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進和黑虎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問道:“頭,現在我們怎麽辦?雖然知道是屈小乙,可是偌大一個任丘縣,我們到哪裡去找他?”
關煒聽了一笑道:“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但是今天不行了,只能明天前去,咱們先回去再說。我再囑咐你們一句,關於這件案子不要跟任何人說,一定要注意保密。”
“是!頭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麽做?”
“呵呵,關捕頭,今天做得如何?可查到犯人了?”關煒他們一進門,就聽到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
關煒一看正是縣尉康明,於是冷笑一下道:“康大人,不要著急,這才只是第一天而已,我們會把他抓到的!”
“好!那我就等著關捕頭的好消息!”康明冷哼一聲:“死鴨子就是嘴硬!”,然後轉身就走。
關煒看著他的背影,也是一陣的冷笑,然後讓手下的捕快去休息。
大家去休息了,關煒卻去找了徐元,找他詢問相鄰的任丘縣幾個村落的情況。
據徐元的介紹和陸莊相接的任丘縣村莊有三座,分別是詩經村、君子館和張柳村,其中最近的就是君子館。幾個村莊雖然不是一個縣,不過來往不斷,如同鄰居。
“君子館!”關煒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這個名字他有一些印象,不過又有些記不清楚,就像對雄州知州賀令圖一樣。
一想到賀令圖,將他和君子館聯系在一起,關煒臉色大變,他終於知道自己記憶中的大事情是什麽?
“君子館之戰!這個徹底的將賀令圖釘在恥辱架上戰爭。”關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次失敗徹底的改變了宋遼之間的局勢。戰鬥失敗的責任大部分在賀令圖身上。這個貪功心切的家夥竟然中了耶律休哥的詐降之計,相信耶律休哥在遼國在國中獲罪,待不下去要投降。
這個好大喜功的家夥,帶著十幾騎前去迎接,結果被人家一舉擒獲。趙光義布置的河北防線被打開一個口子,遼軍鐵騎揮軍南下,河北宋軍完全喪失了鬥志,而用未習戰鬥之鄉民守禦,遼軍分兵前來略地,如入無人之境,先後攻陷邢、深、祁等州,最遠的甚至攻破了德州。
同時這一戰也讓已經叛宋的黨項首領李繼遷下定決心歸附遼國,他引五百騎前來納款,願與遼通婚,遼準許,並自此與之交往密切,宋朝西北邊境的壓力驟然大增。
雖然記不太清楚具體的時間,不過戰鬥中宋軍因為天氣寒冷,手不能開弓弩,據此推測應該就是今年的冬天。
“嘶——”關煒立刻就頭大了,他現在只是一個捕快,根本沒資格見到賀令圖,就是見到了賀令圖,人家會相信自己嗎?要怎麽才能阻止呢?這讓關煒一時失去了計較。
“算了,先過了眼前這一關,等回到縣城再說吧!賀令圖我影響不了,那就只能通過崔翰想辦法了。”
關煒打定主意,這才躺下安然入睡。
“頭,我們今天怎麽辦?”第二天一早,常進等人就跑了過來詢問關煒今天的任務。
“大家不要著急。這個屈小乙既然打了柴,來咱們這裡賣,那就肯定住的不是很遠。昨天我已經向徐元打聽過了,咱們要注意的有三個村莊。”
“頭,我們一人負責一個村莊,今天一定要把這個家夥抓起來!”關煒搖了搖頭道:“不用,那裡畢竟不是我們管轄,被人家知道了多有不便,我是一個計策,可以讓他自投羅網。”
“頭怎麽說?我們就怎麽辦。
”常進和黑虎就是有這個好處,完全以關煒的馬首是瞻,絲毫不會違拗。 “這個屈小乙是一個浪蕩子,大半時間都是不在家的,你們兩個拿著畫像到幾個村子去宣揚,就說這個樵夫在砍柴的時候,被野獸攻擊斃命,請家屬前來認屍。”
常進和黑虎聽了眼睛一亮道:“頭真是好手段,我們馬上去辦!”
二人說著催馬去了君子館,他們拿出手中的畫像,大聲的宣揚,並請相鄰們互相轉告。
村中的人聽了,都圍過來觀看,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其中一個婦女見了畫像,詢問清楚周圍的人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走。
“屈家娘子,屈家娘子。快去看看吧!陸莊來了官差說是有一個樵夫被野獸襲擊,我看畫像分明是你家小乙。”
“嫂嫂休要耍笑,小乙昨天出去賣柴,今天就沒有回來,想來是去賭錢了,怎麽會被野獸襲擊?”
