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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映月兩相明是暮是水》第151章 皇后的過往
  萬毒門的余孽,成了老毒物,宛如穿越一般,活了千年之久,他的野心,全部寄托在那兩個孩子身上,而那兩個孩子,便是虯螭和虯玉。

  當虯螭十五歲時,便離開了山林,四處打探梁家和暮家的消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京城城外見到了一個女俠,一手眼花繚亂的劍影,落在一個面目猙獰的將軍身上,那將軍當場斃命,而將軍懷裡挾持的一個少年,卻毫發無損。

  虯螭好奇,老毒物曾經無數次說,這個天下已經沒了武功高手,而城外發生的那一幕,卻被虯螭看在了眼裡,一番打聽,才得知被救下的那個少年,是梁王府的小少爺。

  聽到梁王二字的那一刻,虯螭便聯想到了天脈梁家,隨後又對那個出手救人的女俠,也進行了一番打探,可查了許久,毫無音訊。

  其實虯螭猜想梁王是曾經的天脈梁家,純屬於是為了應付老毒物,因為梁王根本沒有人習武,絲毫沒有證據能證明梁王一家就是曾經的天脈梁家。

  虯螭剛從山林裡出來,雖然身邊有幾個怪人傀儡監督著她,但仍舊沒讓她收了貪玩的心,一口咬定梁王就是天脈梁家後,便在京城裡四處遊玩。

  或許是天意弄人,虯螭竟然偶遇了外出遊玩的三個皇子,一番打扮,成功誘惑了三個皇子的心,於是三個皇子開始了一番爭奪。

  在皇子各種獻媚之中,也聽到了其中一個皇子便是所有皇子中的大皇子,虯螭的目標,似乎也就有了方向。

  隨後三年,虯螭成為了太子妃,又過了十年,太子繼位,曾經的太子妃也變成了皇后,虯螭從一個山林跑出來的萬毒門弟子,用了十幾年坐到了后宮之首的位置。

  再之後,虯螭的名字,便很少有人稱呼,她也一度把自己當做了真正的皇后,受天下人敬仰。

  然而,虯玉的出山,而且成功的混入了皇宮,當他出現皇后面前時,虯螭的普通人生活結束了!

  為了試探,梁王一家到底是不是曾經的天脈梁家,皇后便對著當代的三皇子母妃下毒,逼迫三皇子,利用海軍兵營與海賊搭上線,當初海賊去搶角莊,並非是一時貪念,而正是試探角莊。

  皇后的意思,是讓海賊把梁水綁了,然後要挾梁王一家,交代天脈一事,然而海賊對角莊沒有辦法,角莊的防范十分嚴謹,旁邊的晉海縣也出手協助,這不得不讓皇后將計謀用的再深一點。

  當皇帝下令殺了幾個海軍將領後,皇后看出皇帝很器重梁水,也猜到了皇帝一定會下旨讓梁水和海軍一起去打海賊,而海軍兵營裡,和海賊沒有勾結的士兵寥寥無幾,只要梁水和海軍去了海島,那麽一定會被海軍綁了交給海賊。

  那個時候,梁水的小命就算是握在她皇后的手心裡,梁家只能聽從皇后的脅迫,乖乖的承認自己是天脈梁家,這樣一來,她就能對老毒物交差了。

  可是,後來梁王一家南下,還演了一場刺殺的戲,皇帝又命人血洗了海軍兵營,隨後帶著新海軍斷了海賊的窩,同時還順藤摸瓜找到了三皇子,令皇后的詭計暴露。

  於是皇后一不做二不休,趁著皇帝身邊的影衛外出,給皇帝下了毒,成功的控制了皇帝,隨後影衛折返,皇后和虯玉一起出手,對已經中毒的影衛又下兩種毒,雖然沒能當場殺了影衛,但身重三種劇毒的影衛,絕對也活不久。

  之後的事情,就是皇后一直在控制擺布著皇帝,直到皇帝毒發身亡,無人早朝。

  在皇后對皇帝出手的同時,

虯玉也對后宮裡的所有人下了毒,宮女和太監是慢性毒,而那些所謂的主子,全是屍粉!  隨後關閉宮事殿,切斷所有人與皇宮的來往,徹底封鎖了皇宮的消息,直至今日!

  當下,虯玉雙耳被廢,不能再回老毒物身邊,一旦被老毒物發現虯玉沒了作用,老毒物一定會抹殺了虯玉,這一點虯玉自己心裡很清楚。

  但皇后也很不爽,老毒物讓虯玉對她下毒,竟然沒有給解藥,而且那毒藥持續再給她食用,可皇后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中毒的跡象,聽到虯玉說沒有解藥的那一刻,皇后的心神有點恍惚。

  “老毒物給的毒,拿來我看看!”皇后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毒。

  虯玉此刻已經沒有了囂張的氣焰,雙耳被廢的他,只能先順從皇后,於是從腰間取出兩個錦布包裹,給了皇后,“是什麽毒,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毒性,起初給你下毒,我也留心觀察了你,似乎沒有任何反應,除了...”

