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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半壁江山》第76章 巴蜀言子兒
  京城,外交部家屬區,王克俊昨晚回來,好久沒有這麽輕松過。

  他醒的時候,是母親叫的:“趕緊的,你爸的電話。也真是,睡覺的時候不知道把手機放床上啊,和褲子一起丟在客廳!”

  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隨手接過電話:“老爸,我還在睡覺呢。”

  “都幾點了?”王光明笑罵:“格裡芬,就是小開他老丈人,馬上要來蓉城了,照顧下。”

  “人家兩口子不能照顧嗎?”王克俊嘟噥著。

  “我說的啥照顧?”王光明提高了音量:“那老小子把冰島這邊的生意全打包了,隻留下啤酒公司的股份,他今後準備在蓉城養老,順便做做啤酒代理。”

  “哦,”王克俊打了個呵欠:“爸,我這次回來看看老媽,估計馬上有變動。即使我讓那誰的公司開在郫都,繼任者給不給我面子很難說。”

  “你才扶正沒多久,怎麽又要離開?”王光明心裡直犯嘀咕。

  “開哥整了個大項目,全部完工的話,上千億的資金呢。”王克俊拿著手機進了衛生間,昨晚喝得不少,匆匆放水。

  “你不是說他把影視城盤活了嗎?”王光明很是詫異:“上千億,他那來那麽多錢?你穩當點兒,咱家沒多少錢,但也不差錢花。”

  王克俊一邊聽著,照照鏡子,眼睛有些浮腫。

  說實話,和花開接觸越多,他就越是佩服。

  就像巴蜀影視城,華冰在資金上基本沒有投入,郫都政府的投資公司和紫光為首的本地房地產企業出錢,都江堰出地,但人家硬生生拿走了30%的股份,連董事長都是華冰指派的。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體現得淋漓盡致。一大群歷史學家,每一個朝代的建築風格,建材的選取,顏色喜好,各方面的知識,比網上搜得不知豐富了多少倍。

  巴蜀的本土房地產,被外來的大型企業幾套組合拳打得有些懵。

  等紫光燈反應過來,留下的項目不多了。影視城盡管前期確實有些壓力。王克俊不是初哥,他對房地產的運作模式有所了解。

  大體上講,每一個企業現金流不是很充足,畢竟一個接著一個項目的開工,除了在銀行貸款以外,自家的資金全部壓在各個項目裡。

  想當初,紫光覺得蓉城已然飽和,進軍其他地級市。等省城的規劃出來,他們的資金在那些地方動彈不了。

  再說地級市與省會的差距不小,掙的錢也沒多少,反而讓外來的巨鱷搶佔了先機。

  但影視城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個優質項目,是一個源源不斷下蛋的金雞。

  要說以前,本地企業或許還在觀望,不然都半年多了,現在的進度應該主體基本上竣工。

  大西南聯盟聯誼會的召開,讓這些人恍然大悟,六個省區的影視拍攝,都要到這裡來。

  王克俊盡管很少去現場,要知道李艾如今和他好得像穿一條褲子,每天有事沒事總會打個電話匯報下進度。

  “恩,和小開處好關系,回去的時候,讓你媽準備點兒禮物,我記得好像閩江的人送了一些母樹的大紅袍,全部帶過去。”王光明心裡還是有些忐忑,更多的則是欣喜。

  一轉眼,當年那個自己牽著手的小小孩童,在級別上與自己平起平坐。

  “有消息嗎?大致要去哪兒?”他壓下心頭的惆悵。

  “估計是僰道,那邊就白酒一個支柱產業。”王克俊到了客廳,覺得京城這邊的客廳比蓉城小多了,

好像暖氣燒得不是很好,他緊了緊睡衣。  “看來上面就是覺得你在旅遊開發這一塊資源不錯,”王光明年老成精:“我早年在那邊去過,白酒競爭激烈,短期內你能穩住這個產業為他們排憂解難,你就立住腳了。”

  “對了,小蓮走了五年了,個人問題盡快考慮。像什麽話,一個高級幹部還是單身,到了新地方,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你媽整天在和我念叨,她退了幾年了,想抱孫子。”

  放下電話,順便看了下時間,都快三點了,昨晚是幾點回來的?