“他們拿著畫像正在尋找,官府的話怎麽還不信呢?還是去看看的好!”
屈家娘子被她說的沒有了注意,在鄰居嫂子的催促下,連忙關了家門,跑到了村口去。
畫中的正是她的丈夫屈小乙,雖然夫妻間沒有任何的感情,不過古人講的是從一而終聲,屈娘子見了哭了一聲,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常進和黑虎見了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的欣喜。他們連忙上前一步問:“這位娘子可是認識畫中人。”
屈小娘子已經泣不成聲,旁邊的鄰居大嫂道:“這個倒是像小娘子的外子屈小乙。”
常進和黑虎暗自冷笑道:“終於找到你個王八蛋了,這次看你還往哪裡跑!”
“屈家娘子,請不要悲傷,畢竟我們還不能確定那具屍體是不是你的丈夫,請隨我們去認一下屍體吧!”
屈家娘子聽了,這才止住悲聲,在鄰居大嫂子的陪同下,跟著常進和黑虎回了陸莊,
她們兩個一進了陸莊就被控制起來,然後被帶進了徐元的家中。
關煒在旁邊的廂房中等著,時間不長屈家小娘子和鄰居大嫂就被帶了進來。
“頭,我,我家官人的屍體在那裡,我,我只是來認屍的。”
“認屍先不要著急。屈家娘子我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請你如實的回答,記住一定要想好了,如實回答,這可是關系到你們全家的,性命,請你不要自誤。”
“這位頭,我,我只是來認屍的,你說的什麽,我根本不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你丈夫的事情,這有助於我們破獲一個案子,還被害者一個清白。告訴我你的丈夫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家?”
屈家娘子還以為關煒是要破獲自己丈夫被害的案子,連忙道:“官人是昨天早晨出去的,說是要去賣柴,買米面回來。”
關煒微笑道:“那麽他中間可曾回來過?”
“沒有,從昨天出去,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
“以前也經常有這種夜不歸宿的事情嗎?”
屈家娘子沒有說話,旁邊的鄰居嫂子搶著道:“屈小乙這個無賴,小娘子嫁給他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平日裡也是經常出去賭博吃酒,夜不歸宿倒是正常。”
“嗯,你知道你的丈夫經常在那裡賭博嗎?”
“大明賭坊!這是我們君子館唯一的一個賭坊,賭坊是屈明開的,他也是一個潑皮頭子,手下有十幾個無賴,開設了一個大明賭坊,村中的閑漢都會去他們那裡賭博。”
關煒聽了哈哈大笑道:“很好!那麽今天的談話結束了。”
“頭,我,我不是來認屍的嗎?”
“認屍?現在不著急,有時間給你認屍!常進,你帶人和屈小娘子回去守株待兔。黑虎你帶人去大明賭坊抓人,誰要是敢防抗格殺勿論。”
“是!”二人起身答應一聲。
“頭,這,這是,為什麽?”
“屈小娘子放心,我這個人最不主張連坐,我們這次隻拿罪犯,你回去重新開展自己的新生活吧!”
“啊——”就是再笨屈家娘子也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人家找自己來並不是認屍的,而是要抓自己的丈夫。
“我,我,我不能帶你們去,那畢竟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帶著你們去傷害我的丈夫。”
關煒微微一笑道:“屈家娘子,你要知道你的丈夫現在犯了重罪,你這麽做就是包庇罪犯,我可以直接抓了你。而且既然我們知道屈小乙住在君子館,你認為我們找不到你家嗎?”
屈家娘子一下子慌亂起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旁邊的鄰居嫂子勸道:“屈小娘子,我覺得這位頭說的對。看看這些年你過得都是什麽日子,跟頭去,把他抓住殺了才好。”
徐小娘子一下子沒有了主意,嚶嚶的哭了起來。
關煒一擺手,常進和黑虎帶著他們兩個離開了徐元家,帶著手下的捕快,直撲君子館。
關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案子現在來說就已經算是破了,現在也已經可以給牛全忠他們通報一聲了。
關煒從廂房出來,直接去了後面見牛全忠,他到的時候牛全忠,常正和康明都在,徐元臉色雖然不好看,不過也在旁邊陪著。
康明看到關煒呵呵笑道:“關捕頭好悠閑啊!你的案子辦的怎麽樣?牛大人公務繁忙,明天可就要回城了。我們可沒有時間陪著你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