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之人自然是黃非洪,見張天命即將支撐不住,他腳踩傘面一個空翻到後方將其扶住。
張天命承認敗局,黃非洪欣然的回一個笑容:“小兄弟,你很厲害,就是需要多磨練。”
歷經多戰的黃非洪所言非虛,不說張天命的天賦,就單單那股毅力就很讓他欽佩。
如果給眼前的青年一些時間,指不定將來能超過自己。
“呵,看來今天這口氣我也只能咽下。”
張天命心裡非常不甘心,他不甘心的不是輸給黃非洪,而是沒把那三人弄死。
但又能怎麽樣呢,畢竟實力不如人。
“我說了會處置他們,我說到做到,不會失信於你。”說罷,黃非洪指著遠處的三人吼道:“你們三個,給我過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三人已經恢復將近一半,此時聽到黃非洪的叫喊,三人低著頭,畏畏縮縮的跑了過來。
黃非洪向三人問了雙方之間的恩怨,三人也不敢再扭曲事實,將事情全盤托出。
聽完事情的經過,黃非洪對三人喝道:“哼!都給我跪下。”
師父發火,三人想都沒想立馬下跪。
黃非洪接著訓斥道:“為師怎麽教你們的都忘了嗎?做人最重要的是一心向善,我教你們武功是讓你們抑強扶弱,不是讓你們為非作歹……”
聽著師父的訓斥,三人也很無奈,他們畢竟是玩家,和原人想法不同,學武的初心只是增強實力戰勝更多的人。
再說了,在這個世界搶打奪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別說什麽伸張正義這種事了,能自保都不錯了。
所以啊,他們哪會把黃非洪的教誨記在心裡。
不止是他們三人,就連在場的很多弟子想法也都一樣。
“師父我們錯了……”
屆時,三人完全沒了之前的焰勢,像三隻受驚的兔子,委屈巴巴的縮在一起。
見三人有悔改之意,黃非洪穩住怒焰,背過身說道:“還不趕緊把心丹還給這位小兄弟,然後道歉!”
“可是……師父那心丹我們是準備……”三人猶豫了下,正想解釋什麽,可見到黃非洪回頭的臉色後,嚇得立馬從收納袋中拿出了心丹。
對於這個師父,三人還是很尊敬的,因為對方有時對他們,比親生父母還要好,還要更嚴厲。
其實三人都是低薪家庭,存了許久的錢才夠買個登錄器,學武也是付了一些就再也拿不出錢了,最後還是黃非洪讓他們在武館打雜代替了學費。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一直是黃非洪的想法,對於沒教好這幾人,他非常自責。
聽聞徒弟所做之事,黃非洪覺得十分慚愧,簡直無顏面對張天命和王國昌,乃至一直背對著兩人。
拿出心丹,黃毛恭敬的托在手中,然後三人跪著轉向張天命和王國昌,羞愧的低著頭,一人接一人道歉:“大哥對……對不起,我們錯了。”
“對不起,我們不應該搶你們的東西。”
“實在抱歉,還請兩位原諒。”
王國昌見三人那落魄樣,不禁笑道:“嘿嘿,看你們還牛,這下知道錯了吧!”
從黃毛手中取回被奪走的獅虎獸心丹後,張天命起身走到黃非洪面前,拱手道:“謝了,黃師傅。”
黃非洪連忙抱拳,搖頭道:“不不不,小兄弟言重了,該感謝的是我。”
“這一碼歸一碼,黃師傅的品行著實讓在下佩服。
” 經過這次交手,張天命打心裡很敬佩對方。
黃非洪這種品行在現代社會都少見,更別說在這殘酷的世界了。
“哪裡哪裡,在下只是做正確的事。”黃非洪謙虛的回應後,接著指著武館大門,對三人喊道:“你們三人都給我去門外跪著,跪到我滿意為止才能起來!”
到武館大門跪著,可以說是一種非常難受的懲罰,被路過的其他武館弟子嘲笑也就罷了,倘若跪的時間長,那麽將會極其煎熬。
三人不敢吭一聲,乖乖起身跑向了大門。
張天命覺得挺有意思,玩家被原人治得服服帖帖,這挺顛覆他的認知。
“小兄弟,我們去那邊喝一杯如何?”