  王克俊的腳步有些沉重,趿拉著拖鞋走進盥洗間準備洗漱。

  前妻的意外去世,他和嶽家的人經過商量,放棄了肇事者經濟賠償。一個北漂開著三輪車,車子就是他的全部資產。

  逆行加撞死人,法律該怎麽判就這麽判,王家人沒有乾預。

  是戀戀不忘嗎?有那麽一點點。

  更多的原因卻是王克俊覺得不好找,年輕的肯定不合適。年紀大的,離過婚,也不是潔癖吧,或多或少有些處女情結。

  對了,花開無意間說過,那個叫張妍的,至今單身,一次都沒戀愛過。

  三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性格沉靜,舉止大方,不像那種作女啊。關鍵她年齡在同班同學裡面最小,和自己比起來大了兩三歲,也可以的。

  想到此,他胡亂衝了一下,穿好衣服,趕緊給花開打電話。

  青蓮社巴蜀分社、山城分社,在網上的預售票早就搶光了,場地裝修也進入尾聲。

  蓉城這邊,華躍鵬坐鎮,他前思後想,乾脆不到豫州,直接在這裡入股,

  盡管他文化不高,人也不是很聰明,經過師叔的點撥,算是看明白了。

  今後在青蓮社,少班主慢慢接班。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候誰和武六六關系密切,誰就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至於離開?從沒想過這問題。

  徐虎忠、顧直、劉向威,這三個人要不是師叔拍電視劇和電影,師父與大爺商量了一下,派他們與六六一起過來,能有今天的紅火?

  以前最出名的徐虎忠,為人津津樂道就是當年賣房也要支持青蓮社,要不然,師父能讓他經常跟著師兄弟一起到處巡演?在小劇場混混日子罷了。

  現在不得了,雖然最火的是六六,他一上台,有人叫陳尋,有人叫樊寶,這哥兒仨一樣有大批的擁躉。

  四個人關系也越來越近,師兄弟們在京城的幾次聚會,都是一起過來。

  巴蜀和山城的場子,徐虎忠聽說真還把家裡的房子抵押了,他以前又沒掙什麽錢。顧直和劉向威,有天聽師父提了一嘴,找大爺關林借的錢。

  他們是鐵了心跟著師叔,馬上要演一部都市情感劇,可惜不是師叔親自執導,而且不是在蓉城,是在山城那邊拍攝。

  哥兒五個不是今天的主角,請客的一方兩人,看上去五十多了,和牛近應該是朋友,三人坐在一起。

  “開開,這位是沈筏沈老師,這位是單峰林單老師,兩位都是言子兒的傳承人。”盡管事先溝通過,牛近還是做了個一個介紹。

  他發現自己確實不是搞商業的那塊料,特別是在京城,謹小慎微,總覺得束手束腳,乾脆丟下那邊,讓老婆和小姨子折騰,回來和萌萌守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偶爾拍拍戲。

  “對了,沈老師在《山城棒棒軍》裡客串過。”牛近呵呵一笑:“就是那個老棒棒。”

  “沈老師、單老師好,”花開站得筆直,仔細打量,真還是他扮演的:“對了,當年我師父來蓉城學言子兒,是和誰接觸的?”

