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的君臣一聽,猶如喪家之犬,急匆匆的衝了出來,鑽進一片樹林中。
“轟隆!”一陣馬蹄聲響,遼國的騎兵就在他們的後面衝了過去,很快將村莊包圍。
宋朝的君臣們連大氣也不敢出,跟著關煒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樹林的深處走去。
“關小哥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們想要回涿州應該怎們走?”
關煒雖然這一世沒有出過村莊,不過前世可是到過這個安新縣,在後世這裡是著名的新區,他曾經到哪裡執行過任務。
“道路我也不熟悉,但是方向大概知道。我聽涿州過來的人說起過,那可是一個大城市。”
大宋的君臣微笑,一個邊關之地算什麽大城?也就是一個鄉下人才將那裡看成大城。
“好!那就有勞關小哥帶我們去涿州,到了那裡我們定有重禮相謝。我們現在雖然逃出了村莊,但是也並不安全,關小哥前面帶路,我們連夜而行。”
“是!”關煒知道這些家夥現在說的客氣,真要是自己不答應,說不定下一刻就是一句屍體。所以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
這片樹林並不是很大,關煒從小在這裡打獵為生,對這裡十分的熟悉,他在前面引路,帶著眾人緩緩地穿過了樹林。
一直走了大半夜,東面的天已經泛起魚肚白,他們才從另一面走了出來,身後的喊殺聲已經聽不到,這讓大宋的君臣稍稍的松下來一口氣。
“官家!官家!”剛才是晚上,大家有急著逃跑。這時出來了才發現騎著毛驢的趙光義面如白紙,嘴唇一片青紫,一條左腿都已經被血染紅了。
好像歷史上趙光義就是箭瘡發作死的,不會是這時候留下的病根吧!
關煒在旁邊看著,就見崔翰已經衝了上去,將趙光義從驢上扶了下來。此時的趙光義牙冠緊要,已經快是人事不省。
“隨軍太醫呢?趕緊上來給官家診治!”崔翰一聲大喝,像是打雷一樣。
太醫驚慌的道:“我,我,慌忙之間出來,什麽都沒有帶,怎麽診治?”
眾人這才想起來,他們這一次是逃出來的,一路上和眾將走散,不要說醫藥,就是官家的印璽,車駕,冠冕,全都丟失了。
“我來看看好不好?”關煒學過急救術,在旁邊問道。
“你會治病?”這些大臣扭頭看著關煒,他們感覺自己有些丟人。我們一個個的都是將軍,重臣,怎麽在關鍵時刻還不如一個獵戶。
“我只是一個獵人,到是跟人家學過一些跌打損傷的本事,但是然我治病救人可就不行了。”
“原來如此,那就請關小哥施展妙手,救救官家則個。”
關煒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讓大家稍微讓開,命人把趙光義扶著平躺在地上。
關煒來到趙光義的身邊,發現他的左腿幾乎被鮮血都浸透了。他要來一把尖刀,將趙光義的褲腿割開。
這一箭正射在趙光義的大腿上,不過並沒有傷及要害,而且射的也不是很深,並沒有破壞血管。現在鮮血已經基本止住,唯一讓人感到揪心的是,這個狼牙錐的造成的傷口很難愈合,一不小心就會崩裂。
“眾位大人放心,官家受的只是皮外傷,並不妨礙性命。我們只要處理好了傷口,好好地包扎一下就無礙了。”
“呼——陛下是真龍天子,有百靈護體!當然是會逢凶化吉”眾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開始歌功頌德。
關煒偷偷微笑道:“眾位,
這個是遼人特有的狼牙箭的箭傷。這種利箭雖然無毒,但是十分的陰損,造成的創口很大,也非常難以治療,極易留下後患。” 關煒趕緊給他們打好點兒,以後有了什麽事情你們可不要怨我,現在這個醫療條件,任何一點刀劍的傷害都有可能造成性命之憂,我可並不是醫生,你們誰有辦法可來試試。
周圍的人都把眼光盯在了旁邊的一個老者的身上,此人大約有60左右的,他連忙道:“關小哥說的不錯,軍中多發箭瘡者,便是如此。”
眾人臉色一下子又沉重了起來。關煒道:“大家也不用過分的擔心,這件事雖然不能避免,卻可以通過治療減少發生的概率。如果操作好了也不是不能避免。”
關煒這麽說也不是沒有根據,在護理學出現之前,戰場上傷損的士兵佔到42%,等南丁格爾出現,創建了完整的護理學,隻用短短一年的時間,士兵的傷損就降到了2.2%。
“哦!關小哥有什麽好辦法?”老人緊緊的盯著關煒。
“這位大人是?”關煒不認識這此人,問了一聲。
“此乃翰林醫官院醫官使,尚藥奉禦劉翰大人。”旁邊的崔翰和關煒比較熟悉,連忙給他介紹一句。
關煒對宋朝的官員並不是十分的熟悉,不過聽起來應該是太醫的頭子。他行了一禮道:“劉大人,我們鄉下人見識淺薄,請您不要見怪。我們認為空氣中,水中,衣服上,甚至是人的身上有很多的小蟲子。這些東西會從傷口進入我們的體內,引起病變。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消滅這些小蟲子,不讓他們進入人的體內。現在我只知道高溫後,這些蟲子能夠被殺死。所以我需要用清水煮沸,清理傷口和清洗包扎的布料。這個能做到嗎?”
