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虛空中，原本扮演著‘天’的區域，突然裂開，好似將整片虛空都分為了兩半！

紫色的氤氳之氣從那道裂縫中彌漫而出···

隨即，有一道龐大無邊的聲音自裂縫中緩緩出現。

這一刻，還清醒的近兩百號人盡皆頭皮發麻、全身汗毛倒豎，甚至腳底板都直冒冷汗。

然而···

撕拉！

就在所有人驚懼之時，一道璀璨劍光卻是瞬間破空，朝那道龐大而恐怖的身影襲殺而去。

林凡都有些發懵，扭頭看向出劍的齊紫霄。

後者卻是眨巴著眼:“我一直都很好奇。”

“變身的過程中、或是召喚的過程中，真的處於無敵狀態嗎?”

“···”

唰！

又是一道璀璨劍光劃破長空。

林凡咧嘴，笑了笑:“其實我也很好奇···”

這一刻，夢仙子、雲中震等人亦是反應了過來。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結陣！”

伴隨著兩人的低喝聲響起，陰陽兩界諸多大羅金仙立刻涇渭分明的與他們二人分別結成大陣，而後狂暴出手！

偷襲?

仙德?

道義?

屁的個仙德！

先打了再說！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召喚’、‘變身’的過程中真的處於無敵狀態，他們的攻勢盡皆從那巨大的身影中穿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但緊接著，更為驚人的一幕出現！

那道巨大身影竟然在分裂。

不是一個，而是···九個！

紫氣氤氳、神秘的符號若隱若現，遮蔽整片天穹，令此刻所有還清醒的仙家都大感不妙。

但，林凡與齊紫霄對視一眼，卻是雙雙點頭。

“這種感覺，還真是···熟悉啊。”

“天道之基，九道不可名。”

林凡緩緩輕語。

如今，他們二人合共掌控六十七道天道之基，其中大部分都是兩個時空的天道之基所融合！

所以，對於天道之基的了解和感應格外清晰。

如此刻，他們便能清晰感受到那九道身影所在之處，有著天道之基的波動，且格外強烈！

同時，他們那驚人的氣勢，也足以說明一切。

“所以，所謂的九道不可名，其實就是被九位聖人說掌控的九道?”齊紫霄恍然:“難怪不可名···”

“只是，這些人，我認不出。”

‘召喚狀態’已經快要到尾聲。

那就到身影也在逐漸恢復正常，但齊紫霄仔細觀察、辨認後，卻發現自己一個也不認識。

“按理說，天道之基乃是古天道破碎之後的產物，所以這九位聖人，應該是古天道手中的底牌。”

“可為何不是天定六聖?”

她道出自己心中疑惑。

林凡也有些不解，但卻分析道:“還記得當初在昆侖中遇到的蛇女麽?她說自己是女媧之後，並且告知了我等天道之基的存在。”

“如此說來，作為天定六聖之一的女媧娘娘，必然是不想讓古天道的計劃得逞。”

“所以，她沒在這九人之中，也說得通。”

“亦或許，其他天定六聖也是這般想法，不想讓古天道完成自己的謀劃，所以，古天道只能自己派人出手。”

“倒是的確有可能···”齊紫霄點頭，覺得很有道理，但隨即，她目光凝重:“要來了！”

但就算直到此刻，二人依舊未曾放開彼此的手。

十指緊扣，另外一隻手持劍，在這片無垠星空之中，嚴陣以待。

“九···九位?！”

夢仙子、雲中震、女帝、始皇帝以及諸多大羅金仙盡皆渾身巨震、頭皮發麻，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在方才的爭論之中，他們幾乎都猜到，幕後的黑手乃是傳說中的聖人！

但卻從未想過，竟然會有九位聖人現身！

“不要慌。”

此刻，林凡低喝:“都是偽聖，被強行催化而出，不如真正的聖人。”

“那···那也比我等準聖更強吧?”雲中震錯愕，隨即逐漸沉默。

“的確比準聖更強，不過，這一戰你們不用出手。”