  “沈安然,我老爸子,”沈筏與武青山差不多,就是表演的時候話很多,平時不怎麽開口:“花導,說起來慚愧,言子兒傳到我們這一代,只有我和單師弟兩個人。”

  一段前身的記憶跳了出來,好像當年自己在念大學吧,一夜之間,言子兒不僅走進巴蜀衛視,收音機裡面交通廣播天天都會播放,別的電台沒聽過。

  那人的名字好像叫沈筏,應該就是眼前這位爺。

  後來鬧得沸沸揚揚,他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新的直轄市山城的文化局副局長。一夜之間,不僅他成了巴蜀的罪人,言子兒也銷聲匿跡。

  隨著時代的發展,傳統的茶樓文化固然一直在頑強地成長著,新生的各種夜場,也在巴蜀大地處處開花。

  盡管兩者針對的人群不一樣,前者囊括了下到三歲上到八十的所有人,是巴蜀文化的根。後者則為有錢人與青年男女的娛樂場所。

  即便有關部門在大力整頓,夜場裡面,隨處開車,葷段子層出不窮。官方打擊的是錢色交易和暴露裝束,其他真還不好禁止。

  相對起來,言子兒就是脫口秀,有點兒像一個接一個的笑話故事。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每次演出,就算是老段子,和相聲一樣,也要有所改變。

  隨著網絡的發展,天天都有各種笑話可看,年輕人誰還會去聽言子兒?中年人壓力大,上有老下有小,免費的聽聽哈哈一樂沒問題,掏錢夠嗆。

  至於老年人,三塊五塊喝喝茶沒事兒,上百塊去聽你試試?

  當年沈筏突然間在巴蜀躥紅,也不過是茶館文化的延升,好像當年他自己在沙灣那邊開了一個場子,花開和牛近有天沒事兒騎著單車準備去現場看新鮮,門口掛著客滿的字樣。

  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聽言子兒,想起來應該很不錯,青蓮社又不提供茶。

  “今天專門帶著我的師侄們一起過來,就是討論阿近和我提的你們的事情。”花開回過神來。

  “他們小哥兒幾個,是蓉城和巴蜀兩個場子的股東。我哪怕是他們的師叔,毫不客氣地講,就是我自作主張,讓言子兒進場,小夥子們也不會說半句。”

  他這話說得很霸氣,但旁邊華躍鵬等人規規矩矩坐著,眼皮都沒抬。

  巴蜀話本身就好懂,相聲的說學逗唱,裡面有各種方言的模仿。

  當然,在劇場表演,也就“啥子、龜兒子”之類像模像樣的東西,與方言本身差距還是比較大。

  武六六師兄弟四人現在巴蜀話比較溜,和本地人交流全是方言,聽上去真還像那回事兒。

  單峰林是沈安然的徒弟不假,他基本上就沒有在公開場合表演過,天天在文化廳整理各種段子,把其中不合時宜的改編。

  也就是說,沈筏一直在前面衝鋒陷陣,當年他得不到官方的支持,跑到山城那邊,以期能讓言子兒發揚光大。

  可惜,就算兩座城市同處巴蜀盆地,相距五百多公裡,文化的傳承還是有所差異。

  山城是巴文化的延續,蓉城是蜀文化的發源地,言子兒水土不服。

  換一種比較,山城就像津門,人們開口如同講段子,蓉城畢竟曾經是地方王國的首都,稍顯正式。

  蹉跎了一二十年,沈筏又回到了生養自己的這塊地方,想起歷史使命,讓言子兒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不至於斷絕。

  師兄弟兩人看到相聲門人的那種規矩,不由心中一凜。

  長輩說話,小輩正襟危坐,不到整個椅子的四分之一,也不插話,哪怕花開提到他們。

  “但是,真的不一樣,沈老師,單老師,兩種文化乍一看都是說笑話逗觀眾開心。”花開雙手一攤:“而且青蓮社演員充足,好些人跟著來蓉城,就是掙錢的。”

  “不管是我的師兄弟還是師侄,我沒有資格擋人家的財路。”

  沈筏和單峰林對望一眼,滿是失望。

  嚴格說來,言子兒的歷史比相聲要長得多,是說書文化的一種,大約在北宋時期就開始形成一種文化。

  說書人一般都是落第的文人,有一定的文化底蘊,被人尊稱為先生。

  言子兒只要有嘴就能說,和相聲十分相像,撂地兒演出,拿個鑼一敲,聚攏幾個人,就開始表演。

  只要在一個地方有了名氣,那就會登堂入室,周圍的茶樓老板邀請其去坐鎮。

  這不是夥計,是合作的關系。盡管沒有了撂地兒演出的自由,卻少了餐風露宿的奔波,對於手藝人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今天大家沒有吃火鍋,是一家中餐館,老板高紅權為牛近的朋友,中年謝頂的大胖子,過來敬了一杯酒之後,知趣地離開。