“你的這套理論是誰人傳授的?”劉翰有些激動。
“哪有什麽傳授,我們都是鄉下人,難免要受傷,這些都是祖輩口口相傳,沒有什麽依據;不過這麽多年倒是救了我們不少的人。劉大人如果沒有什麽意見,我們就盡快開始吧!”
人家才是真正的太醫尚藥奉禦,沒有這個家夥的點頭,估計也沒人敢聽他胡亂幾句就給皇上治病。
“關小哥說的很有理!事不宜遲你們趕緊準備!”
劉翰一聲吩咐,這些禁衛軍們才開始生火,煮水。
關煒接著道:“我不知道眾位中有沒有會縫衣服的?”
這些大人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大人,我,我會。”一位禁軍站了出來道:“大人,小人侯小乙,從小喪母,家裡的針線活都是我來做。就是到了禁軍中衣衫壞了也是我自己縫補。”
關煒本來是想著自己親自動手的,雖然他不太會針線,不過那個刑警沒有縫過針?可比那些什麽也沒有見過的人強多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卻有人替自己站了出來。
“那可太好了!看看官家這個傷口,你把它當成一個破洞,能不能縫補起來?”
侯小乙頭上唰的一下子全是冷汗,縫人?這還真的沒有乾過;況且還是縫官家。
“不要害怕,這裡有幾個傷兵,你先試驗一下,等有了經驗,再為官家治療。”
崔翰冷哼一聲:“侯小乙,怕什麽?先拿我來試試!”
“都虞候又沒有受傷,我怎麽拿大人實驗?莫要耍笑小人。”
“耍笑你什麽?我這不是受傷了嗎?”崔翰唰的抽出鋼刀,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割。
關煒也被這個家夥的忠心感動了,先用衣服給他勒住胳膊,讓侯小乙將自己的針線在開水裡煮了一下,然後拿著崔翰做實驗。
一開始侯小乙也是哆哩哆嗦的,好幾次都白白的扎了崔翰幾針。
“侯小乙,你可是還有蛋子?莫不是學了針線,連人也變成娘們兒了?到底敢不敢做,趕緊的, 再胡亂的扎老子,我大耳刮子扇你。”
“都虞候恁都不怕,我怕個鳥!不就是縫人嗎?這個比衣服簡單多了!”侯小乙被激的興起,也忘了害怕,很快的將崔翰的傷口縫合。
關煒這才用洗過的棉布為他包扎好了。
“都虞候,恁感覺怎麽樣?”
“疼,還是一樣的疼。不過傷口緊繃,不會有動不動就撕裂的憂慮。我感覺還能上戰場和敵人拚殺。”
“都虞候千萬小心為上。”關煒等人趕緊上來相勸,才讓崔翰安靜下來。
“現在已經驗證了傷口縫合的效果,那麽侯小乙你趕緊再練習一下,然後我們開始為官家治傷。
都虞候,現在官家的情況明顯不能騎驢,我們做一副擔架抬著官家走。
怎麽?不知道什麽是擔架嗎?就是兩根棍子,中間可以用衣服,布條綁上,請官家躺在上面,我們抬著他走。”
“哦!我明白了!這個簡單,我馬上安排!”崔翰聽了關煒的描述,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帶著幾個士兵去砍伐樹木。
侯小乙有了經驗之後,很快就把趙光義的傷口縫合。此時已經天光大亮,他們趁著沒有遼兵發現,悄悄地出了樹林,直奔西南而去。
遼人雖然取得了大勝,不過他們的損失也不下,特別是統帥耶律休哥一直是身先士卒,身負三處重傷。不得不退下去修養。
現在兩方都是群龍無首,大家展開了一陣的混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知道亂成生命樣子。關煒他們抬著官家趙光義匆匆的直奔涿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