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捕頭,你又要到了保州來鬧什麽事?這不是雄州,我們這裡不歡迎你!請趕緊離開!”江烈對於關煒有濃濃的敵意,開口就下了逐客令。
江烈在保州有著巨大的聲望,他一聲大喝,那些護送士兵上前一步道:“眾位請離開吧!這個的官司已經定了,我們正要將她斬首,裁決已經不能更改。”
江烈冷哼一聲道:“關捕頭,大家都是捕頭,不要總想著欺壓同行,拔高自己!這個案子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知州大人和刑部都已經確認核實,根本不容置疑!
我勸你還是做好自己的本職,不要總想著特立獨行欺壓同行,抬高自己!這樣會被打臉的!”
八姐冷哼一聲道:“也不知道誰會被打臉?想想雄州的事情,你已經都忘了嗎?還有現在你們可不是同行,你到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還是捕頭,關煒已經是新成立的安順軍司法參軍,真正的朝廷的官人。用得著欺壓你嗎?”
“呃~”江烈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司法參軍?這個也是正九品的官職,而且正是他們捕快的頂頭上司。
“你是安順軍的司法參軍,也管不到我們保州的頭上!這個案子已經不容更改。如果你們想要觀看處斬的過程,請隨便,如果想要阻攔,就只能將你們看做劫法場的逆賊處理。”
關煒的眉頭一皺道:“江烈,這件案子存在這重大的破綻,你這麽做是在濫殺無辜!如果這一刀下去,想挽回都挽回不了了,人命關天,還是要慎重啊!”
“關大人,我江烈乾這一行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案子斷了很多,從來沒有出現過差錯!我還用不到你來教我。”
“哼,雄州的案子才過去幾天,這些事情你就已經都忘了?”八姐為關在打抱不平,再一次揭開了江烈的傷疤。
江烈可不認識楊八姐,他惱羞成怒道:“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看起來就是一副克夫的模樣!”
這句話一出來讓大家都是一愣,八姐勃然大怒,噌的一下子從馬上摘下了自己的花槍。關煒也握緊了手中的長棍。
“來呀!你們要劫囚車嗎!”江烈倉啷一聲抽出腰刀,大聲的喝道:“來人將他們拿下!”
周圍的士兵呼啦一聲圍了上來,楊延昭也是大怒,催馬上前要教訓一下他們。
“怎麽回事?為什麽在這裡停住了!誤了時辰誰敢承擔?”耳邊傳來一聲大喝,接著馬蹄聲急跑過一個人來。
“總管大人,這些人無理取鬧,想要劫囚車!”江烈先一句話將道路堵上。那位總管一聽大怒,催馬上來大喝道:“朗朗乾坤,清平世界,誰敢打劫囚車!先吃我一刀!”說著拍馬舞刀就衝了上來。
關煒一聽這個聲音就樂了,趕緊止住要去拚殺的楊延昭等人道:“都是自己人,不要衝動!”
那人馬快,瞬間就到了關煒的面前。他舉著大刀要劈,不過看清楚關煒的相貌大叫一聲:“我的爺!兄弟你怎麽在這裡?”
“當啷!”一聲響大刀落在地上,這人跳下馬來,一把將關煒抱住親熱的不得了。
“姚大哥且住!恁神力驚人,在勒一下子,我就斷氣了!”
來人正是姚大勇,他松開關煒,用力錘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咱們兄弟一分開就是半年了,真沒有想到今天會突然在這裡相見?兄弟是要劫這個婦人嗎?你盡管帶走!出了什麽事情,全由我承擔!”
