要先早日實現畫上的目標,才有機會看到下一幅畫的樣子!”梁水這樣做,就是在用香蕉吊在大象身前,驅趕著大象不斷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