  “除了什麽?!”皇后急切的追問。

  “除了心神有點愉悅,並無什麽不妥!”虯玉如實的說道。

  皇后擰眉思索,回憶每次喝茶之後的感覺,“確實有點心情舒暢,難怪我會對角莊的買賣上心,呵呵,原來是老毒物的毒,在其中推波助瀾!”

  “不過,角莊的買賣,確實是大,后宮裡有一個妃子,她娘家是戶部稅財司,從她的口中聽到,角莊的稅銀僅次於京城之下,反過來推算角莊的買賣,確實已經可以富可敵國!我們此前的計劃,謀取角莊的買賣,並沒有錯!”

  虯玉這樣解釋,算是為自己下毒免去點責任,投毒之後勾引皇后對角莊買賣有興趣,也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哼!要不是你投的毒,或許我會讓海賊直接拚殺了角莊,綁了梁水,又何嘗會憐惜角莊的買賣,心慈手軟導致海賊被滅,我的計謀也被識破的下場!”皇后憤怒的說著。

  虯玉笑了笑,本想直接開口的他,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已經不是從前,於是重新編撰一番說詞,“現在不也挺好?你即將獨掌朝堂,掌管整個同晉國,難道...你對那個脾氣陰晴不定的皇帝,還動了真心?”

  “我!...”皇后不言語,和皇帝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曾經的她,確實丟掉了萬毒門的影子,開心的做著受萬人敬仰的皇后,可她生出來的孩子,竟然沒有一個健康的,一個天生癡呆,一個天生百病纏身,雖然皇帝沒計較,但她心理還是有一根刺扎在心裡。

  “婦人之仁,只會讓你繼續錯失良機,當下的環境,我們不能回頭,也沒有回頭的法術,虯螭,不管你是打算服從老毒物的命令,還是自己做大,當下不該是你優柔寡斷的時候。”虯玉在一旁平靜的說著,雖然語調還是有點陰柔,但話語中並沒有譏諷之意,或許是他的耳朵聽不到自己說什麽吧。

  聞言,皇后冷笑,“呵呵,事已至此,本後自然會繼續下去!”對著虯玉說完,便大喊一聲,“來人!”

  片刻後,跑進來一個宮女,還不等宮女跑進行禮,皇后就厲聲命令道:“去!看看朝堂上那些官員是不是還在站著!”

  “是!”宮女應了一聲,便轉身跑去。

  過了一會兒,宮女又快速跑了回來,“稟報皇后,殿堂裡,那些大臣還在站立,不曾離開。”

  “呵呵,他們喜歡站,就繼續站。”皇后也不氣,說完便揮手讓宮女出去。

  朝堂上,數百官員早就站累了,反正也沒人管著,有些人前前後後挪動著腳步,年紀大的人弓腰捶腿,而小王爺則是移步到了大殿一邊,依靠著柱子,有氣無力的捶捶腿,揉揉腰。

  直到傍晚,那暮鼓的聲音響起時,所有官員才三三兩兩攙扶著走出朝堂。

  暮鼓敲響,代表著宮門都要關閉了,朝臣不得在宮裡過夜,也是規矩,所以在暮鼓第一聲響起的時候,朝臣沒有得到皇帝的特殊召見,一律都要離開皇宮。

  朝堂上的情況,小王爺回到梁王府自然是要對老王爺匯報一遍,而老王爺也沒和小王爺囉嗦什麽,聽著小王爺說完,揮揮手便讓他回去了。

  小王爺站了一天,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掐著腰,拖著兩條腿,一點點的挪出了院子。

  小王爺走後,老夫人便從內屋走了出來,“老東西,孩子受了罪,你就不能多說兩句,哪怕是問問身子也行啊!你看看他那個樣子,都先來你這裡和你匯報,你怎麽就一點沒人味呢?!”

  “呵呵,他受罪也是應該的!自從老夫舍棄了長孫,遮蔽了家醜,保了他的王爺之位,老夫就沒再打算心疼他!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我那可憐的長孫,是不是還活著!哎!你再看看老夫舍棄了長孫,保下來的王爺之位,被我們的好兒子都做成什麽樣?!每日上朝,文臣不理、武將不搭,整日出席朝堂,他就是個擺設!老夫當初入朝,不說皇帝如何器重,就是文武官員都會給幾分薄面,而後呢?他得了王爺之位,皇帝卻與我們孫子梁水書信往來,他在朝堂還有什麽意義?除了為我們梁家保持著王爺之位,他是一無是處!眼下,天將大亂,他那愚鈍的腦子,時不時還會說錯話,我們打算逃離京城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知曉,否則,他真有可能說漏了嘴!老夫不趕他回去歇著,難道還要留著他在這裡,反覆說自己有多累?!”