齊紫霄的聲音傳來:“女帝、始皇、李白、夢仙子，還有各位大羅，這一戰並非你們的戰爭，而是我們夫妻二人之戰。”

“所謂應劫之人，應的，便是此劫。”

女帝與始皇帝一臉錯愕，看向兩人的背影，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李白握緊仙劍，深感無力。

“諸位，你們此刻的要做的，便是盡可能將此地的仙家帶走，越多越好、越遠越好。”

“莫要讓他們被屠。”

“否則，這些偽聖，只怕就會成為真正的聖人了。”

林凡低歎一聲，有些無奈。

之前，他與齊紫霄一直在想，古天道與新天道之爭不難理解，但為何要讓陰陽兩界必須戰至最後一刻?

地球時代還好理解。

因為地球時代出現了六道輪回和地府，那是古天道的‘體系’，新天道要圍繞著輪回而戰，想滅掉輪回合情合理。

可是諸天萬界時期呢?

沒有六道輪回，依舊仍然在戰，要戰至終章！

這又是為何?！

但此刻，他們明白了。

還是類似於血祭的方式。

以無盡仙家之精血、命數，增強己身，對抗對方！

所以，現在自然不能讓諸多仙家陣亡，否則無疑是在增強對方的力量，對己方不利。

“···，好！”

夢仙子遲疑不超過一秒，便答應下來。

“此戰我們的確幫不上什麽忙了，若是只有一兩位，我們結陣之後，或許還能輔助一番，但九位···”

“諸位！”

“盡可能將周遭仙家帶走，越遠越好！”

“行動！”雲中震也是低喝一聲。

“走！”

陣法破碎。

諸多大羅金仙第一時間四散而去，瘋狂以仙力裹走附近的仙家、由遠而近，越來越多···

······

“你們，怎麽稱呼?”

在他們行動時，林凡二人卻是不進反退，朝那九尊偽聖靠攏，林凡更是輕笑著開口，像是在交朋友。

“你做錯了。”

九尊偽聖、五男四女。

此刻，全都面色清冷，渾身綻放著屬於聖人才有的神輝、熾盛而璀璨，令人生畏。

“這並非你們該做之事。”

其中，兩尊偽聖接連開口，卻都未曾回答林凡的問題，而是開口指責。

接著，第三尊偽聖發聲:“回頭是岸。”

“目的是什麽?”

齊紫霄反問。

“你們的機會僅有一次！”對方呵斥。

話語很亂。

若是不知其中過程，只聽這對話，必然會滿頭霧水。

但此刻，雙方對對方的話語卻都心知肚明，只是，不願回答。

林凡雙目微眯，冷聲道:“就是天定六聖在很大程度上都無法自己做主，受天道桎梏，你們這些偽聖···”

“可還有自我意識?”

九人面不改色，異口同聲:“你們還有十息做出選擇。”

“看來沒有。”齊紫霄低語到:“聖人已經可以窺探天地本質，且壽元悠久，就是天道都會感到威脅，所以才會有如此嚴格的限制，鴻鈞也好、六聖也罷，都受其管轄。”

“這九人，怕是與傀儡無異。”

林凡點頭，而後開口:“那便···戰吧！”

“執迷不悟！”

九位偽聖異口同聲，無比恐怖的法則在彌漫，蘊含多種大道、淒厲而絢爛，帶著滅世之威，席卷而至。

他們出手，如同精準無比的機器人，聯手出擊之下，堪稱恐怖絕倫。

“···”

林凡與齊紫霄對視一眼，而後輕笑。

“元屠！”

“阿鼻！”

嗡！

元屠、阿鼻二劍騰空。

隨即，二劍之內，都有大片血霧炸開，緊接著，更是有兩位血衣女仙從血霧中走出！

而後，血衣女仙提劍，斬出禁忌之威！

“先天···至寶?”

“還蘊含功德之力?”