姚大勇對於關煒的支持幾乎到了性命不要的地步,
讓眾人見了十分的驚訝。江烈猛地一縮脖子,真他媽的倒霉,這個小子怎麽會認識姚總管的?而且這個感情還很不一般啊! “不用!不用!姚大哥,我劫人幹什麽?只是覺得這個案子有些問題,想要重新審核一下。”
江烈趕緊道:“總管大人,這件案子可是知州大人確認,刑部審核過了的。”
“哪有怎麽樣?既然我兄弟說問題,那就肯定是有問題!一定是你們斷錯了!重審!重審!”姚大勇大手一揮,道:“去,把那個婦人提過來請我的兄弟問話。”
眾人一看還有這個熱鬧看,大家呼啦一聲圍了上來。
關煒道:“姚大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著他們去一趟平安村,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這有什麽不可以!走去平安村!”姚大勇一聲大喝,他大手一揮帶著囚車就走。
平安村就在城郊,大家一聽要審案子,都興奮的跟了過來,一起到了村中。
關煒搬了一把椅子在當中一坐,讓九妹負責記錄審理過程,同時命人將裡正和張阿大家的相鄰找了過來。
關煒看看江烈道:“江烈!說說你們的判斷,為什麽認為是這個婦人毒殺自己的丈夫。”
關煒說話很不客氣,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不過人家職務就是比他高,他也只能就這麽受著。
“此女叫做徐翠,嫁給平安村張阿大為妻。育有一子名叫張平,今年13歲。今天秋日,張阿大在田中乾活,張平奉命去給父親送飯。等到他們再去收拾飯,發現張阿大已經七竅流血而亡。
當時有人呈報官府,我奉命去查案。經過檢驗,張阿大的飯菜中含有劇毒,經過試驗豬狗吃了他所剩的飯菜,無一例外全部死亡。
根據這個我們斷定張阿大系食用有毒的飯菜被毒死的。”
眾人聽了不住地點頭,關煒默不作聲,靜靜的聽著他講述。
江烈接著道:“我們又詢問了平安村的鄉鄰,知道張阿大為人木訥,膽小怕事,就是受了欺負也不敢反抗,並沒有什麽仇人,並不存在仇殺的可能。
而且在破案的期間,我們發現一個問題,這個徐翠表現的並沒有多少的悲傷!而且還有些放松。
一個女子自己的丈夫死了,不僅不悲傷,反而放松了!這說明什麽問題,一定是背地裡有奸夫!他們合謀害死了張阿大,以為可以長相廝守了。
發現這個問題之後,我們提審了徐翠,在我們的威逼之下,她抵賴不過只能招認了謀害親夫的時事實。”
眾位聽了都暗暗的點頭,這麽說人家斷的不差啊!一定是這個女子害人。
關煒微微點頭道:“好!那咱們聽聽徐翠怎麽說。去把徐翠帶過來。”
姚大勇一擺手,軍兵們打開了囚車將徐翠從裡面提了出來。
“徐翠,我聽你一直大叫冤枉,本官給你一個機會,說說你有什麽冤枉的?”
徐翠聽了不住地磕頭道:“大老爺明鑒,我,我真的沒有殺害張阿大。我和平兒也吃了同一鍋中的食物,我們卻都安然無恙,為什麽只有張阿大死了?我是吃他們打不過,是屈打成招的!”
關煒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古代人審按就是推理和用刑,這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
江烈冷哼一聲道:“像她這樣的刁民,竟然敢謀害親夫,不用大刑如何肯招供?關大人,這就是你說的疑點嗎?”
關煒冷哼一聲,看了江烈一眼道:“江烈,你剛才說的我都知道了。不過你一直說她勾結奸夫,毒殺親夫。人家說抓奸抓雙,擒賊欽髒,那我問你,奸夫是誰?他們用的什麽毒藥?毒藥從何而來?”
江烈聞言一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關煒接著道:“徐翠!你們一家人平日以何謀生度日?家境如何?”
關煒問的隻一句話有些突兀, 眾人一時之間都有些不太明白。
“主要是靠著家裡的幾畝薄田,還有小婦人為人做些針線勉強度日。”
“是!是!張阿大到時好福氣,翠嫂子的手藝十裡八鄉都是有名的,誰家有點兒什麽事情,都願意請她來幫忙。”
“你們夫妻間的感情如何?”
關煒一句話讓徐翠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關煒猛地一拍桌子道:“講!給我一五一十的講個清楚!”
徐翠一聽泣不成聲道:“張阿大為人木訥,在外面難免受到欺負,他不敢跟別人爭鬥,回來就拿我們母子撒氣。有好幾次我和平兒差點被他打死。我的命真是苦啊!”
眾人一聽都議論紛紛道:“真沒有想到,張阿大是這樣一個人?娶了這麽好的一個媳婦還不知足,真是喪心病狂!”
“這麽看來,你們夫妻之間,也沒有什麽感情?你可是因此就懷恨在心,想要殺他!”
“大老爺冤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民婦命苦,這是上輩子欠他的,隻想早早地被他打死,把命還給他,卻從來不敢想殺人。”
“是啊!大人,我們願意為翠嫂作證,她是好人,肯定不是凶手。”
“肅靜!是不是自然有我來判斷!”關煒一拍桌子,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徐翠,你給我講一下那天作飯,送飯的情況。”
“是!哪天正是農忙,張阿大告訴民婦晌午飯在田中食用,民婦知道田中勞累,多蒸了一鍋蒸餅,拿了兩個雞蛋,加上一罐子菜粥讓平兒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