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派議事堂裡,氣氛凝重。
尚無劍向青山派的所有要員宣布,武林後起之秀呂火刀,正式向當今武林“天下第一”、青山派掌門蕭為劍發起挑戰。
蕭為劍表情沒有絲毫波瀾,應戰,是他的唯一的選擇。
韋一劍輕輕搖頭:“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啊。”
師爺擼著山羊胡子:“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吸引力,有多少人能抗拒?”
侯前鋒:“快過年了。也就是說,天下第一的比試還有九個月,不急。”
慕容清:“是啊,快過年了。時間過的真快。”
尚無劍本來想說點什麽,但想想又憋回去了。
蕭為劍輕輕一笑:“那個呂火刀,不知道現在在想什麽呢?”
師爺苦笑:“估計在想你吧。未來九個月,呂火刀天天都會想念你的。”
蕭為劍輕笑。
大家都笑了,越笑越大聲。
所有人都想為蕭為劍做點什麽,但又能做什麽呢?
這天下第一風險極大,萬一打不過,老命多半保不住,青山派勢必也會走下坡路。
蕭為劍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無限風光的天下第一,其實不就是個“活靶子”嗎?
同為中原三大劍派的劍山派和七劍派,也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劍山派探子頭目孟爭先第一時間向近況不佳的掌門莊一心匯報了這個消息。
莊一心對這個事情的反應非常平淡,和上次聽說寒秋波出讓青山派掌門的消息的情景,判若兩人。
孟爭先退出莊一心房間的時候,心底泛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孟爭先找到了莊傳劍,說了自己的看法。
“掌門狀況似乎非常的糟糕。他對以前最上心的事情,反應非常平淡,這很不對頭啊。”孟爭先匯報。
“唉,”莊傳劍歎了口氣:“父親壓力太大了,天下第一的事情,是父親一輩子的心結。最近我也觀察到,父親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很可能是長期壓力導致的後果。”
孟爭先:“是不是從外面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
莊傳劍:“那就有勞孟先生,盡快請一個最好的大夫。”
孟爭先很快請來了中原最好的大夫。
看過之後,大夫給出了結論:“這是很典型的疾病,長期的壓力,導致心智的失常。”
莊傳劍急切問:“如何康復?”
“康復?”大夫搖搖頭:“別奢望康復了,能不再惡化,就很好了。”
一陣沉默。
大夫已經開始收拾包袱。
“多陪他出去散散心吧,其他的也沒什麽用。”大夫囑咐。
莊傳劍急了,看大夫這個表態,父親的情況好像非常不妙。
孟爭先:“掌門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天下第一這個事情,這次給他匯報又有新人挑戰天下第一,掌門居然沒有什麽反應,這太讓人意外了。”
莊傳劍面露痛苦之色:“父親這個人,平時說一不二,他的話,基本上沒有人敢反駁。他不吭聲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人會多廢話。所以,這段時間,他的沉默,我一直以為他想靜靜,思考一些問題,所以沒敢多問。”
孟爭先:“必須要乾預掌門的生活起居了。”
莊傳劍點頭,馬上牽頭組織了一個照顧父親飲食起居的團隊。
然而,莊一心在悉心照料之下,反而逐漸走向封閉,走向沉默,走向寂靜。
七劍派那邊和劍山派的景象完全不同。
白茶拒絕了呂火刀的挑戰之後,一直希望呂火刀這個禍水,潑向蕭為劍。
現在預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七劍派的品茶室,事實上是七劍派議事的地方,只是名字附庸風雅一點。
白茶興奮的臉色發紅:“那個呂火刀非常強悍,這次作為蕭為劍的對手正好。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看看呂火刀和蕭為劍的真正實力。這一次,兩個人應該都會全力以赴了吧。”
探子頭目劉海口奸笑:“掌門所言極是,這次正是坐山觀虎鬥,對我派有百利而無一害。”
白一劍點頭:“得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蕭為劍成功衛冕武林盟主之後的這幾個月,白一劍長大了一圈,劍術的提升巨大。白一劍也像他爹一樣,對天下第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其他門派,也非常期待這個挑戰。比如南山派歐陽擎,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觀察青山派實力的機會。
上次當天下第一比試的主持人,被虐成渣的一清和尚,本來已經決定以後再也不當這個主持人了。
但呂火刀挑戰蕭為劍的消息一出,收到邀請之後,一清和尚之前的決心馬上動搖了。
一清和尚想象著下一個九月初九,自己出現在天下第一比試現場的情形。
一個身穿質地柔軟的、洗的乾乾淨淨的、純白色僧袍的胖和尚, 配合白色的胡須,宛若神仙下凡,出現在比試現場,而且比兩位比試者先出場。而這個胖和尚,就是他一清和尚。
喝彩、掌聲。
直線上升的名聲和威望。
當然,還有一筆數目可觀的謝禮。雲遊,要遊的舒服,還是要靠銀子的。化緣?那是很痛苦的、很勞累的,一想到化緣這兩個字,一清和尚就感到一陣反胃。
這一切,只需要出席一下下,說幾句冠冕堂皇的廢話,就能擁有。
何樂而不為?
而且一清和尚是個明白人,上次百人挑戰“天下第一”蕭為劍的鬧劇,不會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不會再累成狗了。
所以,一清和尚果斷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很爽快的接下了這個活兒。
除了蕭為劍的對手從完顏羊換成了呂火刀,似乎一切照舊。
整個武林似乎都在為這次挑戰感到興奮。畢竟,又有大戲看了。
說書人也非常高興,不管誰贏,都不影響說書這個飯碗。而且挑戰,會產生新的故事。新的故事,總是比老的故事受歡迎一點的。
當晚,蕭為劍輾轉反側,總覺得那兒不對勁。這天下第一的爭鬥,能不能平息呢?或者換一種方式?
蕭為劍第一次天下第一比試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天下第一的比試,似乎對親身參與者非常不利。簡單來說,就是風險大,接近於“決鬥”,但收益非常有限。當然,如果能贏,表面上是非常風光的。
還有,這個天下第一,除了“義務”,到底能不能帶來更多的收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