黃非洪剛還沉著臉,一轉向張天命又變得和藹起來。
這種陰晴不定的轉變,讓張天命一時接受不過來。
“額……好吧。”
既然對方想喝酒聊天,張天命心中也剛好有疑問想問問對方,索性就答應下來了。
“走。”
說罷,黃非洪在前領路,帶著兩人走向閣樓旁的石桌。
……
幾人喝酒暢聊了一個小時後,張天命得知了這武館是黃非洪三年前開的,可惜這武館不是買的,是租的。
別看武館大,弟子也多,然而目前只是勉強度日罷了。
因為黃非洪收費並不貴,而且遇到有困難的弟子還會減免費用,能幫則幫。
幸好他自己還懂得些醫術,時常替原人看病或者做些丹藥來貼補開銷,否則這偌大武館根本支撐不下去。
這樣一個武藝高強,還頗有善心的師父,自然引來許多慕名而來的人想學武。
只是武館收得徒太多了,實在容不下,於是寶之淋隻好將大門緊閉,告示收徒已滿。
張天命還問了有關於黃非洪的名字,以及武館名字相關的事情。
他覺得太蹊蹺了,總覺得不可能那麽巧合。
事實也並不全然是巧合,其中是有緣由的。
首先,黃非洪的確是叫這名。
那麽,為何黃非洪報名字的時候,總是把姓名說得很清楚?
那是因為之前總有人誤以為黃非洪是另外一個人,所以他每次報名字的時候,都會把詳細的名字告訴對方,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這點,張天命很讚同,當時他也差點誤以為對方是那個男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再把黃非洪當成另外一個人。
至於武館名字,是黃非洪第一個弟子取的,是一位玩家。
不知為何,問了這些張天命還是不甘心,總覺得自己很希望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黃飛鴻。
或許是因為這個兒時的偶像,深深烙印在他心裡的原因吧。
於是張天命追問對方打鬥前,弟子高唱的的那首歌曲。
其實這個問題毫無意義,這歌別說黃非洪知道很奇怪,那個黃飛鴻知道也很奇怪好嘛。
關於這首歌曲,黃非洪的回答還是很合理的。
他說之前有個弟子是學音樂的,不知為何那名弟子給自己演奏了一遍這首歌曲後,他渾身雞皮疙瘩,忍不住燃起一腔熱血。
他非常喜歡,索性就當了武館的戰歌。
聽完,張天命心想,那名弟子也一定把他當成黃飛鴻了吧?
說真的,黃非洪的氣質、裝扮、談吐都與印象中的黃飛鴻太像了,也難怪這麽多人錯把他認成黃飛鴻。
“其實你們也不要太怪他們三人,要怪就怪我,其實他們……”
黃非洪舉起酒杯,望了一眼門外的三人欲言又止。
看得出,有些事,他不好說出口。
“哎……”黃非洪將杯中酒飲盡,又再給自己添了一杯,然後舉杯道:“總之,這件事黃某深感歉意,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在下幫忙的,兩位盡管開口。”
“誒,與黃師傅暢談,我們氣都已經消了,你也不要太自責。”張天命舉起酒杯說道。
他雖沒能把三人解決掉,但與對方暢聊一番後,自己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確實不要太絕,否則今日自己能報復三人,那麽他日呢?
誰又能說得準呢,不是麽?
“就是就是。”一旁的王國昌也應和道。
三人一同喝下手中的酒。
聊了會,見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便起身告辭。
走了不到十米,張天命還是不死心,他忽然轉身問道:“你當真的不是我們口中的黃飛鴻?”
不知道黃非洪是不是沒聽清,他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微笑著朝兩人揮手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對方沒有回答,張天命也不再追問。
“非洪……進來吃飯了。”就在這時,閣樓內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
張天命好奇的踮起腳往閣樓望去,雖然看不到人,但他心想屋內的女子應該是黃非洪的夫人吧。
“兩位,保重!”
黃非洪在原處抱拳,向兩個人告辭,在走之前還回頭給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嘶……真的不是?”
張天命緊湊著眉頭,在原地嘀咕。
他總覺得哪裡很奇怪,但就是說不上來。
“走吧,還傻站著幹嘛呢?”
王國昌見張天命發愣,便上前催促。
“你急什麽,是不是又約了牌局?”
張天命反倒質問起對方。
見王國昌尷尬一笑,張天命就知道準沒錯了。
就當張天命準備轉身離開時,眼角余光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左側閣樓的門邊,正站著一名齙牙的男子。
等他再回過神來,那名齙牙男子已經不見蹤影。
張天命又愣在原地,王國昌焦急問道:“哎呀,你又怎麽了?”
張天命搖搖頭,嘴角上揚著:“沒什麽,或許……是我看錯了。”
王國昌道一聲“莫名其妙”,而後兩人也不再多說,一起走出了武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