  味道還行,譬如連山回鍋肉,比較正宗,一份才五片肉,每一片巴掌大小,沈筏、單峰林、牛近各一塊,花開喜歡吃,多夾了一塊。

  哥兒五個一聲不響。特別是大吃貨華躍鵬,喉結都在動,挑幾根蒜苗吃得不亦樂乎。

  沈筏哥兒倆徹底服氣,相聲門人的規矩很嚴。長輩不動筷子,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不管大家在說什麽,始終不曾插嘴。

  “么妹兒,再來兩份回鍋肉。”牛近在一旁看著好笑。

  “要得!”在一旁候著的服務員馬上就去吩咐。

  這裡的服務員裝束也是一種特色,女性每一個人的頭上蓋著一塊彩色的頭巾,男性則戴著衛生帽傳菜。

  花開的筷子夾起了西壩豆腐,對於出自樂山的這道名菜,每次到了川菜館,也是他必點的菜品。恩,不錯,外焦裡嫩。

  雖然豆腐不容易進味,外皮已經很鮮美,裡面反而會被忽略。

  單峰林是師弟,但是他比師哥心細。兩份回鍋肉同時上菜,青蓮社的五個孩子也沒有一窩蜂地夾,身為華躍鵬的師兄第一個,少班主武六六反而是最後一個。

  盡管不能在劇場演出,沈伐有些失落,美食還是讓他暫時拋開煩心事,和牛近在那裡品頭論足。

  “沈老師、單老師,”花開扯了一張餐巾紙擦擦嘴:“剛才我想了想,言子兒作為我們巴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不應該在這一代斷絕,除非市場不允許。”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特別是作為言子兒傳承人的哥兒倆。

  “花老師,”單峰林第一次開口,聲音有些尖細:“我們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你們,師兄和我說,哪怕每周在青蓮社說一次也行。”

  “二位可能理解錯了我的意思,”花開擺擺手:“想我師兄武青山當年,隻身從津門到京城,蹉跎了好多年,才弄起了青蓮社這一攤兒。”

  “言子兒就是言子兒,本身依附於茶樓,何苦要到專門的劇場演出?”

  “哦?”沈伐像是抓住了什麽,還是覺得摸不著頭腦。

  “沈老師,記得當年您在沙灣的場子,我和阿近想去看一場都沒票。”花開不是諷刺他:“那說明老百姓還是認可這門手藝。”

  “後來您出走山城,大致也能猜出來,您想借助官方的力量,把這門手藝發揚光大。”

  “很顯然,不是說官方來推就有效果的,最終還是要落實到具體的單位來執行。”

  “我希望今後二位一方面像我師兄一樣,帶出一大批的徒弟。眾人拾柴火焰高,不是說就憑您二位就能把這門藝術撐起來,那今後的傳承呢?”

  “另一方面不妨先開一個茶樓,找別的地方合作,因人成事,這些年你們也嘗夠了苦頭。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咱自己整。”

  看到兩人遲疑,花開也不矯情:“你們先商量好,不管是什麽檔次,開在什麽地方。到時候如果資金方面有問題,阿近和我都可以幫襯。”

  “開開說得對,”牛近也不含糊:“身為巴蜀人,為巴蜀的本土文化做點兒貢獻義不容辭。”

  正事確定了方向,接下來是真正品嘗美食的時間。

  六六和其他哥兒仨,在師叔的劇組裡結識了不少本地人,不管在哪個劇組,經常三五個人一起去尋找巴山蜀水的美食。

  當然,有長輩在,他們也不會給新來的師哥華躍鵬介紹,只能等今後有機會的。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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