  老王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似乎把這十幾年積累的怨氣都宣泄了出來,對著自己的老伴,說叨的話語雖然語氣重了點,可句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老夫人聽到老王爺說起長孫,也就是小王爺正妻梁關氏所生的孩子梁暮,頓時心裡一片冰涼,當初她得知老王爺要把孩子送出去,心中有個想法,想讓暮家將那孩子抱走。

  可聯絡暮家的書信,一來一往耽擱了許久,直到暮家派人來,發現孩子送給的那家農夫,竟然逃走了,一路沿著軌跡追尋,最後在山林裡只看到了一堆骸骨。

  從骸骨的樣子來看,暮家派來的人,給的解釋是遭受群狼攻擊,那種情況下,一對老夫妻,如何應對群狼,梁暮也必定喪命在群狼利齒之下。

  想到這裡,老夫人沒有言語,又返回了內屋,一口一聲的念叨著祈福經文,這是老夫人能為自己長孫唯一能做的,希望她的祈福,能讓長孫再度輪回,投個好人家,幸福的生活。

  京城的夜晚,看似很寧靜,實則很暗流湧動,皇后將監督京城各個大戶人家的光頭漢子撤走,也是為了給朝堂一個和平相處的機會。

  這個機會,朝堂官員並沒有注意到皇后的用心,反而是更加肆無忌憚的串通消息,然後集體在朝堂上行動。

  第一日對峙皇后,朝堂上數百官員,不能說是勝利了,也不能說是失敗了,只能說是他們彼此之間有了一定信任的基礎,大家同仇敵愾,集體對皇后施壓。

  許多人抱著幻想,皇后有一天一定會有所妥協,於是這一晚的溝通聯絡內容,幾乎與昨晚差不多,只是大家為了確保步調一致,繼續來往著信息。

  經過一天的站立,有些人啊,也總結出了一些經驗之談,不是如何對付皇后,而是如何對付自己,讓自己能站的舒服點,站的久一點,什麽奇招妙招層出不窮。

  在傳遞出去的消息之中,也包含了自己的心得感受,還有家裡許多人給出謀劃策的辦法,比如增加一些軟一點的鞋墊,比如懷裡揣著兩根木棍,到了朝堂上握在手裡當拐杖使用,還有的建議帶點吃的喝的,畢竟要站一整日。

  甚至有人帶著曲子的小號竹簡,打算到朝堂上,無聲的哼著小曲,這樣打發時間更快點。

  總而言之,朝堂上的官員各種招式都搬了出來, 為的就是讓自己第二日離開朝堂時,不要變成個殘疾人,那腿腳發麻、腰酸背痛的宛如上了刑場一般。

  然而,人緣並不怎麽好的小王爺,卻沒人給他信函,反而老王爺卻收到許多人的信函,除了和老王爺表述自己內心的嫉惡如仇之余,還鼓動老王爺能組織一批老臣,也去皇宮,拿出同晉國國書當祖訓,一起勸諫皇后,莫要想著執掌朝堂。

  老王爺看到那些官員派人送來信函,頓時就笑了,當他是傻子嗎?皇帝此時應該已經不在了,皇后在后宮裡就是一家獨大,叫他們老臣跑去皇宮說教,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活得長嗎?

  除了一些跑腿送信的人到了梁王府,還有幾個一身黑衣的人,也去了梁王府,他們便是梁水的三娘梁翦氏的娘家人。

  梁翦氏昨日和老夫人促膝長談,深知老夫人的來意,更加猜到了京城會變天,所以在老夫人走後,立刻派人聯絡了她哥哥翦可。

  翦可的職務,那是京城守將獨擋一面城牆的統帥,是京城守將四大統帥之一,派幾個人,先送兩個梁家小孩子出城,那還是可以完全隱蔽的完成的。

  後半夜,梁家裡有兩個小院,無聲的哭泣持續了許久,直至天將明亮,梁寒和梁煙兩個小丫頭才被丟進一個麻袋裡,被幾個黑衣人背走。

  為什麽要拖延那麽久,原因還是擔心兩個小丫頭,離開王府的家人之後會害怕,到了城牆守軍那裡萬一尖叫出聲,可就會惹出殺身的麻煩,所以在天即將放亮時,才裝入兩個黑色麻袋裡,背出王府,直奔京城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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