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雜貨鋪出來,蕭為劍再向前看,發現眼前的房子就參差不齊了,看起來都是臨時住處的感覺。
蕭為劍回望一下剛才拜訪過的房子,那一排客棧、當鋪、醫館、裁縫店、雜貨鋪一共五棟房子,看起來和島上的其他房子“格格不入”。雖然在外面的世界看來,這五棟木房子也是比較寒酸的,但在這裡,看起來就顯得很“豪華”了。尤其是客棧,有兩個供客人住宿的房間,還有一個供客人用餐的小餐廳,比其他四個房子更豪華一點。
不能不說,客棧老板,是這個島上最“凸出”的人。這個客棧老板渾身上下,都是疑點。但島上的人,似乎熱衷於出海,尋找離開這裡的出路,而不是去調查客棧老板,這一點,也很奇怪。
這個奇怪的島,那些奇怪的事情背後,肯定有原因的,蕭為劍決心把這個原因查清楚。
要查清楚這裡的事情,必須要接觸更多的人。
所以蕭為劍繼續向前走。
前面的一大片“房子”,應該就是這裡的“生活區”。
蕭為劍發現,這裡的房子,全都是空的,裡面根本沒有人,也不上鎖。
這裡的房子,恐怕不太適合居住,白天住在裡面太壓抑,不如出去。不上鎖,那是因為房子裡沒什麽東西可拿。這裡所謂的房子,也就是晚上睡個覺,能防一下蟲蛇。
找島上“普通”居民,恐怕要到他們做事的地方去了。
蕭為劍首先鎖定的是一個有喊聲傳來的地方,那個地方聚集了一大堆人。
毫無疑問,那個地方,是試圖造船出海的人聚集的工地。
蕭為劍走了過去,一個相對“偉岸”的人注意到了他:“新來的?”
那個人,似乎是這群人的頭目。
蕭為劍點頭:“剛到這裡”。
頭目的神是那種獵人看到獵物的眼神:“新來的人啊,哈哈。正在到處打聽消息吧?”
蕭為劍不想否認。
頭目奸笑:“去打聽吧。然後等身上的衣服什麽的都當了,換上一身島上的垃圾之後,再來找我吧。”
蕭為劍苦笑,看來那個頭目已經錨定那一套“新來島上的人的生存的一套固定軌跡”。
蕭為劍發現海灘上那個工地上有個框架,從框架上看,他們打算造的,不是一條小船,而是能容納幾十上百人的大船。木料堆了一地。
這個島上的資源,並不是非常豐富,而造船出海這種行為,對資源的消耗十分驚人,這就導致島上居民得不到基本的生活所需,狀況十分淒涼。
造船出海不是那麽容易成功的事情,而且消耗又如此之大,為什麽不把這些寶貴的資源用來造房子等基本生活設施,先安頓下來,再徐圖離島這個“宏圖偉業”?
如果都是剛流落到這個島上的人,這還可以理解。但很多人,已經在此地生活好幾年,怎麽說這裡也半個家了,為什麽還是完全不管現實?
事實上,這個島上,似乎除了客棧老板、當鋪老板、大夫、裁縫、雜貨鋪老板,沒有一個人想先安頓下來,再謀求出路的,這到底是什麽原因?明顯不符合邏輯啊。
諸多疑點。
蕭為劍問:“這應該不是你第一次試圖造船出海吧?”
頭目:“當然不是。這是第五次了。”
蕭為劍:“前面四次都失敗了?”
頭目歎息:“都失敗了。”
蕭為劍:“為什麽失敗?”
頭目:“船太小。
” 蕭為劍:“所以這次造一條大船?”
頭目:“除了造更大的船,還有什麽其他辦法?經過四次失敗,我總結了一下,船要大,越大越好。”
蕭為劍:“島上條件這麽差,造船肯定不容易。為什麽不先安頓下來,發展一下必要設施,比如鐵匠鋪什麽的,等條件具備了,再開工也不遲。”
頭目笑了:“這個島,是一個毫無希望的島,你才來一天不知道,稍微過幾天就想明白了。除了客棧掌櫃等少數幾個人原因安頓下來,其他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多留哪怕一刻。”
蕭為劍:“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頭目奸笑:“還是你自己體會吧。”
蕭為劍琢磨著,這應該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原因。但蕭為劍一時還參不透,為什麽人一刻也不願意在此地多留,僅僅是物資匱乏,完全可以靠勤勞的雙手創造的。
蕭為劍問:“你出海都四次了,最遠跑到哪裡?”
頭目:“不知道。我們帶著一個羅盤,就向一個方向航行,我們相信,只要向一個方向航行,總會到達彼岸。而遺憾的是,每次都因為意外、或者補給耗盡,而不得不返航。”
蕭為劍震驚了:“這樣盲目的向一個地方航行,風險太大了吧?至少也要向著陸地航行啊!”
頭目不屑:“你說的是沒錯。 可是,你知道這裡的位置嗎?你知道陸地的方向嗎?”
蕭為劍不是航海家,當然不知道這些,所以,蕭為劍只能閉嘴。
頭目很得意:“所以,要想離開,只有搏一搏,總比留在這裡好。”
蕭為劍苦笑:“那邊好像還有一大堆人,正在造船?”
頭目:“人都想走,我這條船又容不下所有人,其他人就聚起來,自己造船,準備出海。”
蕭為劍:“他們也是向一個方向航行?”
頭目:“不知道他們想怎麽乾。我覺得,沒有海圖,向一個方向航行,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蕭為劍搖搖頭:“雖然我不懂航海,但這個方法實在太莽撞了。大海無邊無際,如果方向錯了,不要說回去,恐怕生命多半會消逝於這茫茫大海。”
頭目有點不耐煩:“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隻管去試好了。”
蕭為劍暗想,這個島上,必定有海圖。而且很可能就在客棧掌櫃那些人手裡。
關鍵是想辦法弄到手。
蕭為劍掃了一眼頭目的周邊,一副骰子非常顯眼。
蕭為劍:“這個島上人手一副骰子,有什麽來歷嗎?”
頭目的口氣明顯很不耐煩:“不知道,看別人都在玩,我也弄了一副玩玩。”
問的差不多了,蕭為劍掃了一眼正在忙忙碌碌造船的、衣裳襤褸、眼神無光的人群,看看就覺得這些人沒什麽好問的,問也問不出什麽東西,於是決定先不接觸,以後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