“為何會如此！?”

九尊準聖都很吃驚。

他們怎麽也未曾想到，竟然會有這種變化。

元屠、阿鼻大名鼎鼎，他們自然知曉，哪怕是成為了傀儡，也絕不陌生。

可就算是傳說中的元屠與阿鼻，也只是極品先天靈寶，離至寶，還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才是。

更何況，竟然還有海量功德加持?！

嗡！

血衣劍仙太驚人了。

她們乃是元屠、阿鼻的劍靈，此刻卻提劍斬偽聖，每一劍都堪稱禁忌，強到沒邊！

九尊偽聖聯手的攻勢，竟然在短時間內被破開，甚至，林凡與齊紫霄二人都還未曾真正出手，只是以心劍道和仙元加持而已。

先天至寶，本就強橫無皮！

如混沌鍾、盤古幡、誅仙劍陣···

哪一個不是威名赫赫，凶狂無匹。

誅仙劍陣更是非四聖不可破，且是四位真正的聖人，而非偽聖！

但，誅仙劍陣才開來之後，誅仙劍、絕仙劍、陷仙劍、戮仙劍也不過分別都是先天靈寶而已，合則才為至寶！

然而此刻，元屠、阿鼻，皆為至寶，真正的殺道至寶！

是以，甚至都不需要林凡與齊紫霄去操控。

只是為其提供仙元，便有‘美人’提劍，斬聖！

甚至，緊靠著元屠、阿鼻二劍，便將他們九位偽聖逼的頗為狼狽，只能聯手應對。

······

“比想象中輕松。”

林凡低語:“不過，這才只是其中之一。”

“它想坐山觀虎鬥。”

齊紫霄冷笑一聲:“但我們卻偏不給它這個機會，等我們與古天道打生打死，再跳出來坐收漁利。”

“豈會讓它如願?”

“它若不出來，我們也不出手，以元屠、阿鼻二劍拖住這九尊偽聖，且看它能忍到幾時！”

“唉···”

然而，兩人話音剛落，便聽一聲歎息響徹在耳邊。

“！！！”

林凡與齊紫霄猛的一驚，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萬裡之外，然而，那聲音卻如影隨形。

“錯了，都錯了。”

這聲音十分蒼老，就如同在他們耳邊低語，但卻無法發現對方的存在，令人毛骨悚然。

“什麽錯了?！”

林凡萬分警惕，全身仙元鼓動，厲聲開口:“現身說話！”

齊紫霄沒吭聲，卻集中了所有精力，在探尋四周，只等對方再開口便尋出其蹤影。

但，對方卻沒有繼續隱藏的想法。

一道蒼老身影緩緩浮現，須發皆白、卻有一種超然之意，像是超越一切生靈、高高在上、不可觸碰。

緊接著，其身後，有六道身影由虛幻凝實，逐漸清晰。

三名道人。

其中一人手拿拂塵，另一人滿臉殺氣、第三人則帶著怒氣。

兩個光頭，看似慈眉善目，但卻總給林凡兩人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最後一人為女子，人身、蛇尾。

齊紫霄的雙目瞬間瞪大。

“天定六聖?！”

“你們···才是古天道的人，換言之，方才那九尊偽聖，乃是···”

“你們果然已經知曉大概。”

此刻，疑似女媧的女子開口，聲音悅耳、空靈，卻有別樣神力。

“不錯，九道不可名，乃天道之基中最為‘混亂’、卻也是最具有力量的部分。”

“在這段歲月中，被新天道所得，並以之催化出九尊偽聖···”

“你們如今的實力的確很不錯，但卻選了一條最艱難、也是失敗率最高的路。”

她輕歎:“同時面對雙方，你們的勝算很小。”

“呵呵。”

這時，其中一個光頭，也不知是準提還是接引嗤笑道:“不自量力。”

齊紫霄沉默。

林凡卻看向為首的老者，近乎一字一頓道:“鴻鈞道祖?”

