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天旗幟一揮，毫不猶豫的指示，繼續衝鋒！

機會，一閃即逝！

現在的勢，在自己一邊！

衝鋒！

對面黑虎族的首領惡虎，則是眉毛擰成一團。他期待的是“放在正面的頭領，帶著一隊精銳騎兵，把戍邊師那邊的陣型，切為兩半”，沒想到局勢正好反過來。實際情況是戍邊師那邊的一隊精銳騎兵，把黑虎族這邊的陣型，切為兩半！

這個意外，打亂了首領的預期，他的精神略顯慌亂。

定神，仔細觀察了形勢之後，惡虎覺得，從實力上看，勝算，應該還是在自己這一邊，於是一揮旗幟，示意繼續衝鋒。

看到首領做出決定，黑虎族的騎兵一個個興奮無比，繼續衝殺。

戍邊師的騎兵還好，面對黑虎族的人只是略顯吃虧，但步兵方面，雖然準備了不少對抗騎兵的手段，也讓對方的騎兵吃了不少苦頭，但對方的鐵騎真的衝進步兵陣型的時候，那叫一個慘不忍睹。頓時，各種悲慘的呼喊聲，不絕於耳。血肉之軀，顯然經不住鐵騎的踐踏。

這聲音，王阿牛聽的清清楚楚，也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殺——！！！”王阿牛轉身，再次殺向敵陣。

和其他人的亂砍不同，王阿牛砍到的人，都是不會發出絲毫的聲響，便紛紛落馬。王阿牛不想自己的對手，發出臨死前的慘叫，更不想對手出現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慘狀。所以，王阿牛所過之處，只見黑虎族的騎兵紛紛落馬，而絕無慘叫聲發出，這是一種非常奇異的現象，不可思議。但王阿牛做起來，卻輕輕松松。

而緊跟在王阿牛身邊的五名第七小隊的精英，則是仗著王阿牛之勢，瘋狂的砍殺。

黑虎族頭領惡虎的眼光，幾乎從未離開過這六人組成的突擊小隊，只見這個小隊所到之處，黑虎族的精銳騎兵，幾乎無抵擋之力。

以某一人為首的此六人，在黑虎族騎兵中間橫衝直撞，不斷斬殺著黑虎族人的騎兵，這個局面，讓惡虎的眼皮跳個不停。

雖說此次戰役，是今年最大規模的一次戰役，但所謂的“規模大”也僅限於雄關這一帶。黑虎族動用的騎兵，一共六百二十騎。剛開始王阿牛這一小隊人的作用，尚不明顯，但殺了幾個來回之後，這個小隊的影響力逐漸顯現。黑虎族的騎兵陣型，在王阿牛等人的衝擊下，局部開始潰散、不成形。

黑虎族這邊唯一佔優勢的地方，就是突入戍邊師步兵之中的騎兵，正砍殺的興起，捏軟柿子，當然爽啊。

此次戰役雙方的指揮官，都是久經沙場之人，他們對形勢的解讀，顯然別無二致。

身在高處的惡虎一聲歎息，這次，敗。

身在高處的李明天深呼吸，這次，勝！

惡虎旗幟反向一揚。

“呼——”

這個聲音一起，黑虎族的人立刻開始撤退。正在砍步兵砍的興奮的騎兵一頭霧水，這明明很佔優勢，為什麽忽然撤退?但“呼”聲已起，不能不退。所以那些砍的興起的騎兵，也隻好悻悻而退。

戍邊師這邊的步兵，則是長舒了一口氣，絕大部分人停止了奔跑，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噩夢，終於結束了啊…

戍邊師的騎兵一看黑虎族的騎兵居然撤了，馬上開始追趕、砍殺。

但有一個例外，他就是王阿牛。

和之前衝鋒的時候一馬當先完全不同，王阿牛怔怔的站在原地，目送著遠去的黑虎族騎兵，一動不動。

之前和王阿牛一起衝鋒、毫不猶豫的呂志明、陸大金、王報國、宋大忠、夏三三五人，

看著王阿牛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五人看著王阿牛，也是一動不動。高處的李明天顯然對戰場的局勢非常清楚，這次勝，並不是消滅了敵軍的有生力量，而是對方首領發現勝利的天平向對方傾斜，做出的適當選擇。如果深入追擊，則勝負之數，尚無法預料。

另外一點，李明天自己這一邊的傷亡，比對方大多了，尤其是步兵，急需醫療。

李明天毫不猶豫的旗幟一揮。

鳴金！收兵！

此刻的王阿牛，在思考兩個問題。

其一，如果這場戰役，自己不在，會如何?

其二，如果這場戰役，對方六萬騎兵，自己就算在，又如何?

雖然只是一名衝鋒陷陣的小頭目，王阿牛卻在用大將的眼光在思考著全局的問題。

鳴金之後，王阿牛自覺的一動不動，盯著黑虎族騎兵退卻的方向，這是為了防止黑虎族的騎兵忽然反撲。

但黑虎族的騎兵，一去不複返，所以，王阿牛繼續思考著自己的問題。

“一小隊奇兵”只是對一場規模並不是太大的戰役管用，如果規模再大，那即便有“一小隊奇兵”，其作用幾乎為零。如果這是一次對方六萬騎兵的戰役，而自己這邊只有三萬騎兵，恐怕就算是王阿牛，也得戰死沙場。

在大規模的戰役，或者是小規模的、沒有“一小隊奇兵”的情況下，實際上比拚的還是雙方的數量、裝備、士氣。

參戰人數的差距沒有數量級上的差距的情況下，裝備和士氣，則很可能是決定性因素。比如，在雄關這種地方的戰役，馬匹，就是具備決定性意義的“裝備”。一個軍士，有馬、無馬，戰鬥力有天壤之別。

訓練、士氣，應該說是排在馬匹之後。

雖然如果只有馬，忽視了訓練、或者士氣低下，一樣得敗，但馬是前提，如果沒有馬，根本不可能開展“騎兵訓練”。

一個事情，在王阿牛的腦海裡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找馬。

這也讓王阿牛聯想到了一個人，呂傳芳。說起來，王阿牛已經半年多沒有想起這個人了，那個有很多好馬的人。不知道他，在自己離開的日子裡，是不是去過青山呢?

王阿牛琢磨著，能不能想辦法給戍邊師，多弄一些好馬。而要馬，肯定不可能直接讓人家送來，那可是要銀子的，但戍邊師這邊，食品尚且短缺，銀子，就更別想了…

那麽自然而然的，王阿牛的注意力，又從馬匹，切換回到給養…

給養，這個殺千刀的問題，王阿牛根本想不到辦法，因為這東西，都是上面撥的，下面就算再努力，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挖野菜，是王阿牛在第十一小隊就乾過的工作，那效率，只能說令人沮喪，絕無可能解決給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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