“是我。”

老者點頭，輕笑著，神色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欣賞:“能走到這一步，你們真的很不錯。”

“何意?”

林凡皺眉、不解:“你們···希望我們成功?”

“哼！”

這時，一位道人冷哼，很是不爽。

“通天。”

騎著青牛的道人緩緩搖頭:“何須如此?”

通天教主這才沉默下來···

“看來，你們想聊聊?”齊紫霄開口詢問。

“是。”

鴻鈞點頭，而後道:“它一直在催促我們出手，但我等還能壓製些許時間，有些事，必須交代清楚。”

“在那之後，便要看你們二人的手段了。”

“原來如此。”

林凡恍然，同時，心中也有了諸多想法，但卻都無法確定，便道:“這些年來，你們都在哪裡?”

“封神之後，聖人不得出，此乃天定。”

通天教主冷聲道:“我等自然是在天道之中。”

元始天尊此刻也不由哼了一聲，顯然，談起封神，到現在為止，他都仍然很是不滿。

對於‘在天道之中’這個答案，林凡並不意外，他短暫沉吟後，再度追問:“天地人三界，是因你們而崩毀?！”

“原因呢?”

“···”

這次，那老好人一般的光頭輕歎:“聖人不得出···”

“我等拚盡一切，甚至立下宏願，隻為證道成聖。”

“證道成聖！”

“但成聖之後，卻不得出···”

“呵呵。”

自嘲一笑，緩緩搖頭。

林凡與齊紫霄對視一眼，瞬間明悟。

這不難理解。

聖人，若是放在古代普通世界，大概就相當於七國爭霸?

好不容易拚死拚活，當上了帝王，本以為可以開啟爭霸模式、熱血沸騰，或是享受模式、縱享絲滑···

結果，卻突然被‘封號’了！

不得出！

你們帝王(聖人)的名頭仍在，但卻只能乖乖待在寢宮之中，哪裡也不能去、各種事情，都不準再乾預···

神經病啊?！

我們努力稱皇稱帝、努力證道成聖，是為了‘坐牢’???

就是普通人都受不了無緣無故被限制一切，何況是聖人?！

“所以，你們打了一場?”

“六聖聯手?”

林凡皺眉:“天道應當不允吧?”

“所以···”

鴻鈞低聲道:“天道，崩了。”

“你也參與其中?！”齊紫霄一愣， 有些錯愕。

鴻鈞身合天道，乃是天道代言人···，若是天定六聖被限制，沒有任何自由跟坐牢一樣，搞事情還可以理解。

但鴻鈞卻沒那麽淒慘吧?

“身為天道聖人···”

鴻鈞輕歎，未曾多言，卻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道祖如何、身合天道又如何?

終究還是天道說了算，自己也不過是個傀儡，只不過稍微‘高級’一些而已。

但高級的傀儡難道便不是傀儡了麽?

“那是一場席卷天地人三界、甚至整個洪荒世界的大戰。”

“靈山崩毀、天庭破滅，仙、魔、妖、人、鬼、神、巫···萬族盡皆參與其中，我等也的確被限制了，但，有道祖參與，我等卻有機可趁。”

女媧緩緩道出當年的一切···

“三界殘缺，群仙皆亡！”

“我等暗中收集萬族生靈的血脈之力，在最後，齊心協力，血戰天道，想要求一個自由！”

“只可惜···”

說到這裡，包括鴻鈞在內，他們的面色盡皆低沉。

“我們成功了，卻也失敗了。”

“天地人三界殘缺、崩毀，將天道削弱到了極點。”

“萬族生靈之血、之恨，再加上我等催化，也的確將衰弱的天道打到崩潰。”

“但，其本源仍在！”

“我們依舊無法脫離其掌控。”

“直到此刻、現在，依舊如此。”

“不僅如此。”鴻鈞補充道:“甚至，我們之後才知曉，這一切，它早已明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瞞不過它。”

“而它，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